藥材和糧食陸續到位,山民們的身體也漸漸好轉,泥胡家裡也有不少人治病,他只能統籌著把糧食分配給每個村子的保正,由他們再去細化這糧食和藥材的分配,最後每個人都要去忙自己的事。

洪不凡由宋有財照顧著,梁川總算可以下山休息幾天,留下幾位義兄還有孫叔安黃四人,自己一回到望鄉老宅,幾乎是倒頭就睡得天昏地暗!

起來時,小兒子正在自己的頭上爬來爬去,厚實的小屁股光著腚在自己的臉上蹭來蹭去。

“臭小子拿你爹的臉當沙發呢?”梁川一把抓住這胖小子,小孩子的身子就是嫩,一把都能掐出奶來似的。

床頭還坐著一個人,正是鄭家大小姐,鄭若縈,手裡握著一根長長的鐵針,正縫著一件小孩的上衣。

“醒了?”鄭若縈問道。

“嗯。”梁川一把抱住鄭若縈道:“孩子的衣服少了嗎,一會我帶你去街上買幾件?”

鄭若縈嘆了一口氣幽幽地道:“何止是小孩的衣服,所有人的衣服都短了,你每個人都要買嗎?”

梁川嘿嘿一笑道:“那自然都要買的,咱們孩子還小,就怕凍著他,先買他的,走!”

鄭若縈掐了他的大腿肉一大把:“街上都是我們鄭家的裁縫鋪,我可不去!”

梁川眼睛一瞪道:“為什麼啊,咱們肥水不流外人田,有錢讓岳丈大人賺不是正好!”

鄭若縈狠狠地剜了他一眼道:“瞧你這個死相!你還有臉叫我爹岳丈,我這些年可都沒臉回去!”

“為什麼啊!你孃家人看不起你!”梁川不滿地問道!

鄭若縈眼淚巴嗒就下來了,自怨自艾地道:“我憑什麼身份回孃家去,連過門都沒有,就跟著你跑了,如今孩子都能打醬油了,可是連個名字都沒有,你讓我們鄭家的人怎麼看待我!”

鄭若縈大姐的性子起來,可把多年憋在肚子裡的氣給撒了出來,她們幾個人都對梁川死心踏地不假,可是前有林藝娘,後有沈玉貞,每個人都眼巴巴地盼著這個死人回來,誰知他在外面又為了哪個女人多情掙扎,果不其然,又帶了一個劉姑娘回來,不,還有一個秦姑娘!

再這樣下去,她們難不成還要等一輩子不成?

這個男人是優秀不假,可是碗裡的飯就這麼多,一群人圍著吃吃不飽就算了,還得看初一十五才輪得到自己吃,她們哪裡受得了!

這不,梁川剛從汴京回來,人又跟水龍隊的隊員似的,帶著天雄軍的陝北兄弟跑到石蒼鄉去,說是去山上救人,山上發生什麼事她們不曉得,她們只知道,她們這幾塊地都快旱死了,再不來她們真要動怒了!

夜裡梁川從山上下來,藝娘帶著孝城早已入睡,正好她半夜給來給小地瓜蓋被子,撞見了頭戴斗笠的梁川!

鳳山可以說是十里八鄉治安最好的地方,別的地方時不是地還有偷雞摸狗的小賊出沒,到了鳳山保準讓他們過不了石馬橋,成管大隊每天自發地護村巡邏,比官府的衙役還讓人放心!

鄭若縈第一反應就是梁川回來了!

這些天李二花她們的作坊全部在做這種帶紗罩的斗笠,說是山上的山民要用到,難不成山上養蜂的這麼多人,要用到這東西?

梁川想也沒想,這麼晚了不想打擾人,見門開著就直接進去,在床上倒頭就睡!

鄭若縈不忍去打擾他,這些年他又瘦了,上次沈玉貞回來帶回他平安的訊息,她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是平靜了下來!

鄭若縈一席話也算戳到了梁川的脊樑骨,這些年他光想著招惹這些女人,卻沒有盡到一個男人應盡的責任,雖然給她們足夠的溫飽,可是女人需要的是精神層面上的關懷!多少家庭不是倒在柴米油鹽跟前,而是倒在冷漠與無視上!

“小地瓜好像還沒有正式取名字對吧!”

梁川想起這件事有些過意不去!

失職!簡直是太失職了!

鄭若縈哼了一聲,看著在床上扭著小屁股的地瓜,梁川也沒有多想,一個名字在他心裡放了多年,對著鄭若縈道:“就叫梁知行吧!”

鄭若縈眼睛大大望著梁川,嘴裡喃喃地道:“知行知行,也不錯!可憐的娃兒終於有名字了!”

空氣彷彿突然凝固一般,門外一陣騷動,沈玉貞這時候也再坐不住了,聽了半天牆腳的她衝進鄭若縈的閨房,小地瓜還知道奶聲奶氣地喚了一聲:“姨娘!”

沈玉貞摸了摸地瓜的頭,然後頗有幾分按耐不住地道:“姐姐你以前也是個敢愛敢恨的主,怎麼如今變得這般婆婆媽媽,更沒有你當年的風采,咱們三哥給小地瓜起的名什麼意思你還不明白,知行知行,知道了就要去做!你都知道了咱們將來歸宿在哪時,這時候還張不開嘴,怕什麼,怕折了你們家的面子,還是怕咱們三哥不肯接咱們過門?”

沈玉貞可是一大早就在門外聽牆腳,如今的沈玉貞清源的萬達商會不去了,淘寶店更不去了,一心就在鳳山陪著林藝娘,候著梁川,盼的就是有一天梁川給她一個名份。

這事按道理也要有個先來後到,鄭若縈與梁川的情誼那比她早,比她堅,而且鄭若縈與梁川還比她早有了繼承人,論起資歷也應該由鄭若縈先與梁川修成正果,實現遠大理想。

可是今天的鄭若縈怎麼小姑娘性子突然犯了,重要的一句話愣是講不出口,急得在門外團團轉!

鄭若縈面若飛霞,羞得滿地找縫,手指絞著對沈玉貞道:“我。。我倒是想說,可是這死人跟木頭似的,你讓我怎麼開口,以後在他面前不是永遠抬不起頭來了,哪有姑娘這般恨嫁。。!”

沈玉貞道:“我的傻姐姐,還恨什麼嫁?這人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人,實在是大大的壞,你不主動一點,咱們就剩被他狠狠糟蹋的份!”

瞧這話說的,一旁的梁川倒像跟他完全沒關係似的,成了第三者!

沈玉貞揪著梁川的耳朵恨恨地道:“你回也回來了,又去山裡面野了那麼多天,到底是外人重要,還是家裡面的這些人重要,今天你不給個交待,晚上你就去外面睡!”

梁川耳朵彷彿真要被這小妖精給撕下來,疼得齜牙咧嘴!

“小娘子放過我,娶娶娶,這不得給我一點時間好好準備一下,娶媳婦又不是上街買菜,總不成我看一眼就直接帶走,咱們總要有個流程,辦得讓鄉親們看得見吧!”

鄭若縈有些失神地道:“何必大張旗鼓,我爹他也不想看咱們這一幕,靜靜地完成便好了!”

沈玉貞哼道:“這可不成,咱們女人這一輩子只有這一次機會,咱們又是吃過大苦的人,可不能怠慢了自己!”

“玉貞妹妹!”

小地瓜好像聽懂了似的,在一旁拍手叫歡道:“好好好,娶新娘子咯!”

他還不懂娶新子這個新娘子是誰,在這個年代,自己的孩子跟自己一起參加婚禮,那可是會引起轟動的大事!女的稍有不甚就會被冠上蕩婦的名號!

梁川倒是習以為常,還有他沒見過的新式做法嗎?

“你們一直呆在鳳山,對現在的風俗比較瞭解,你們和藝娘去挑個好日子,再去集市上面挑一些差不多的聘禮,日子到了我就去鄭家找你爹提親!”

梁川自已都想抽自己兩個大嘴巴子,這事早就該辦了,連藝娘也不止一次提過這事,只是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遲遲耽誤了下來。

鄭若縈喜極而泣,抱著小地瓜摸了又摸,小地瓜,不,現在應該叫梁知行,屁股還光著腚,就懂得摸摸母親的頭,奶聲奶氣地安慰母親道:“娘乖乖,娘不哭!”

孩子哪裡會知道鄭若縈為什麼哭,他哭得比誰都多,跌倒了會哭,碰到了會哭,被母親責備了哭得更大聲。

村裡的老人對紅白喜事的流程最為熟悉,這事還得去找何保正,讓他好好幫忙參謀參謀。

何保正心說這事也沒什麼難的,就是支起桌子大家再吃幾天喜酒得了,農家人不比城裡的大家大戶,他們要搞什麼三媒六聘,農村裡人可沒這麼多講究。

一來沒那麼多閒功夫,二來家裡的底子也撐不起這排場啊!人家是宰相,自己頂多是宰相家的家丁,有什麼好比的。..

梁川見識過夏竦嫁女兒的那壯觀場面,雖然也想給自己來一套,可是那樣搞下來勞民傷財,許多錢都花到了無謂的地方,再說了這農村鄉下的,搞給誰看?

梁川去問藝娘,藝娘早在紅紙上寫下了幾個良辰吉日,原來她比沈玉貞還急,看著這兩個妹妹整日唉聲嘆氣,她這個做姐姐的又於心何忍?

看著這個家的男人主動邁出了第一步,看來這好事即將要來了!

梁川也沒多想,明天就是個好日子,擇日不如撞日,明天就去鄭若縈的老家去提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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