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付胭讀高中的時候,一次和季臨還有班上的同學出去玩,玩遊戲輸了,被人整蠱扮醜的照片。

她才想起來這本相簿是季臨的,裡面也有不少她的鏡頭。

而霍銘徵佔著手長的優勢,她怎麼也搶不到相簿。

霍銘徵看她緊張的樣子,更加好奇是什麼照片了。

就在他抬眼之際,掙脫不開束縛的付胭想不到什麼更好的法子了,靈機一動,伸出雙手矇住他的雙眼,“你還看?”

霍銘徵渾身的肌肉微微發僵。

女人的聲線細細柔柔的,帶著一絲惱羞成怒的意味,沒有絲毫的震懾力,卻像貓爪撓過的感覺。

柔嫩的小手覆在他的眼皮之上,霍銘徵均勻的呼吸亂了一拍。

喉結上下滑動,霍銘徵嗓音喑啞道:“我還沒看清楚。”

“沒什麼好看的。”付胭改為一隻手矇住他的眼睛,另一隻手試圖去拿相簿。

然而霍銘徵快速將相簿藏於身後,那隻手準確無誤地扣住付胭的手腕,手指力道輕柔地圈著,不會弄疼她,“這麼不想讓我看到?”

他並沒有抓開付胭矇住他眼睛的那隻手,說話間,睫毛輕輕掃過她手心的嫩肉。

付胭立馬將手收了回去,垂在身側,攥緊了手指,胸膛起伏,不知道是被霍銘徵耍無賴給氣得,還是因為剛才掃過手心的那抹微癢。

她心煩意燥地瞪了他一眼,“沒什麼好看的,你不回去嗎?”

霍銘徵收斂了眼底的笑意,嗯的一聲,起身,說:“走吧,坐我的車?”

“我又沒喝酒,自己開。”付胭轉身就走。

霍銘徵看著她生怕自己會強行留她與他同坐一輛車,而快步往外走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漸深。

他邁開一步的長腿停了下來,回身將那本相簿重新拿起來,翻開之前的那一頁,就是付胭不讓他看的那張照片。

十幾歲的付胭綁了兩個麻花辮,嘴唇故意用口紅塗得厚厚的一圈,眉毛畫得又黑又粗,噘著嘴不情不願地看著鏡頭,非但沒有一絲醜感,反而覺得憨態可掬,說不出的可愛。

這本相簿,是季父從抽屜裡拿出來的,就為了跟他說付胭和季臨是青梅竹馬,兩個人從小就很配。

他說不信,酒精上頭的季父輕易掉入他的陷阱,非得把照片找出來給他看。

這裡面的確有很多季臨和付胭的合照,還有一些付胭的單人照片,都是以前他沒看過的。

“霍銘徵!”

走出兩步的付胭忽然回頭,看著前一秒說了要走的,這一秒卻翻開相簿,嘴角露出笑意的男人。

霍銘徵立即將相簿合上,對上她惱羞成怒的臉,心底一片柔軟,“不看了。”

“你已經看了吧。”付胭真恨自己怎麼上了他的當,他一個奸商,心眼多得很。

男人走到她面前,目光籠著她,“季先生說你和季臨青梅竹馬,從小就很般配,我好奇想看看,到底有多般配。”

付胭心裡做了個扶額的動作,她就知道季叔叔喝醉了之後肯定又胡言亂語了,還好她沒聽現場,否則不知道要怎麼社死了。

以前季叔叔的確撮合過她和季臨,被季臨一句“爸,您跟我叔,我伯他們能談戀愛嗎?”給堵了回去。

她和季臨也是不可能的,她和季臨在對方眼裡性別沒卡得那麼死,季臨在她眼裡可男可女。

“那你現在看了,般配嗎?”付胭問他。

霍銘徵喉腔裡發出一聲輕笑,“聽真話還是假話?”

還學會繞彎子了。

付胭才不吃他這一套,一想到他最近的改變,她忍不住去猜,好堵住他的話讓他無話可說:“你想說我跟你更配一點是嗎?”

霍銘徵今晚也喝了不少酒,雖然不怎麼上臉,但眼尾像染了一抹桃紅,笑起來的時候,像個落入凡塵的妖孽,“原來你是這麼想的。”

付胭:“……無聊!”

付胭轉身大步走出去,霍銘徵在她身後叫她:“胭胭。”

付胭沒理他,徑直朝院子停車的地方走去,霍銘徵大步跟上她,握住她的手臂,說:“等等我。”

霍銘徵特地叮囑過季家的人不用相送,這會兒除了幾個在收拾整理屋子的傭人,沒其他人。

“霍銘徵你喝醉了吧?”付胭甩不開他的手,今晚的霍銘徵和前幾天的格外不一樣。

彷彿更粘人了,說話的時候眼神都是黏糊糊的,說出來的話更是……他怎麼這麼不要臉?

霍銘徵的手指扶了扶額角,“老酒後勁大。”

付胭想說,就他逞能,一杯一杯地敬季叔叔喝酒。

就因為季叔叔一句,將來要給她把把關,看看她未來的另一半到底有多能喝,能不能過得了他那一關。

他就一個勁地喝嗎?

還比季叔叔多喝了五杯。

真是瘋了。

付胭來到原本停車的地方,卻發現自己的車不見了,她下意識去摸外套口袋,果然車鑰匙不見了。

霍銘徵跟在她身後,“曹方說你的車該送去換機油了,讓曹原幫你開走。”

換機油,早不換晚不換,偏偏這個時候換。

付胭如果想不通這是霍銘徵的把戲,她就白混了。

然而她看著確實有些酒後勁上來的霍銘徵,抿了一下唇,朝他的車走過去。

霍銘徵跟在後面,也坐了進去。

曹方很有眼力見地將車內擋板升了上去,好給霍總和付小姐二人空間。

車子駛離季家別墅,朝著金陵名邸的方向開去。

付胭一直看著車窗外,而霍銘徵上車之後靠在椅背上扯開領帶,解開了襯衣領子上的扣子,再將車窗降了下來。

“胭胭。”

付胭回頭看了他一眼,霍銘徵不知道何時坐了起來,身子靠她很近,近到,他只要稍微一傾身,就能碰到她。

他身上的酒氣被風吹散了不少,但仍有一些縈繞在鼻間,像有了生命力一般,帶著侵略性,朝她湧來。

付胭下意識要往後退,卻發現自己上車之後就貼在角落了,無處可去,她盯著霍銘徵的眼睛。

男人的眼底彷彿藏著火焰一般,在這個密閉的空間內原形畢露,令她心跳發緊。

“你……”

她一句話還沒問完,霍銘徵打斷了她,“胭胭,你怎麼不問我,餐桌上說的那三個字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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