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如其來的柔情,令付胭的腦海短暫地一片空白,彷彿受到蠱惑一般,身心開始分崩離析。

就在這時,傳來敲門聲。

“霍總,東西買回來了。”

是曹原回來了。

付胭的理智瞬間回籠,抬起手就要將霍銘徵推開,誰知他的手仍扣緊她的後脖頸,根本沒有要鬆開的意思。

拇指輕輕摩挲著她脖頸後的嫩肉,帶著幾分安撫的意味。

示意她別緊張。

溫熱的唇瓣貼著她的下唇,翕動間,摩擦過她上唇的唇珠,撩撥得她心尖止不住地顫抖,只聽他低沉喑啞的嗓音說道:“等會兒。”

門外的曹原愣了一下。

還沒做出反應,曹方從廚房出來,見他愣在門口,走過去,問道:“怎麼了?”

曹原提了提手裡的袋子,“霍總讓我給付小姐買的。”

“怎麼不送進去?”

“霍總讓我等會兒。”曹原將原話複述了一遍。

在外面,人稱活閻王的人,在自己雙胞胎哥哥面前完全是被血脈壓制的,外人難得見到的聽話一面。

曹方擰了擰眉頭,準是他的呆弟弟差點壞了霍總的好事。

這種事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更不好解釋,他清了清嗓子,“那就等會兒送進去吧。”

“走,哥給你做了好吃的。”

曹原往後看了一眼大門口,他的幾個小弟還在那站著,各個耳聰目明,他沉著臉說:“我又不是小孩子,做什麼好吃的。”

要說這世上最瞭解曹原的人是誰,非曹方莫屬了。

他瞟了一眼大門口,眼神裡充滿了‘我就知道’,一本正經地說:“我求你吃。”

曹原站了一會兒,依舊沉著臉跟他進了廚房。

病房內。

付胭喘著氣終於將霍銘徵給推開,但還記得避開他受傷的地方。

兩人之間只有不到十公分的距離,她聽著耳邊霍銘徵急促的氣息,視線低垂,卻不小心看到他褲頭以下支稜起來的弧度,眼睛不知道該往哪看。

她尷尬得不行,主要是剛才曹原敲門,霍銘徵用那種語氣說的話,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做什麼。

眼見她要站起來,霍銘徵左手扣住她手腕,喑啞道:“去哪?”

付胭猝不及防就撞進他深湖一般的眼眸,不自然地移開視線,不讓自己深陷進去,“去洗臉。”

“那正好,把曹原買的東西帶進去。”說著,霍銘徵喊了一聲曹原。

曹原快步從廚房出來,將一口叉燒硬生生嚥下去,提起袋子,推開了門。

付胭垂眸瞥了一眼霍銘徵支稜起來的地方,眼疾手快地往前走了一步,正好擋住了曹原的視線,謝著從他手裡接過袋子。

霍銘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的背影,意識到她突然擋在前面的原因,唇邊的笑意愈發深濃。

心亂了,才欲蓋彌彰。

等曹原出去了,付胭才從他身前移開,餘光瞥見他在笑,抓起椅背上的外套丟在他身上,蓋住了不可描述的地方。

她惱羞成怒地說:“我去洗臉了。”

霍銘徵輕笑出聲,無奈又好笑地看著蓋在他身下的外套。

付胭在浴室裡花了十幾分鍾,等她出來時,臉上的潮紅已經褪去了,卸了妝又洗了一遍的臉乾淨清麗。

“過來。”

霍銘徵坐在沙發上,朝她伸手。

付胭將頭髮全都攏在腦後,用一根皮筋紮成了鬆垮的丸子頭。

她頭型圓潤,髮質如絲綢般垂順,有幾縷垂在耳邊,青絲間若隱若現粉白的肌膚,無意間的氛圍感美得叫人移不開視線。

其實霍銘徵更喜歡她不化妝的樣子,但她愛美,社交上的妝容又是必不可少的,所以他從沒限制過她化妝這件事。

霍銘徵似笑非笑地收回視線,左手拿起桌上的藥膏,塞進右手裡,再擰開蓋子。

付胭瞧他動作不利索,“你不行我來吧。”

“坐好。”霍銘徵撩起眼皮掃了她一眼。

要是其他人保不齊會被你不行三個字挑起勝負欲,甚至調侃‘我行不行你不知道嗎’,可霍銘徵不會。

用葷段子反調侃女性這種行為,他不屑,即使是和他有著最親密肉體關係的付胭,他也不會。

秦恆瞭解他,有時候調侃他是最悶騷的正人君子。

他不置可否,只是笑笑。

棉籤沾著藥膏,霍銘徵低沉道:“湊過來些。”

付胭擔心他又突然‘獸性大發’,抻直脖子,把臉湊了過去,方便他上藥,卻又不會過分接近以免乾柴烈火。

霍銘徵見她這副別捏的姿勢,捏著棉籤,氣笑了:“你怎麼不把頭砍下來放在我面前,頭身分離,你想離我多遠就有多遠。”

付胭被他懟得啞口無言,屁股往前挪了幾寸,靠近他,卻不貼著他。

近在咫尺的一張精緻小臉,霍銘徵視線低垂。

遮瑕和粉底液卸掉之後,左臉上的巴掌印就更明顯了。

棉籤咔嚓一聲斷裂了。

付胭一愣,抬眸看向霍銘徵,男人轉頭將棉籤丟進垃圾桶,重新拿了一根新的,蘸取了藥膏。

週六晚上捱了巴掌,回去用了傅寒霖買的藥,再加上一開始的冷敷和這兩天的熱敷,其實在付胭看來已經沒那麼明顯了。

但霍銘徵眼神太毒。

當年在軍校,他的視力完全符合空軍飛行員的標準,就算後來僅僅用一年多時間攻克四年的金融知識,他的視力還是完好無損。

令高中就開始佩戴隱形眼鏡的秦恆嫉妒不已,哀嚎老天不公。

藥膏有清涼鎮定的效果,冰冰涼涼的很舒服。

付胭慢慢地放鬆了下來,無意間抬眸,一眼看過去是霍銘徵英挺的鼻樑,和纖長的睫毛,他低垂著眉眼,神色說不上多認真,但她突然就加快了心跳。

和年少時的悸動重合,又疼又麻。

她急忙收回視線,耳膜鼓脹跳動。

男人將她的小動作盡收眼底,眸色逐漸幽深,唇瓣微微開啟,“你怎麼會煮水果粥?”

“我爸爸教的。”付胭在他面前有一種無意識的放鬆,娓娓道來,“我小時候生病,不想吃東西,他就用水果粥哄我。”

霍銘徵盯著她的唇,喑啞道:“你把我當小孩子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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