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銘徵的筆停下來,偏過頭看了她一眼,柔聲道:“過來。”

他拉過付胭的手,將那支毛筆塞進她的手裡。

一隻手撐在桌沿,另一隻手包裹著她的手,一起握著筆桿。

付胭整個人被他包裹在懷裡,她的心跳得很快,指尖跟著心跳的頻率顫抖。

霍銘徵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握著她的手,他的手心溫熱,充滿了力量感,用毛筆將兩人的名字並排寫在婚書的末尾。

遠處是靜謐層疊的山巒,一輪彎月在西邊的天際上掛著,一陣風拂來吹動著梧桐樹梢,半敞的窗戶內,霍銘徵將付胭抱起來放在桌上,肆意親吻。

“霍太太。”霍銘徵吻著她的額頭。

“霍少夫人。”

他的吻又來到她的眼睛,一直到鼻尖。

兩人的額頭抵著額頭,他含笑的嗓音格外低沉撩人,“老婆。”

付胭聽著這兩個字,尾椎骨都酥了,偏偏霍銘徵還要在她耳邊低聲哄著,“叫聲老公來聽聽,現在我可是名正言順的了。”

名正言順四個字被他說出口,難免新增了很多情緒在裡面。

比如,再也不用變著法地哄著她,叫出這兩個字令她面紅耳赤的稱呼。

付胭知道他等理直氣壯的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她現在越來越願意哄他高興,雙手環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曼聲道:“老公,老公,老公!”

“這麼喜歡老公?”霍銘徵環著她的腰,看著她嬌紅的臉,心猿意馬地在她的唇上吻了吻。

“我們結婚了。”付胭抵著他的唇,聲音壓抑不住的喜悅。

霍銘徵抱緊了她,感受著她的柔軟和溫暖,“高不高興?”

付胭點頭。

她豈止是高興。

看到霍銘徵寫的三千字檢討,她整顆心都是軟的,甜的,恨不能告訴全世界,她現在是霍銘徵的妻子了。

她笑著笑著,看到霍銘徵的眼底有些光澤,等她再仔細看,又好像看錯了,但她可以肯定的是,霍銘徵的高興和她比起來只多不少。

“還有一件事。”霍銘徵將她從桌上抱下來放在一邊,隨後又從櫃子裡拿出兩張長條形的紅紙。

付胭認出來是專門寫對聯的那種規格的紅紙。

他還要寫對聯?

她猜想的果然沒錯,霍銘徵又提筆寫了一副對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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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毛筆,偏過頭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彷彿穿過了時光的洪流,他說:“曾經答應過你,在你結婚的時候親自給你寫一副對聯,我不能食言了。”

付胭差點就忘了。

就是當初他找理由將她帶到銘玉府,給他試領帶的那一次。

還不等她開口,霍銘徵先將她攬進懷裡,先開口為強,“今天是大喜的日子。”

“所以我不能生氣?”付胭接他的話,但臉色卻不如剛才那樣帶著笑意了。

霍銘徵認真凝視著她的眼睛,看著看著,兩人的嘴角同時上揚。

付胭再也裝不下去,憋著笑,“我又不像某個人,胡亂吃醋生氣。”

“霍太太在點我?”

付胭挑眉,“誰對號入座,就說誰。”

……

霍銘徵拿著對聯叫來羅叔,“貼門上。”

羅叔看著對聯上龍飛鳳舞的字,一眼就認出來是霍銘徵的字跡,讚歎道:“還得是霍總啊,這字,這字!”

“太太,您想貼大門還是哪裡?”

他轉過頭來問付胭,

付胭聽到這樣的稱呼,仍覺得有些頭皮發麻。

今天中午從民政局出來,曹方和曹原很自然地改口叫她太太,她一時沒能反應過來,被霍銘徵笑話了。

她餘光瞥見霍銘徵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努力做到面不改色,“貼大門吧。”

羅叔笑著同意道:“正合霍總心意啊。”

霍銘徵睨他,冷不丁地問了一句:“我什麼心意?”

羅叔乾笑兩聲,表示有些話不必說得太過明白,大家心知肚明就好。

別說這副對聯了,要不是今年霍家接二連三有人去世,霍總在外人眼中還在守孝期,他恨不能將結婚證放在城市各個廣場的大屏上展示,昭告天下。

銘玉府的大門外。

一米九一的曹原拿著對聯,身後站著曹方、羅叔和一眾保鏢。

羅叔墊著腳,“左一點,再高一點,不對不對,太高了,對對對,你別動,誒,往右半厘米,誒不對!”

曹原那雙拿槍拿刀不手軟的手,在貼對聯的時候卻僵硬得好像是從別人身上臨時借來的一樣。

“這樣呢?”

他回頭問道。

“對對對,就這樣,別動哈,千萬別動。”羅叔走到他正身後,觀察對聯紙是否有傾斜。

曹原的額頭憋出汗來,他愣是一動也不動,最後才在曹方的配合下,把對聯給貼上了。

身後一眾曹方帶的保鏢,齊刷刷鼓掌。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剛才完成了一項高難度的任務。

貼完對聯後,羅叔按照霍銘徵的吩咐,將銘玉府上上下下的傭人和保鏢全都召集起來,每人分發一個大紅包。

感受著紅包鼓脹的厚度,大家驚呼都趕超年底紅包了。

羅叔笑著說:“霍總和太太的大喜日子,大傢伙一起沾沾喜氣,以後還要辛苦各位照顧好太太和霍總。”

大家一致擺手,每個人的臉上都充滿了笑容,“不辛苦不辛苦,祝霍總和太太新婚快樂。”

三樓房間的窗戶沒關上,付胭聽見樓下的聲音。

她躺靠在霍銘徵的懷裡,把玩著他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素圈戒指,“怎麼這麼熱鬧?”

“是新婚祝福。”霍銘徵聽力佳。

付胭翻了個身,趴在他身上,食指有意無意地划著他的胸膛,“老公~”

“嗯?”霍銘徵抓住她的手,握在手心裡。

他看著懷裡的女人,喉結上下滾動,攬著她,將她放倒,溫柔地說:“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吧。”

霍銘徵側身,將床頭燈關了。

昏暗的光線裡,付胭躺在他的懷裡,卻怎麼也睡不著。

她睜著眼睛,看著男人有些模糊的臉部輪廓,不知道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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