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先要找到這夥北府兵才是最重要的。我就不相信,他們還真能插著翅膀飛了!”

梁成跳著腳的大喊,崔延佑眼神之中,現出了一絲詭異的光芒,隨即,就在梁成轉頭看向他的時候,那抹光又很快消失了。

“延佑,你覺得,北府兵他們會往哪個方向跑?”

若是崔延佑的感覺沒有錯誤的話,他竟然覺得,梁成的言語之間,有試探之意。

他嘿嘿一笑,連忙道:“當然是往新野的方向跑了!”

“從這裡,沿著河水一直向北走,就可以到新野地界,除了那裡,北府兵也沒有地方可去。”

這個猜測倒是和梁成不謀而合,他估摸著,北府兵精明無比,絕對不可能再把原路走一遭,重新跑到襄陽城樓底下溜達一圈。

那不是直愣愣的往槍口上撞嗎?

但是,新野?

這個地方也很不合適啊!

相比襄陽,新野是更早陷入氐秦控制之中的重要城池,在那個地方,駐紮的秦軍也不少。

一夥剛剛偷襲了襄陽城的北府兵,往那個地方跑,那不是明晃晃的自投羅網嘛!

“這可能嗎?”

“依你看,這夥晉軍有多少人?”

崔延佑抱臂道:“再怎麼說也得有幾百人,少於這個數,絕對不可能把所有的守軍全都絞殺,總能留下幾個活口。”

現在對於氐秦來說,北府兵沒有給他們留下一個活口,是最大的難題。那邊廂,醉生夢死的符睿,還在等著他們的戰報,然而,他們能怎麼說?

看看現在的情況,他們幾乎對當時船上發生的細節一無所知,更不知道那些敵軍的蹤跡。

梁成很明白,就這樣回去,是沒辦法交差的。總是要分析出一點有價值的訊息來,才能矇混過關。

好在,大火已經熄滅,總算是給了他們一點時間。要不是形勢所逼,梁成還真的不想回城。

在這裡,四周都是自己人,不論是分析情況,還是串通一氣都相當的方便。

他實在是不敢想象,當符睿知道所有的戰船全都被一把火燒了,他們還一個人犯都沒抓到的時候,會是什麼樣的表現。

“你說得對。”梁成沉吟道。

“可是這麼多的人,真的會在如此短促的時間內,就消失的無影無蹤嗎?”

是啊!

這一點,誰也想不透,不過,找不到人就是找不到人,這回口附近,他們也已經派了士兵四處搜尋了,別說是晉軍的影子了,就連他們逃跑的路線都弄不清楚。

這一點也不奇怪,一般來講,即便是勝利之師,在這樣混亂的情況下,只要沿著某種路線轉移,總會有一些痕跡的。

比如馬蹄的腳印,遺落的兵器,車轍印等等,然而,沒有,什麼都沒有。

氐秦士兵們忙完了救火就開始四處搜尋。

晉軍在他們的眼皮底下居然就敢縱火燒船,還把守軍全都砍殺殆盡,這樣的仇恨,瞬間就根植在了氐秦士兵的心中。

他們咬牙切齒,他們鼓足了精神,發誓一定要找到這夥作惡的北府兵,將他們手刃。

於是,他們搜尋痕跡,相當的用心,可以說,只要是還能辨認的地方,沒有被燒焦的,他們都仔細的尋找過。

一番努力,還是一無所獲。

這樣的現狀,讓士兵們更是憋著一股氣,不知道該如何發洩出去,當結束了轉移屍體的任務之後,他們便迅速的圍攏到了梁成的身邊。

他們的眼睛,直愣愣的盯著梁成,梁成可以深切的感受到,怒火在他們心中燃燒。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按照現場的情況分析,剛才的這一場小型戰役,聚集在此處的晉軍,少說也有三四百人。

這麼多人,不僅能夠悄無聲息的從城門樓的巡邏士兵的眼皮子底下混進來,還能兵不血刃的斬殺了回口區域的守軍。

完成了這兩步,已經是不可思議的奇蹟了,而在這之後,這幾百晉軍還能不留痕跡的全身而退。

梁成也是戰場上滾過來的,戰鬥經驗相當豐富的老將,他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這每一步都可以做的神不知鬼不覺,環環相扣。

只能說明這夥北府兵精通奇門秘術!

“不行!”

“一定要找到這群北府兵!”

“不除掉他們,必定成襄陽城的大患!”梁成憂心忡忡的說道。

見梁成如此憂慮,崔延佑不免心生疑惑。

“梁將軍未免太過小題大做了,即便是真的有北府兵,不過幾百人而已,能成什麼事?”

“我大秦軍隊,從來仰仗的都是騎兵打天下,損失這些戰船,不過是浪費了一些錢罷了。”

“不足為懼。”

梁成這位正經的氐人還沒怎麼樣,崔延佑卻替氐秦吹的兇狠,彷彿眼前的一片廢墟都是假的,秦軍一點虧也沒有吃。

“你懂什麼!”

“這幫北府兵兇悍異常,就算只有幾百人,若是現在潛入城裡,四處搞破壞,我們也會相當頭疼。”

“傳令下去,後續過來計程車兵,不必再向回口集結,迅速前往新野方向,這幫人就算有千般神通,也不會是騎馬過來的,現在還跑不遠,快追!”

“是,屬下這就去帶隊!”崔延佑立刻應下,不由分說,便去集結隊伍。

而梁成則仍駐馬於岸邊,並未離去。

不對!

雖然沒有任何的跡象,但梁成就是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源源不斷。

他感到,有些事情仍在發展之中,但究竟是什麼事,那種不祥的預感究竟從哪裡來的。

他一時還沒有頭緒。

北府兵來了,居然還是神不知鬼不覺的來了,與北府兵有過正式交手的梁成,比在場的任何一個人,甚至是坐在襄陽城裡,還在等訊息的符睿都要更憂慮。

他已經認定,北府兵將來會是氐秦的大敵,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

忽然間,他轉念一想。

北府兵一向訓練有素,成建制征戰,動輒幾萬人,為何會派出這樣一支區區只有幾百人的小隊,專門來襲擊秦軍的戰船?

“不好!”

“襄陽城有難!”

“北府兵還有大隊人馬要來!”梁成拋下了這句話,便縱馬而去,崔延佑目送他的背影,也躍上了馬背。

“崔將軍,你覺得,北府兵會走哪條路去新野?”

幾個小兵湊上前來,崔延佑還沒有發出一個命令,他們就屁顛屁顛的跑過來出謀劃策。

相比梁成,實際上他麾下的這位小將崔延佑,威信還要更高些。

原因無他,能夠在氐秦軍隊裡混得開的漢人將領,沒有點拿手的絕活,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要說馬上征戰,弓馬技藝,崔延佑確實沒有什麼拿得出手的,可要是說到經營人際關係,梁成那樣的粗人,那是拍馬也趕不上。

小兵們躍躍欲試,但崔延佑的反應卻不是很積極。

他沉吟片刻,卻並沒有急於向新野方向前進,而是勒馬原地,一動不動。

“著什麼急?”

“北府兵若真是步行往新野方向逃竄,我們這些騎馬的,還怕追不上?”

“慢慢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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