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遇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凌晨一點多了。
她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腦子裡都是秦芙清的臉。
“秦阿姨……”
她動動手指，感覺手背刺痛。她扭過頭，原來是在掛水。
走廊裡窸窸窣窣傳來一陣吵鬧聲。
…
“我叫顧承衍。”顧承衍氣勢洶洶地看著陸子年，沒有昔日溫馴的神色，倒讓人忌憚三分。
“陸子年。”陸子年也不甘示弱地回盯回去。
“呵……”顧承衍不服氣地嗤笑，“久仰大名。”
“幸會。”
夜已深，走廊裡沒有幾個人。只有值夜班的護士來來往往查房，偶爾路過側目看幾眼，又嘀咕著匆匆離開。
“小遇一到換季就會犯胃病，你跟她住在一起就沒發現嗎？竟然還讓她帶病來幫你看望你的母親？”
顧承衍情緒很激動，憤懣的語氣恨不得把陸子年按在地上揍。陸子年也不是善茬，靠在牆邊冷笑。
“顧承衍，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她的身體，我也會照顧。”
陸子年吃了不瞭解蘇遇的虧，也不願意再跟顧承衍糾纏下去。他準備進去看看蘇遇，結果顧承衍根本不讓路。
“你這個時間才來，蘇遇昏迷了十個小時怎麼算？”顧承衍單手堵著門，跟陸子年拉開距離，“她不想見你。”
“她想不想見我，你說了不算，”陸子年瞪著他，“讓開。”
“不讓！”
眼見外面的兩個人劍拔弩張，只差一步就打起來，蘇遇拼盡力氣坐起來，“都給我進來！”
聽到病房的動靜，顧承衍立馬回身衝進去，陸子年緊隨其後。
蘇遇揉著空落落的胃看著兩人，太陽穴疼得厲害。
“小遇你醒了？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顧承衍扶著她的肩膀緊張詢問。
蘇遇搖搖頭，“我沒事。”
“你是腸胃炎引發的昏厥，都這麼嚴重了還不來找我嗎？”
顧承衍說的是來找他，而不是來醫院找醫生，瞬間把蘇遇和陸子年之間的距離拉遠了。
陸子年默不作聲地用舌頭頂著兩頰的軟肉，靠在牆邊遠遠望著蘇遇。他目光溫吞，卻炙熱纏綿。
蘇遇看了他一眼，而後對著顧承衍道，“我餓了，你去幫我買點吃的吧。”
顧承衍瞥了眼陸子年的方向，雖放心不下蘇遇，但還是扭頭去了。
蘇遇長吐口氣，轉眼看著陸子年。陸子年沒說話，走上前拿起暖瓶出門。
“這傢伙怎麼這麼悶啊？”她伸著脖子往外看，沒過一會兒陸子年提著暖瓶回來了。
他兌了杯熱水遞到蘇遇手上，蘇遇接過來，小心翼翼地眨著眼看他。見他沒有表情，不知道他到底什麼意思。
他拉了個凳子坐到蘇遇面前，“對不起。”
突如其來的道歉讓蘇遇差點嗆著，陸子年慌忙接過水杯握住她的手腕左看右看，“有沒有燙著？”
蘇遇咳嗽幾聲停下來，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你幹嘛跟我道歉？”
陸子年深吸口氣，語調沉重，“蘇遇，是我沒有照顧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