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東西?

眾修士被嚇了一跳,定睛看去,那果然是個“人”。

此“人”身量頎長,與凌步非相仿。臉型五官就更像了,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不過分。只是他雙目緊閉,臉色青白,分明不是個活人。

“凌、凌雲舟?”驚呼聲裡,眾人探頭往這邊看。

凌步非雙手環胸,揚了揚下巴:“這是子鼠逃命時丟下的魔軀,據說長得跟我爹一模一樣,到底怎麼回事,我也不清楚。你們有認得我爹的嗎?幫我看看?”

他這一說,弄得修士們好奇起來,紛紛往這邊擠。

百里序維持秩序:“慢點,要看一個個來!別碰,小心破壞了線索怎。”

大家的注意力全在這魔軀上,倒是都乖乖聽話了。畢竟這是化神魔修的魔軀啊,平時哪裡見得到?

看著看著,一位擅長驅除陰魂的修士說:“這具魔軀魔化之前肯定不是活人,像是用屍體煉的。你們瞧,他的面板雖然柔軟,但是沒有光澤,分明處理過。”

另一個煉器師擠進來,一邊聽一邊點頭:“聞起來有一股特殊的味道,我懷疑裡外都用特殊之物浸泡過,就像我們有時候拿獸皮獸骨煉器一樣。”

別的修士也擠過來,輪流看過去,意見達成一致:“這就是皮囊,而且是死後做成的皮囊。”

討論中,大家心裡的怨氣不知不覺散了。

只是一具皮囊的話,說明是凌雲舟死後才被弄成這樣。那就不能肯定子鼠是凌雲舟了,誰沒事幹嘛把自己弄死啊?魔修也是活人。

倒是凌少宗主挺慘的,出生時父親身死,幾十年後發現他的屍身被煉成了魔軀。

“也不對吧?我感覺上面有陰氣。”一名修士說道。

那個擅長驅魂的修士仔細感受了一下,點點頭:“是。”

“那是不是說明,用這具軀殼的是鬼修?那就是凌雲舟本人吧?”

很少有鬼修會去撿別人的軀殼,都當鬼修了,一般也就拋棄肉身了。也只有本人,才會這麼捨不得軀殼。

因為這句話,眾修士各有思索,一些人又起了疑心。

凌步非也不在意,揚了揚下巴:“你們看仔細些,搞清楚了,我好去找子鼠算賬。”

聽得這話,便有人忍不住問:“凌少宗主,假如子鼠真是你父親,你也要找他算賬嗎?那可是生恩啊!”

凌步非哼了聲:“照你們所說,是我父親投敵,造成當年的溟河慘案。那我母親也是在那場大戰中隕落的,你們說我是應該去報殺母之仇呢,還是生身之恩?”

眾修士沉默了。

凌步非雖姓凌,但他的少宗主之位,是從母親那裡來的,也是母親耗盡修為給了他性命。無論怎麼想,母恩都比父親更重。

微風吹過,凌雲舟身上衣袂飄飄,看著他青白的臉色,大家忽然覺得這事追究下去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子鼠是不是凌雲舟?他們答不上來。可能是,但也可能不是。

凌步非身為凌雲舟之子,有沒有資格當無極宗少宗主,統領仙盟?他除了父親還有母親啊!他母親死於那一次溟河大戰,是英烈之士。

換成自己,殺母之仇在先,若發現仇人就是父親,還顧得上生身之恩嗎?

人群裡,傳來小聲議論。

“這次能順利拿回玄冰宮,多虧了無極宗的白仙子。這都是凌少宗主當時力排眾議,進陣支援之故。要不然白白錯過機會,我們還不知道會在這裡耗多久。”

“是啊。”另一位修士附和,“這種層次的大戰,打得越久損耗越大,傷亡只怕會成倍增加。”

“總之,這次戰事凌少宗主有大功。現在真相未明,人家也確實給不了交代。難不成讓凌少宗主退位?這有點兒不講理了吧?”

“那萬一子鼠真是凌雲舟怎麼辦?無極宗能保證凌少宗主一定不會有問題嗎?”

這話一問出來,就被人頂回去了:“就運算元鼠是凌雲舟,凌少宗主有什麼理由幫著他?生身之恩重要,殺母之仇就不重要了?何況,母親對凌少宗主的意義不凡,不止懷胎十月,還以命換命,論起恩情,遠比父親更深。”

“但……”

“反正這事我不管了。子鼠是不是凌雲舟,等前輩長老們查證吧。至於我師叔他們的死,跟凌少宗主沒有關係。”

說完這話,此人扭頭便走了。戰事剛剛結束,自家還有一大攤子事,誰有空在這裡浪費時間?

和他一樣反應的人也不少,於是擠在正殿門口的修士陸陸續續離去,一些看熱鬧的發現沒得瞧,也慢慢走了。

其中一名修士發現大勢已去,正準備溜走,卻被人一把抓住。

他嚇了一跳,扭頭對上一張瓷白的臉,頓時結巴了:“白、白……”

白夢今都沒搭理他,隨手一甩,丟給百里序:“就是他!”

百里序利索地接過,飛快制住他的經脈,於是這人動彈不得地被提走了。

直到這時,看完全程的寧衍之走過來,語氣帶著歉意:“凌少宗主,白姑娘,又讓你們辛苦了。”

凌步非抬手一揮,凌雲舟的魔軀仍然變成一張皮,被他收回去,而後道:“這本來就是我的麻煩,本該叫我出面。”

寧衍之解釋:“茲事體大,我以為不好叫外人知曉,所以……”

凌步非笑笑:“我明白,倘若無事,我也不想談,但都叫人洩漏出去了,不如就揭開來,清清楚楚地說明白。這世上講理的人終究是多數,讓他們知道前因後果,自會體諒我的難處。遮遮掩掩的,反倒叫人疑心我心懷不軌。”

寧衍之若有所悟,心中被觸動。

這是他從來沒有想過的處理方案,畢竟公佈出去,凌步非便沾上了汙點,總會有人不講道理,非要汙衊他人。

不知不覺,他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卻聽凌步非一聲嗤笑:“汙點就汙點唄!我以前被人罵得少了嗎?傀儡、廢人、有個投敵的爹……我還不是過得越來越好。”

“……”這些年,雖然凌步非越來越厲害,但寧衍之沒覺得自己輸了什麼。直到此刻,他忽然有一種強烈的感覺。儘管自己比對方早入道幾年,但在道心之悟上,好像真的不如凌步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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