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還在繼續，“天使”卻提前離開了。
離開的時候，她的心情十分低落。
樂園玩家之間打打殺殺無可厚非，也不可避免。
甚至是為了一定的利益，而去擊殺下層敘事的某些有生目標，她也勉強可以接受。
但是為了對付某個目標，犧牲大量無辜者的生命，是她完全無法接受的事情。
“天使”在“五行忍者”世界的時候，之所以會與何洛達成靈魂同調，便是因為雙方在這件事情上有相同的底線。
靈魂同調之後，只要兩人處於同一個敘事之中，她的表層意識小島就會始終追隨在何洛身邊。
於是她第一時間在精神世界裡向何洛發出呼喚。
“主人，他們打算用至高神性‘牡鹿’對付您，會有無數的人因此而死亡！我真的好難過……”
瘋狂樂園玩家掌握的至高神性資料並不多，何洛對這個至高神性一無所知。
“天使”便為他提供了完整的資料。
瞭解完“牡鹿”的資料，何洛也陷入深思。
“牡鹿”的能力雖然只有一個“重建物質”，但卻是一個大範圍影響周邊環境的能力。
如果祂打算攻擊某個目標時，還能進一步在指定方向上擴大影響範圍。
“重建物質”的影響範圍和對物質的瞬間轉化，都遠超宇宙級，算是一個神級能力。
何洛覺得，憑藉自己半步宇宙級的“轉換物質”能力，根本抗衡不了對方。
但是他也知道，除非自己能夠逃離“異常世界”，否則遲早要面對“牡鹿”。
他追問“天使”道：“他們準備在什麼時候派出‘牡鹿’？”
“天使”雖然沒有參與後續的會議，但多少還是能夠猜得出具體安排。
“‘牡鹿’的收容措施比較複雜，整個100號站點都是為祂準備的，站點裡有數百名機動特遣隊隊員和科研人員。”
“雖然‘大師’他們能夠控制‘基金會’，但是操作起來也需要時間。”
“我預計他們要首先掌控O5議會，然後疏散100號站點的人員，這個過程至少需要24小時時間。”
還有時間，那就好。
何洛想了想，最好的辦法就是從根源上阻止這件事，比如趁著這個時間殺光英雄樂園高層玩家，或者阻止他們控制O5議會。
於是他把這個想法告訴“天使”，看看對方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天使”卻搖搖頭，“不是我不想幫您，而是這件事很難操作！”
“您的行蹤被‘白眼’24小時掌握，根本無法進行偷襲。”
“而且負責O5議會方面具體運作的，是‘幽冥’領導的另一支隊伍。”
“他們的行蹤，以及O5議會的情況，我一點都不知道。”
“現在我已經被‘芭比’逐出決策層了，想要獲取這些情報更難了。”
何洛明白“天使”說的有道理。
此刻他嘗試控制“死神”的意識去旁聽英雄樂園的高層會議，也沒有獲得任何有用的訊息。
就連“死神”都無法插手“基金會”的運作，就更不用說“天使”了。
因為何洛的緣故，“大師”對於自己人還是有所提防的，不允許英雄樂園玩家跨隊伍去探聽其他隊伍的行動計劃。
這樣才能有效避免洩密。
看來阻止他們出動“牡鹿”是做不到了，何洛只能尋求其他方法。
於是他繼續問道：“100號站點在什麼位置？”
“天使”憂心忡忡地說道：“在美加大陸內華達山脈。”
“不管祂選擇往東從歐羅巴大陸過來找你，還是往西走亞細亞大陸，都不可避免地要經過大量的人口密集區域。”
“這一路上，不知道要死多少人！主人，求求您想想辦法，阻止這個瘋狂的行動！”
看到“天使”難過的樣子，何洛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行，我直接去100號站點！”
反正他早晚要面對“牡鹿”，不如主動一點，去美加大陸直面對方，這樣還能將傷害降到最低。
“天使”聞言愣了一下。
她希望何洛阻止這場災難，但卻從沒想過用這種方法。
在她看來，何洛的這個選擇，無異於“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一個人扛住了所有！
這一瞬間，“天使”熱淚盈眶，感動地看著何洛，“我就知道，主人是一個很溫柔的人！”
何洛忍不住在心裡吐槽道：呵呵！我殺了那麼多人，你是第一個說我溫柔的。
姑娘，你的斯德哥爾摩症候群越來越嚴重了……
“天使”雖然聽不見何洛的心聲，但是卻能從對方的意識體表情上看出他不以為然的真實想法。
一開始，她認何洛為主，或許有斯德哥爾摩症候群的因素。
但是後來的靈魂同調，卻是騙不了人的。
“天使”是個溫柔的人，如果何洛是那種冷酷無情的人，兩個人根本不可能靈魂同調。
何洛是為了掙扎求存，才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殺氣騰騰的人，讓自己的敵人感到恐懼。
兩人相識於古堡三層的“五行忍者”世界，當時都還只是傳奇玩家。
隨著等級不斷升高，他們都透過了第三次突破考核，成為半神級玩家。
“天使”在英雄樂園也有隊友，也有同伴。
對於這些人，她也有感情，所以她基本上也不會做出出賣隊友的事情。
何洛也從未要求她做這種事。
所有賣隊友的髒活都是“死神”一個人在幹。
但是隨著大家升上古堡四層，成為半神級玩家，漸漸脫離了“人”的層次。
“天使”感覺到身邊的隊友都變了，變得更加冷酷無情、草菅人命。
以前他們多多少少還會考慮“天使”的感受，不會當著她的面把事情做得太過分。
但是現在，到了古堡四層，這些人已經沾染上了神的冷漠。
在他們的眼中，下層敘事都是螻蟻，死再多人都無所謂。
只要是對他們有利的，多殘忍的事情他們都做得出來。
在這種情況下，“天使”其實也很擔心何洛會變，會忘記當初在“五行忍者”世界對自己做出的承諾。
承諾要在變得足夠強大之後，改變這個世界。
她很怕何洛也會像其他半神級玩家一樣，在追求強大的過程中失去人性。
大道無情！
天若有情天亦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