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承耀載著妻兒,帶著一車年禮往桂樹村去,一路上遇到很多同樣擰著大包小包回孃家的人。

劉氏除了成親第一年是年初二回的孃家,這麼多年都是出了正月再回孃家的,最近幾年,因為年景不好,更是連回孃家探親的東西都不給了,你想回就空著手回。家裡沒分家,她手上一文錢都沒有,村裡那麼多人看著呢,她也不想讓沈承耀丟面,讓自己的孃親抬不起頭,便沒回了。這再窮的人家,媳婦回孃家也不會不給東西的。

曉兒一家剛進桂樹村不久,路過的村民見劉氏一身綾羅綢緞,牛車上的人人人身上的衣服都新得刺眼,還有那滿滿一牛車的東西,心中羨慕不已。

早就有人傳劉氏嫁的人家富貴了,在連溪村村頭蓋了一座大宅子,那宅子沒有一千幾百兩怎麼都蓋不出來,很多人都是不信的,畢竟秋收時,劉氏回孃家時那樣子還是面黃肌瘦的,身上的衣裳就沒有一片地方是沒有補丁的,而且洗得發白,一看就知道穿了很多年了。

現在看來是真的了,看看現在的劉氏,面色紅潤,身上的衣裳,頭上的珠釵,手上的鐲子,無一不彰顯著她富貴了。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很多人都友好地向他們一家打招呼,有些人聽說他們家請人蓋房子時,工錢給得多,伙食又好,還開玩笑說下次再請短工,記得叫上自己。

看著劉氏往村子裡走,一個老人感嘆了一句,“所以這人啊,不能看死了,莫欺少年窮,你看看現在人家也熬出頭了!”

她和譚氏的孃親熟悉,知道劉氏家在縣裡買了一家鋪子,和劉敏鴻合夥開傢俱鋪,年後便開張了。

“我說方老太,你又知道人家這是熬出頭了,說不定是打腫臉蛋充胖子呢!”一個也是回家來探親的婦人酸溜溜地開口。

“人家是真的蓋了大房子,前段時間譚氏一家才去喝了喜酒,還有啊,他家還在縣裡買了一間鋪子,就是敏鴻之前做工那家,現在準備和敏鴻合夥開傢俱鋪子呢!”

“真的假的,怎麼沒聽說過,縣裡的鋪子,少說也得幾百兩吧!”

“你知道譚方氏吧,她親口說的。”譚方氏是譚氏的孃親,為人熱心善良,是一個能幹利落的婦人,就是嘴巴把不住門,什麼話都藏不住。但她也不是無事生非的人,她說出去的話都是可信的。村裡人都知道她的性格。、

“哎呦,這可是真的,譚方氏現在可高興了吧,當時那麼多人想娶譚氏,她硬是將自己的女兒嫁給連房子都沒有一間的劉敏鴻,還要倒貼房子給女婿一家住,原來人家是真的有眼光啊!”

“難怪我看譚方氏現在每天眉開眼笑的,原來是這樣。”村裡的人一陣羨慕。

人群中,一個老婦人聽了這話不知道想到什麼,臉上的表情陰森恐怖,劉林氏,那個被她欺負了大半輩子的人,生的孩子居然這麼好命,想想自己的兒女,大兒子好賭,輸了銀子便回家問她拿,小兒子嗜酒,喝醉了就愛打媳婦,自己的小兒媳婦都跟著別人跑了。女兒嫁的相公,家裡雖有點薄產,卻好色,總是逛窯子。將女兒氣個半死。自己雖然是平妻,但劉林氏可是一直在自己手底下討口飯吃的。

這樣一個被自己欺負了半輩子的人,現在居然開始過上好日子,她怎麼受得了!

劉氏自從嫁出去後,就沒有探望過自己這個二孃和她的大哥,三哥,那怎麼行!她得一次問她拿回這些年的年禮!

劉馬氏拍了拍自己髒舊的衣裳,往那間破屋子去。

“劉李氏,敏玲那臭丫頭,你們給我出來!”劉馬氏隔著木門往院子裡面大喊。

劉李氏和劉氏已經多年沒聽到這樣的呼喊了,兩人猛然間聽到這聲音,藏在心底裡多年的恐懼都冒了出來,臉色都變了一變。

曉兒察覺到兩人的異樣,心裡詫異是什麼人讓自己的娘和姥娘如此恐懼。

“娘,外面的是誰啊?”

“瘋狗,亂吠的!”

譚氏性子可潑辣多了,她可不怕劉馬氏,說完立馬吼了回去:“那個瘋狗在我家門前亂吠,再不走別怪我一盆洗腳水潑過去啦!”

“劉李氏,你就這麼管教兒媳婦的,怎麼說我也是她的二婆婆,該有的孝道都沒有,看看像什麼樣?趕緊來開門。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我呸,什麼我的二婆婆,菩薩保佑,咱們早就斷親了,那斷親文書我天天晚上睡前都要看一遍呢,我這輩子只有一個婆婆,你這瘋狗別到處亂認兒媳,你的兒媳可是跟別人跑遠了!還有你不用客氣,放馬過來吧!我倒要看看你敢做什麼!”

劉馬氏還真不敢做什麼,譚氏的幾個哥哥都不是好欺負的。

“劉氏,你這麼多年都沒給我這個娘送年禮,正好,今年一起將過去的年禮補上吧?”

“我說,外面那位大嬸,你沒病吧,有病趕緊到醫館開藥吃啊,這屋子裡可沒你的孩子,你是想年禮想瘋了嗎?你那個嫁了個有錢人做相公的女兒沒給你送年禮嗎?這都乞討到我家來了。”

曉兒表示很想為譚氏點贊,舅娘威武!她從來都不知道譚氏戰鬥力是如此強的!

劉李氏也回過神來了,現在已經不同以往了,劉老爺子已經不在了,他們也已經斷了親,被趕出來了,還怕她什麼!

“不用管她,讓她自己罵吧,罵完了她自己就走了。”

劉馬氏在外面罵了半天都沒再有人理會她,她恨恨地跺了跺腳,準備走。等劉氏回家時,到時候半路攔下劉氏一家。

村裡的人見劉馬氏準備走了便笑道:“劉馬氏,你也好意思來問人家劉氏拿年禮?你現在是看人家開始富貴了,心裡不平衡了吧?也不想想自己當初讓人家一文錢都沒有的淨生出戶,現在想拿年禮,我要是你的話就不敢出現了!”

“我家的事,關你屁事,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插嘴了!”說完這話劉馬氏便走了。

“我呸,就一個破落戶,拽什麼拽啊!”

曉兒一家吃過飯後便回家,沒曾想半路遇到一群攔路的人,個個拿著棍子,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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