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流言

周圍看熱鬧的女眷都露出了詫異的神情。

趙姨娘本就是一個上不得檯面的妾室，加上謝嶼川又表現得極為不重視，這樣一來，她們就無須顧忌什麼，討論的聲音也逐漸大了起來。

輿論跟流言確實比刀劍要尖銳。

這一刻，

趙姨娘親身地體會到了身處旋渦的感覺，格格不入的沈帷曾經在京城承受的風言風語，她都感受到了。

原來，是這麼的無力又憤恨。

原來，是這種感覺.......

“侯爺說得沒錯，身份低微的賤妾是上不得檯面的，遇到這種大日子，就該好好守在閨房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她自已品行不正，非要出來頂撞董公子，挑這個時間點出來逛後花園，誰知道她安得什麼心啊？”

“說不定是她主動勾引的呢？董公子再怎麼說也是官宦公子出身，怎麼會調戲她一個無才無貌的賤妾？”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董公子真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她怎麼能毀壞男子的根基，這等傳宗接代的大事被毀，可見她的心腸有多麼歹毒。”

“依我看........”

就是這些細小的、猜疑的、看似輕飄飄的詆譭汙衊，壓得趙姨娘一時間緩不過氣。

她閉上眼睛，緊捏著手指沒有吭聲。

像以往無數個沈帷被否定的場景一樣，默不作聲，不再辯解，也懶得去爭論，因為趙姨娘終於明白........

解釋跟反駁是沒有用的，這群人不會聽的。

“公子，可憐我家公子正直清白，還未曾娶妻，公子好意給老夫人慶壽，卻被一個妾室這般汙衊，還落得這般下場。”

“老夫人！”

“我家公子傷到根基，你們侯府再如何，也得給董家一個說法。”小廝代替董公子討要公道。

董公子表情扭曲地蜷縮在地上，滿頭冷汗，痛到全身發抖，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死死地咬著牙，趁著眾人不注意的時候，陰狠地瞪著沈帷。

再不甘地掃一眼嚇呆的呂小姐！

又是她！

又是這個沈帷！

侯老夫人內心十分不願意就這麼放過沈帷。

可自家兒子一心要護著沈帷，甚至當著眾貴賓的面指明要讓趙姨娘頂罪，不想傷到母子情分的侯老夫人只好作罷。

於是，

侯老夫人佯裝大怒：“侯爺的話也不無道理，若你行得正坐得端，老實本分，又怎麼在這個關鍵時刻出來閒逛？”

“又怎麼正好被董公子撞見！”

“出了這等醜聞，侯府是沒臉再留著你了，既然你是在侯府傷了董公子，那我今日便給董家一個交代！”

“來人，將這賤妾送到董家自行處置！”

送到董家處理？能怎麼處理？怕是豎著進去要橫著出來了。

趙姨娘猛地抬起頭來，瞳孔微縮。

她實在沒想到老夫人會狠到這種程度，會將後宅妾室的性命如此輕賤，猶如螻蟻一般任其死活。

也就是這時！

被小滿請過來的秦書瑜急忙趕到了後花園。

站在呂小姐身旁邊的沈帷，見到秦書瑜趕到，略微鬆了口氣。

秦書瑜邁步而來，在聽到候老夫人要將趙姨娘送到董府處置時，她心跳都停滯了一下。

她不知道該用什麼言語，來形容此刻的心情：“慢著！”

“母親息怒，趙姨娘並不是出門閒逛，而是我喚她有點事情吩咐，沒想到路經後花園的時候，撞上了董公子。”

“趙姨娘固然有錯在身，不該踢傷董公子。可後宅之地本就是女眷來的地方，不知道身為外男的董公子怎麼會來？”

秦書瑜將眾人的視線轉移到了董公子身上，眾人這才驚覺。

是啊，董公子怎麼會來？

侯老夫人神情嚴肅地盯著秦書瑜，這次從佛堂出來後，她就感覺到秦書瑜變了。

以前那個識大體懂進退的秦書瑜，現在竟然變得有些像沈帷了，竟然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頂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