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尺九寸！
這個成績，距離雲飛揚提出的三尺，只剩下一寸之遙。
得知這個結果，在場上百萬弟子同時愕然，臉上浮現出古怪的表情。
在他們看來，劍無涯擁有化神七轉的境界，劍道無雙，再加上摘星子長老賜予的聖器霸泉劍，挑戰成功應該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誰知竟是這樣的結果。
此刻，劍無涯緊緊握著劍柄，眸中燃燒起熊熊火焰。
就差了那麼一丁點！
不甘！
他實在太不甘心了！
“吼吼吼！”
劍無涯不復往日高冷淡然的樣子，喉嚨深處發出大吼，內勁頓時變得狂暴紊亂，瘋狂注入霸泉劍中。
“唰！”
霸泉劍頓時光芒大作，無盡璀璨，讓場內眾人都有種眼睛被刺瞎的感覺，天穹上的太陽都顯得黯然失色。
“給——我——破！”
劍無涯一邊大吼，一邊揮劍向前刺去。
“鏘鏘鏘鏘鏘！！”
電光石火之間，他刺出了上百劍，每一劍中都傾注了全部的內勁，就像是玉石俱焚、孤注一擲。
即使隔著老遠的距離，場內其他修士都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意志，大受震動。
“劍無涯師兄，不愧是百年一遇的劍道奇才！”
“這樣的劍意，實在太過霸道、太過犀利了！”
“他一定能創造奇蹟的，一定！”
又過了十幾個呼吸，劍無涯才停了下來，額頭上沁滿汗珠，呼吸有些急促。
如此高強度的攻擊，對他而言也是莫大的負擔。
從世界樹枝幹傳來的反震之力，讓他握住劍柄的右手虎口都震得開裂，鮮血淋漓，但他卻渾然不顧，目光直勾勾望著前方的世界樹枝幹。
那兒遍佈了上百個劍孔，深淺不一。
旁邊的弟子立刻湊了上去，拿出尺子開始測量起來，同時報數：
“二尺八寸！”
“二尺六寸！”
“二尺七寸！”
……
一個又一個數字，響徹全場。
無數人的臉上，都流露出期待的表情。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表情很快又變得落寞。
直到那名弟子將所有的劍孔的深度說完，最好的成績，依舊沒有超過兩尺九寸。
“可惡！”
劍無涯咬緊牙關，捏緊了拳頭，鬱悶到了極致。
這一刻，不僅僅是他，在場所有人的心中都產生了強烈的不甘。
只差了那麼一丁點，就能讓氣焰囂張的雲飛揚低頭道歉，然而……
“啊哈哈哈……”
突然，雲飛揚發出一陣肆無忌憚的大笑，望著劍無涯高聲道：“差之毫釐，失之千里！輸了就是輸了，沒有任何藉口可言！看似只差一寸之遙，但這就是你的極限，認命吧！”
聽到這番誅心的話，劍無涯怒急攻心，噗嗤吐出一大口鮮血，臉色慘白，氣息頹敗。
他身為劍道奇才，意志堅定，通常情況之下不會受到外人的干擾，但此刻他的道心卻是大挫。
像這種無力的感覺，他不是第一次體會到。
當初通天聖梯考核的時候，他本來一騎絕塵，登上了九百多層，將所有同齡人甩在了身後。
最後關頭，葉凡卻像是坐上了火箭，一路向上，登臨絕頂。
而劍無涯拼盡全力，也無法無上再往上一層，他知道這是天賦的差距，這樣的差距根本無法用努力來彌補，上天註定。
他已經算是驚才絕豔的天驕，百年一遇，但一山還有一山高。
現在，劍無涯再度體會到那種無力感，任憑自己如何努力，哪怕借用了霸泉劍的神威，最多隻能刺入二尺九寸！
最後一寸的距離，看似不多，卻像是隔著千重山、萬重海，根本無法逾越。
這時，雲飛揚的目光鋒利如刀，掃視全場，透露出高高在上的驕傲，挑釁道：“怎麼？這就是貴宗最強的弟子？什麼道之祖庭，傳承了上萬年，就這點本事？”
“雲海仙門，無人！”
……
雲飛揚的怒斥，就像是一記巴掌，狠狠扇在場內每一個雲海仙門弟子的臉上。
無聲的巴掌，最痛！
許多年輕弟子義憤填膺，怒火中燒，拳頭捏的咯咯作響，卻又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
沒有實力，何以言尊嚴！
傾一宗之力，竟然無法在世界樹枝幹上留下三尺深的痕跡，這實在太丟人了。
不僅僅是年輕弟子，就連那些渡劫長老臉上也不好看，又氣又怒，羞憤欲絕。
突然，有一個年輕弟子，指著雲飛揚質問道：“哼！你是不是知道世界樹枝幹的堅固，根本無法留下三尺深的痕跡，所以才故意提出這個難題來刁難我們？”
這番話，立刻得到了不少人的響應。
“有本事你去試試！”
“沒錯！你行你上啊！”
“你若不能留下三尺深的痕跡，那我們可不服！”
面對質疑，雲飛揚淡淡一笑，不屑說道：“真是荒唐！之前生死臺上的對擂，沒有人打得過我，我之所以提出用世界樹枝幹，就是為了給你們留幾分面子，誰知你們竟然不領情，那就休怪我無情了！”
言罷，雲飛揚握住手中的劍，大搖大擺向著世界樹走去。
“歘！”
他隨意劈砍，根本沒怎麼蓄勢，似乎都沒動用全力。
下一刻，利劍刺入世界樹枝幹中。
那堅不可摧的世界樹枝幹，在這一劍面前彷彿脆弱的薄紙，利劍完全沒入其中，直至劍柄，激盪而出的劍氣繼續向前，深入枝幹內部。
“嘶！”
見到這一幕，在場眾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渾身巨震，如遭電擊，心中更是掀起了滔天巨浪，驚訝到無可復加。
直到此刻，大家才真正體會到雲飛揚的強大，凌駕於年輕一代之上，別說在天樞星上，縱觀整個北斗星系都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
幾秒之後，雲飛揚非常隨意地將利劍從枝幹中抽了出來，臉不紅氣不喘，氣定神閒，就像是做了什麼微不足道的小事。
與劍無涯那副竭盡全力的樣子，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很快，就有弟子拿著尺子，上去測量。
“六……六尺！”
難以置信的驚呼聲，宛若一記重磅炸彈，響徹全場。
技驚四座！
之前那些質疑雲飛揚的人，瞬間啞口無言，一個字眼都說不出。
修仙界中，實力為尊！
什麼地位、身份，都是虛的，唯有實力才是永恆。
現在，雲飛揚隨意一劍，在世界樹枝幹中留下了六尺深的痕跡，不僅僅超過了雲海仙門年輕一代所有的弟子，更是劍無涯的兩倍還多。
毫不誇張的說，雲飛揚以一己之力，將雲海仙門年輕一代踩在了腳下，就算道子韓瀟在此，也未必能夠超過這個成績。
就在這時，雲飛揚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抹戲謔的笑容，繼續說道：“剛剛這一劍，我僅僅動用了化神期的實力！”
言下之意，他剛剛根本沒有使出全力。
如果動用仙尊法力，他不知能有多麼驚世駭俗的成績。
一時間，全場死寂，那些真傳弟子都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垂頭喪氣，至於內外院的弟子臉色同樣難看。
曾幾何時，他們以雲海仙門為榮，費勁千辛萬苦才加入宗門。
誰知今日，宗門受到了這樣的羞辱，他們卻無能為力。
至於那些長老們，雖然修為遠遠高於雲飛揚，卻懾於身份，無法出手。
如果摘星子長老、亦或是青冥真仙出手了，固然能夠鎮壓雲飛揚，但云海仙門萬年的聲譽，就毀於一旦。
對於雲海仙門而言，這簡直比敗了更不能接受。
雲飛揚正是吃準這一點，所以才敢大搖大擺地上門砸場子。
下一刻，他轉身望向青冥真仙，開口說道：“掌教大人，如今勝負已分，既然貴宗無人能在世界樹枝幹上留下三尺深的痕跡，那便是敗了！時隔萬載，我太上宗終於扳回一城，當然，這並非結束，只是一個開始！啊哈哈哈……”
雲飛揚肆無忌憚的笑聲，在山谷中迴盪開來，聽在眾人的耳中，顯得格外諷刺。
萬載之前，太上宗被雲海仙尊滅宗，僅有少部分人逃到了荒墟，苟且偷生，卑微如蟻。
誰能料到，萬載之後的今天，雲飛揚橫空出世，力壓群天驕，狠狠碾壓雲海仙門。
就在眾多弟子悲憤欲絕的時候，後方突然傳來一道聲音：
“怎麼回事？哪來的野狗，竟然敢在雲海仙門亂吠？”
這道聲音不鹹不淡，平鋪直敘，沒有任何挑釁的意思，像是在闡述著什麼天經地義的事實。
雲飛揚臉色大變，雙眸噴火，大發雷霆怒斥道：“是誰？給我滾出來！要是不服的話可以來挑戰我，我賜你一死！”
在雲飛揚憤怒的同時，在場其他雲海仙門的弟子，也是驚訝無比，萬萬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之下，竟然還有人敢刺激雲飛揚。
下一刻，那道聲音再度響起：
“呵呵……就憑你，還殺不死我！”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從人群中走出。
“唰！唰！唰！”
全場的目光，都聚焦到那道身影之上。
遙遙望去，那是一個年紀不大的少年，身材挺拔，雙眸聚星，一副風塵僕僕的樣子，彷彿從什麼地方趕了回來。
從氣息來看，這個少年的境界並不算高，化神六轉而已，場內不少真傳弟子的境界都比他更高。
然而看清他的模樣，場內上百萬的弟子、包括那些長老們，都像溺水之人見到了救命稻草，雙眸中綻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
“葉凡師兄！他回來了！”
“太好了！我就知道，葉師兄不會讓咱們失望！”
“那個雲飛揚不是笑的正歡麼？待會有他哭的時候！”
“沒錯！葉師兄一出馬，什麼狗屁雲飛揚，根本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