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丹？！
聽到林清玄的話，其他考官先是一愣，隨後紛紛點頭。
如果一兩個人嗅不出氣味，也許是巧合！
但現在十多名考官，全都嗅不出任何氣味，那就是丹藥的問題了。
“怎麼搞的，工作人員也太馬虎了吧！”
“就是！竟然把廢丹當成天階靈丹，混入錦囊之中！”
“這不是拿咱們尋開心麼？”
眾多考官一陣抱怨。
“咳咳……”
林清玄咳嗽一聲，沉聲道：“好了，不要浪費時間，這枚廢丹待會丟了便是，咱們進行下一輪的評定吧！”
辨丹，第一個環節是“嗅”，第二個環節則是“望”。
望形、望色、望紋。
煉丹師不用觸控，僅僅用肉眼就可以看出一枚靈丹的好壞。
接下來，十幾位考官來到第一個錦盒之前。
莫正陽率先開啟錦盒，一枚顏色鮮豔的靈丹，出現在眾人的視線中。
靈丹的左面呈現出耀眼的紅色，就像是焚天滅世的大火。
靈丹的右面呈現出幽暗的藍色，就像是萬古不化的冰晶。
鮮明的對比色，交融在一起，就像是上等的藝術品，美輪美奐。
莫正陽仔細打量著靈丹，隨後皺眉道：“這枚靈丹，是用靜水十八式的手法煉製而成，這套手法雖然沒有太多的波動，但無形中也帶著水屬性！而且主藥材中，千年份的冰晶雪蓮，本就壓過八百年份的地心火蓮一籌，這就又讓陰寒的屬性多了幾分！”
“莫道友說的不錯！從靈丹的顏色來看，幽藍色佔據的面積多了五分之一，雖然不至於陰陽失調，但也產生了瑕疵！哎……可惜啊！”另一名考官感嘆道。
“除此之外，道元草固然能中和冰火兩種屬性，但也消耗了不少藥性！不然的話，這枚靈丹的功效能夠更強上三分！”
……
接下來，十幾名考官你一言我一語，找出了幾十種缺陷。
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
世人眼中珍貴無比的天階靈丹，竟被他們說的一無是處。
其實，這倒不是他們故意找茬。
每一位煉丹師都想要追求完美，只要不斷地自我反思，才能不斷地進步。
更何況，這可是丹盟大會的終選，將決定那枚靈丹獨佔鰲頭，所以必須用這種“吹毛求疵”的心態。
另一方面，剛剛透過嗅丹香的方式，他們只能初步瞭解靈丹。
現在親眼看到了靈丹的樣子，自然能有更多的瞭解，看出缺陷所在。
片刻後，眾多考官找出了這枚冰火兩極丹的68種缺陷，隨後又開啟了第二個錦盒。
“轟！”
一股強烈的王道龍威，似乎席捲著風雲呼嘯而來，隱隱還夾雜著虎嘯龍吟，震天動地。
偌大的密室之內颳起一陣狂風，將所有人的衣衫吹得獵獵作響。
足足過了十幾個呼吸，狂風才漸漸消散。
遙遙望去，只見錦盒中靜靜躺著一枚造型獨特的靈丹。
表面有縹緲靈丹的丹紋，卻又夾雜著斑駁的金色，就像是滴上了神明的鮮血。
“龍為水物，云為水汽，故龍吟雲出。虎吼威猛，蕩谷飄風，故虎嘯風生。這枚靈丹之中蘊含著強烈的風雲之力！不過——”
莫正陽話鋒一變，繼續道：“雲從龍，龍家那位小公主用了真龍之血，使得雲之屬性大盛，穩穩壓住了風之屬性，其中的不平衡，較之上一枚冰火靈丹還要誇張！”
“不僅如此！”又一名煉丹師說道：“真龍之血，太過霸道，普通修士若是直接服用，恐怕會受不了那強勁的藥性，有爆體而亡的危險！”
“唯有天生神力、氣血磅礴之輩，才能勉強服用！”
“煉丹的手法，也有些欠缺，如果能用手【狂風撫葉手】，能夠增強風之屬性！”
經過十幾名考官的討論，這枚風雲龍虎丹，也被找出了36處缺陷。
……
緊接著，輪到第三枚靈丹。
“轟！”
錦盒被開啟的剎那，光芒大作，滿室皆白，就像是憑空再造一輪太陽，令人根本睜不開眼睛。
幾秒過後，這耀眼的白又瞬間化為極致的暗，伸手不見五指，所有的光線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這黑暗深邃無比，猶如宇宙深處的黑洞，又像是萬物盡頭的源泉，觸及大道本源。
片刻後，黑暗也如同退潮般消散。
“妙哉！妙哉！”
一名考官目露精光，感嘆道：“有如此異象，足以傲視群雄了！莫道友，這就是你口中那位少年天才煉製的吧，果然不凡！”
話音剛落，在場所有人都望向第三枚靈丹。
靈丹呈現出兩種顏色，黑白分明，而在表面隱隱浮現出太極的圖案，令人矚目。
“嘖嘖……了不得啊！這不是普通的天階下品靈丹，已經達到‘卓越’的級別了！”有人驚歎道。
哪怕是同一品階的靈丹，也會有高下之分。
普通，卓越，完美，傳說！
之前的冰火兩極丹、風雲龍虎丹，雖然是天階下品靈丹，但只是“普通”級別。
而這枚靈丹，融入了光明與黑暗的力量，已經達到了“卓越”級。
看似一個級別的差距，其中其實隔著不可跨越的鴻溝。
在場這些考官都是八星大宗師，但他們煉製出的天階靈丹，絕大部分都是“普通”級別。
若是能煉製出“卓越”級，他們恐怕都捨不得服用，直接供起來，當成自己的代表作了。
“此丹雖然不錯，但也沒有達到‘完美’的境地！放入靈光草的時候應該一氣呵成，但煉丹師卻慢了半個呼吸，導致藥性產生流失！”
“除此之外，煉丹的火焰並非最頂級的異火，沒法讓藥性昇華，遜色了幾分！”
“咦？奇怪啊！”
突然，有一名考官望著林清玄說道：“林老，這枚丹藥好像是您孫子煉製的，不過，他似乎沒有用《丹心火訣》！”
聽到這話，林清玄眉頭緊鎖，沉默不語。
事實上，他在第一時間，就認出這枚靈丹出自林飛羽之手。
以他對林飛羽的瞭解，自己這個孫子還煉製不出天階靈丹，這是一次全新的突破，著實讓他有些意外。
但更加古怪的是，林飛羽竟然沒有使用《丹心火訣》的手法。
這枚靈丹的煉製手法，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難不成……林飛羽自己創造出一種全新的手法，從而煉製出天階靈丹？
如果是真的話，這可是足以轟動整個煉丹界的大新聞，遠遠比煉製出一枚天階靈丹重要的多。
屆時，林飛羽的名字將會載入史冊，供後世之人頂禮膜拜。
就在林清玄愣神的時候，其他人也開始竊竊私語：
“嘖嘖……這兒一共四枚靈丹，前面兩枚已經確認無誤，是古塵宗師還有龍家的小公主所煉，至於最後一枚，是小丹王謝楓的傑作！既然第三枚靈丹是林老孫子煉製的，那麼莫道友口中那位天才煉製的靈丹，豈不是沒能入選？”
“這麼看來，是莫道友看走眼了！”
“什麼炸爐煉丹法，也許就是個巧合，瞎貓碰上死耗子了！”
……
聽到這些話，莫正陽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難看無比。
莫正陽知道，其他人說這些話並非故意針對自己，而是實話實說。
但他怎麼也不相信，葉凡沒能入選。
在他的心目中，葉凡才是真正的冠軍，獨佔鰲頭，凌駕於萬千煉丹師之上，足以與丹王凌絕世比肩。
現在究竟是怎麼回事？
莫正陽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他眼角的餘光落到第五個錦盒之上，腦海中靈光一閃。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