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孝生嘆了一口氣：“很遺憾發生這樣的事故，我們警方押送犯人有時也會遇到交通事故，只是確實不太多。”
“這不是交通事故而是滅口。”蒼浩拒絕了譚孝生的推測：“這個犯人掌握非常重要的線索，有人不想讓她說出來，所以製造這起交通事故。”
譚孝生尷尬的搖了搖頭：“但我根據我們掌握的線索這就是一起交通事故。”
蒼浩很意外：“什麼？”
“載重貨車肇事之後，司機沒有當場逃逸，而是留在現場，等到救護人員和警察趕到。我們進行審訊後確認，他是按照交通訊號燈正常行駛，也不知道怎麼就撞上那輛轎車。”譚孝生告訴蒼浩：“我們調查過這個司機的背景，確確實實是司機，沒有其他任何身份，在運河城從事這一行業已經五年。他既不認識三個死者，背景也沒有任何可疑的地方，而且當天晚上確實是正常出車，這一點他的老闆和工地負責人都能證明，他不是沒事兒開個車出去故意撞人的。”
蒼浩腦門上形成一個川字：“你確定？”
“我非常確定。”譚孝生點了點頭：“事發路段周圍有兩處建築工地，這個司機就是給其中一個工地拉運殘土，而且事發路段在這一時間很少有車輛過往，所以貨車司機往往把車速提得非常高，這個司機確實有疏忽大意的責任，但如果說這是一起謀殺，真的沒有證據支援。”
“他既然是正常行駛，怎麼就撞上轎車了？”
“我們初步排查是訊號燈故障。”譚孝生回答：“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兩個方向上全都是綠燈，而且倒計時非常短，所以碰撞很猛烈。”
蒼浩冷冷一笑：“我想我明白了。”
“對了，你們的人當時把車開得也非常快，可能同樣是因為周圍沒什麼車，再加上訊號燈倒計時很短。”譚孝生無奈的道：“兩輛高速行駛的車撞到一起，必然發生這樣的交通事故，重型載重貨車非常結實，可普通轎車就很慘了。”
“我知道了。”蒼浩心裡已經有計較了：“你繼續調查吧，有任何發現及時告訴我。”
今野晴這個時候就在蒼浩身邊，聽到電話裡的內容，急忙道：“這確實是謀殺！”
“當然是謀殺了，是有人故意操縱了訊號燈，製造了這一起交通事故。”蒼浩搖了搖頭：“矩陣系統當年 剛落成，最先具備的功能就是操控交通，說起來也不是什麼特別新穎的技能。”
今野晴同樣這麼想：“過去好幾年之後，如今有其他人具備同樣能力，也沒什麼難以想象的。”
“你知道最可悲的是什麼嗎，其實交通非常重要，不但是社會執行的動脈，同時還影響著無數人的生命安全，但入侵交通訊號系統偏偏又是最容易的。”蒼浩無奈的搖了搖頭：“以前，我們 用過這種手段，當時就應該預料到，肯定會有人用同樣的辦法對付我們。”
今野晴同樣感到很無奈：“如果李文學是派幾個殺手伏擊，勞林的兩個手下很容易就能對付。”
“李文學同樣預料到這一點，所以才沒派殺手，而是玩了這麼一招。”蒼浩長呼了一口氣：“這一次是我疏忽了，如果用直升機轉運，就不會出這樣的意外。”
今野晴寬慰道：：“也別這麼想，如果真的從天上走，或許李文學還有其他詭計呢。”
蒼浩給墨師打了一個電話，說了一下經過：“你能不能查出是不是有人操控訊號燈系統？”
“你的猜測是正確的，訊號燈系統確實被人操縱了……”墨師苦著臉笑了笑道：“過去，我們用矩陣系統操控交通，感覺自然非常好，卻忘記了技術一直都在進步，我們擁有的能力，別人早晚也會掌握。”
蒼浩不無憂慮的道：“也就是說矩陣系統的其他能力，早晚也會被別人掌握了。”
“理論上就是這樣。”墨師十分肯定的說道：“矩陣系統是先進的，但不是獨一無二的，只是一臺超級計算機而已。這個世界上聰明人有很多，有足夠技術和資金投入相關研發的企業也有很多，我毫不懷疑有人正在秘密開發同樣的超級計算機。”
蒼浩搖了搖頭：“在矩陣系統之後，不是出現阿克曼系統和契卡系統嗎……哦，對了，說起來阿克曼系統的研發，可能要遠遠早於矩陣系統。”
“就是這個道理。”墨師十分肯定的說道：“矩陣系統讓我們具備強大優勢，但這些優勢不會一直具備，我們必須不斷進步，才能把優勢長久保持下去，切不可覺得自己可以一勞永逸。”
“能不能找出是什麼人影響了交通訊號？”頓了一下，蒼浩又道：“我當然知道肯定是李文學，但需要更加明確的證據！”
墨師很無奈的回答：“很難，矩陣系統畢竟不是萬能的，既然李文學敢操縱這樣的交通事故，肯定也知道怎麼樣湮滅證據。”
“好吧。”蒼浩苦笑一聲：“任我再聰明，再小心行事，總是會有對手棋高一著。”
墨師點了點頭：“勝敗乃兵家常事，你是軍人比我更懂這個道理，我們不可能每件事都取得勝利。”
蒼浩斷然說道：“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有優勢的，是我們最先想到建立這樣的超級計算機，透過大資料以及各種技術影響社會，往後我們還是要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跟著我們走。”
墨師有一個困惑：“我既然知道兇手是李文學，為什麼不想點辦法，把這個人直接解決掉，而是要這麼費事的蒐集證據？”
“因為我們需要考慮社會影響。”蒼浩很簡單的解釋了一下：“普通人被人間蒸發，還會有親戚朋友到處找人，而李文學尚且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個很有名望的商人。如果這樣一個商人突然之間遭遇不測，肯定會有很多人質疑到底發生了什麼，進而懷疑這個社會能否保證自己的安全。雖然李文學是罪犯，但拋開他乾的這些事情不提，如果只是從商業角度來說，我們需要這樣的商人，而且越多越好，才能繁榮我們的經濟。”
墨師明白了蒼浩的顧慮：“所以李文學如果橫遭不測，會勸退很多人在本地的投資。”
“所以要納入法律框架解決。”蒼浩突然有了一個主意：“不過我們可以暗中製造點麻煩，讓李文學有苦說不出來。”
墨師急忙問：“怎麼做？”
“既然是大資料公司，一切工作依賴於電腦，而電腦害怕病毒。”蒼浩冷冷一笑：“邏輯炸彈連巨魔農場都能炸平，難道還搞不定一個科技公司？！”
墨師馬上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企業內部往往透過電子郵件溝通工作，我侵入他們的系統以李文學的名義給全體員工發郵件，裡面裝著邏輯炸彈，員工只要開啟郵件就會把邏輯炸彈下載到本地，再然後整個科技公司就會變成廢品回收站。”
“就這麼辦。”蒼浩嘉許的點了點頭：“既然他已經有很強的算力，我們偏偏要廢掉他的算力。”
墨師急忙問：“什麼時候動手？”
蒼浩當即回答：“現在就是好時候。”
墨師馬上著手了。
蒼浩又給勞林打了一個電話，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下。
“我們輕敵了。是我讓兩個手下去送死的。”勞林哀嘆了一聲：“我明天就辦理出院手續。”
蒼浩問：“出院幹嘛？”
“幫你工作。”勞林提出：“我們要把李文學和背後的老闆一網打盡。”
“你還是先好好休息吧，這裡暫時不需要你忙。”蒼浩搖頭道：“而且這事兒也不方便讓你出面。”
勞林不解：“為什麼？”
“因為你外觀形象太出眾了。”蒼浩告訴勞林：“一個是你，另一個是謝爾琴科，不管到任何地方，難免會被人多看上兩眼，所以我只能讓你們兩個從事管理工作。”
勞林無奈的搖了搖頭：“長得帥也有錯嗎。”
“這是一場暗戰，我們需要外觀形象非常低調的人，你還是老老實實養病吧。”蒼浩頗有醋意的說了一句：“也不知道為什麼老天這麼喜歡你倆。”
就在同一時間裡，王一已經幫著沈開陽搬家，按照蒼浩的要求找了一個很不錯的高檔小區。
沈開陽對於新的住所，總的來說還是比較滿意的，這麼多年來自己還沒住過這麼舒適豪華的地方。
兩個戰友收拾了一下新家，然後叫了一些外賣，坐在一起吃吃喝喝。
沈開陽給王一倒了一杯酒：“今天辛苦你了。”
王一笑著搖了搖頭：“有什麼可辛苦的，給你搬家實在太容易了，所有的東西加起來，也就一個旅行包搞定。7”
沈開陽有些尷尬：“讓你見笑啦，在外面打拼這麼多年，什麼東西都沒有攢下，就是有這麼幾件衣服。”
“你想不想改命？”
沈開陽猜到王一想要說什麼：“你是不是還想勸我加入血獅僱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