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雪女
街道上空無一人。
刀勞鬼的出現,還是造成了不小的傷亡。
建築被腐蝕的焦黑,那些沒有及時躲避到室內的人,都無一例外的死掉了。
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路邊,就連堅固的車子外皮,都被腐蝕了大片。
這場景跟世界末日也差不了多少了。
姜梨終於切身體會到了,為什麼官方和調查局要讓大家逐漸接受玄學方面的事情。
那些精怪,鬼怪,越來越脫離控制。
這一次刀勞鬼走入人們的視線,就是訊號。
人們必須要認識到它們,更應該知道在這些東西來臨之時,最正確的做法是什麼。
“怎麼這麼大的妖氣?”
姜梨轉了半天也沒找到另一隻刀勞鬼的身影,當時在路過一個會所時,感受到了磅礴的妖氣,停下了腳步。
人類社會中可以感受到這麼濃重的妖氣,很明顯是不對勁的。
姜梨直接轉了個彎,奔著會所而去。
厚重的大門被開啟的一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會所內的空氣非常冷,猶如極寒地獄一般。
正常情況下,如果會所開冷氣,絕對不可能開的這麼低,也做不到將室內溫度降到如此低的程度。
這裡面實在是太靜了,安靜的彷彿吊一根針都能聽見。
甚至連活人喘氣兒的聲音都沒有。
但外面牌子是亮著的,也就是說在姜梨來之前,至少有一段時間,這家會所是在開業營業的。
姜梨眉頭一跳,心底緩緩浮現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她小心翼翼的往前走著,儘管腳下穿著高跟鞋,這依舊能靠著身法走的悄無聲息。
路過一個包廂,姜梨順著門縫往裡面看去,只見裡面橫七豎八的躺著,幾個男男女女。
他們身下的血都快要流成一條河了,死狀皆是瞪大的眼睛,像是死前看到了讓他們極度恐懼的東西。
除此之外,他們的胸口上都有一個窟窿。
那窟窿正對的就是心臟的位置。
眯著眼睛仔細觀察,就能發現窟窿裡面空蕩蕩的。
這些人的心都被人挖走了。
越是往裡面走,妖氣就越濃郁,姜梨已經準備好黃符,做好隨時開戰的準備了。
咔嚓咔嚓。
突然角落處傳來了幾聲異樣的響動。
那聲音似有若無,似乎是從最後一個包房裡面傳出來的。
很像是野獸在咀嚼東西的聲音。
這是到目前為止會所裡唯一發出的聲響。
姜梨注意到了那個包廂,邁開步子朝那邊走去。
離得越近,那聲音就聽得越清楚。
黑色的大門只嵌開了一點點縫隙,姜梨只能側著身子,用餘光朝裡面看。
儘管視線可見範圍只有那麼一點,但他還是看到了裡面到底是什麼東西。
看背影應該是個女人。
穿著雪白色的衣服,雪白色的鞋子,就連面板都白的透亮。
在姜梨注意到她時,對方似乎也有所感應,猛然回頭,四目相對。
女人的正臉並不醜,甚至可以說的上是絕美。
無論放到哪裡都會收穫百分百回頭率的那種。
當然,這個前提是他的嘴裡沒有叼著旁人的心臟,作業咋沒有沾滿血汙。
“你是誰?你好香啊......快讓我吃一口......”
當看到姜梨時,女人微微愣了一瞬,隨後眼睛突然亮了起來,站起身朝著姜梨走去。
她一把拉開了包廂的大門,撲面而來的寒氣使得姜梨打了個哆嗦。
好冷.....
這女人身上的氣息就跟個移動空調似的,越是靠近越冷,她的周圍估計得有零下二十幾度了。
“你是什麼東西?”
“我?我是雪女,快,讓我嘗一口你的心臟!”
女人毫不避諱自己的身份,在他眼中人類是脆弱的,是不需要理會的。
實力懸殊,根本沒辦法,奈和她怎麼樣,只要他想,人類在他面前永遠都只是案板上的肉。
所以就算是將自己的名號爆了出來又怎樣呢?
絕大多數的妖估計都是這麼想的。
不是說這個世界上沒有心地善良的妖,只能說佔比不多。
嫌少有妖精願意跟人類共處。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不單單是和人類,同樣也適合妖族。
人怕妖殺害他們,妖怪自然也怕人,傷害他們。
就比如鮫人族。
稍微愛好和平一點的妖,最多也就是能夠忍受與人類呼吸同一片空氣。
井水不犯河水。
但如果非要他們跟人類和平共處,交流下來非得跟個好朋友似的,那就做不到了。
能與人類交好到朋友那種地步的,僅僅只是特例。
“雪女?你也是從封印之地出來的?”
雪女這個妖,姜梨也是聽過的。
傳說中雪女是雪山所孕育出的精靈,天生怯懦膽小,不敢與人接觸。
自己一個人在雪山之中孤寂的生活了很久。
突然有一天,有一會兒上雪山旅行的人遭了難,一個男子暈倒在雪地之中,正好被雪女看到了。
她糾結了一會兒後,還是將男人救了起來。
為男人建造了一個木屋,將其安置在木屋之中。
等到男人醒來之時,雪女也依舊寸步不離的照顧他。
男人非常健談,經常找話題跟仙女聊天。
這一來二去,雪女就漸漸愛上了這個男人。
可她不知道的是男人是有妻子的。
他看雪女長得漂亮,又不暗逝世,見色起意,故意勾引。
從來沒有想過與雪女有以後。
等到男人的傷養的差不多了,他也厭倦了一直都窩在這麼一個無趣的雪山之中,便提出離開。
他說他一定會回來的。
再一次回來之時,就是他迎娶雪女的日子。
雪女得到了他的承諾,但等了許久都沒有再等到男人。
他終於忍不住了,離開了雪山去尋找男人。
作為雪山的精靈,是不能離雪山太遠的。
她沒有辦法接受正常的氣溫,只能在寒冷的雪山之中生活。
出去無時無刻都會感到身體無比虛弱,時間久了甚至會融化死亡。
但她還是毅然決然的離開了。
雪女在去尋找男人的時候,還在擔心他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麻煩,又或是危險。
可到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男人一家三口其樂融融的模樣。
他有妻子有孩子,有一個幸福的家庭。
而他的承諾不過是一句空話而已。
雪女便在那個時候黑化了。
她失控的吃掉了男人的心臟,覺得只要這樣,男人的心就會完完全全屬於她,也算是完成了那一句諾言。
也是在這個時候,雪女突然發現原來人類的心臟可以補充她流失的力量。
只要不停食用人類的心臟,她就能一直生活在雪山之外。
不過在當時,雪女並沒有選擇留在人世間,而是重新回到了雪山。
她一直渴求一個自己幻想之中的愛情。
從此之後若是遇見遇難者或者過路人,她也不再躲避。
只要是男性都救起來,按照與第一個男人相處的模子,跟他們相處。
得到要一直在一起的承諾。
之後看著他們離開,又不再回來。
每一個男人都跟他還是山盟甜言蜜語,但每一個人都沒履行承諾。
有些甚至連承諾都不想給,悄無聲息的離開,自此之後再也見不到人影。
雪女從來都不怕麻煩。
她漫長的生命,還有大把的時光可以浪費,所以在確定這些人不會再回來之後。
她每一次都下山,將這些人的心臟挖出來自己吃掉。
久而久之,原本最純淨的山中精靈逐漸被汙染,變得殘暴陰狠。
變成了現在這副模樣。
說雪女可憐是真的可憐。
一腔熱血,全部都餵了狗,倒黴到幾百年都沒有遇到一個稍微正常或深情點的人。
這世界上也不乏情種,偏偏她命不好,一個都碰不到,而她自己反而是個情種。
當代有句話說挺好的。
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
當時的雪女大概就是這種狀態吧。
就是不知道眼前這個雪女是從雪山之中偷偷跑出來的,還是從山谷的封印之中走出來的。
“封印之地,你知道那地方?你是玄門中人啊......難怪你的身體那麼香,讓我這麼無法抗拒。”
雪女喃喃自語,自說自話的樣子,好像個瘋子。
當然被男人一次又一次背叛之後,她也確實是瘋了。
明明只要生活在雪山之中,總有一天變得變得強大,自由出入任何地方。
卻非要用那些歪門邪道的方式。
她本是雪山所孕育出來的精靈,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淨的靈魂,天時地利人和佔盡了優勢。
非要因為一個男人把自己弄得這樣,人不人鬼不鬼。
“雪怕什麼?怕高溫還是怕天雷......不知道這兩張福你能不能扛過去。”
姜梨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兩張天雷符,楊之聲調威脅道。
雪女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妖怪,他可比普通的鬼怪敏銳的多。
這兩張天雷符所蘊含的力量,讓她頓時臉色大變。
這兩張符咒雖不至於讓她神行俱滅的地步,卻還是能讓她受重傷。
如果真的受了那麼重的傷的話,她就只能回到雪山上,下一次想出來的時候,就不知是何年何月了。
“等等我們有話好好說!”
雪女這一次是真的急了,她收起了自己漫不經心的態度,連忙制止。
“告訴我,你是不是從封印之地跑出來的?”
姜梨捏著符咒,盯著雪女的一舉一動。
雪女並不是直接能夠殺死的靈,從某種程度上來講,她跟山神也沒有太大差別。
因為並不是信仰而生,所以就算這個世界上無一人信奉她也能夠生存下去。
她是天地所孕育出來的產物。
只有可能讓其受到重創,不可能殺掉。
所以姜梨也願意多跟對方廢話一會兒。
“是!我以前確實生活在封印之地。”
這一次雪女回答的非常乾脆。
“你不好好待在雪山上,怎麼會被封印到那裡?”
“我在下山殺人的時候,碰巧被一個術士撞到了,他把我抓了起來,然後扔到了封印之地,之後我就再也出不去那裡......前段時間封印之地的封印突然失效了,我趁亂跑了出來,但因為離開雪山太久,我太虛弱了,急需要補充力量,才能夠維持身體形狀,不得已才吃人的!”
雪女有自己的優勢,自認為自己有談判的資格。
就算是揹著兩張天雷符,打的不得不逃,回到雪山之中修養。
但來日方長,她總有自己的辦法,能報仇。
就算是等到她再一次凝聚出形狀,能夠下山之後,姜梨作為一個人類,早期壽命耗盡死亡,她也還可以尋找姜梨的後代報仇。
跟她這樣的山中精靈作對,並不是很划算的買賣。
從前所遇到的大多數術士都能想通。
上一次栽了還是被封印之時。
那人連說話的機會都不給她,直接就將她抓了起來。
出來之後,她本想著直接找人報仇的。
可這世間竟然半點的人的氣息都沒有。
那個人也沒有留下後代。
眼看著身體日益虛弱,她這才隨便找了個地方,殺人吃心。
當然她也延續了自己曾經的本能與習慣。
離開封印之地也不止一兩天了。
她盯上這個會所,是因為這會所之中男人足夠多。
在這裡她接觸了各種各樣的男人,瞭解到了現代社會究竟發展到了何種地步。
但這些男人無一例外,還是跟她從前碰到的那些一樣。
油嘴滑舌,花心的很。
嘴裡更是一句實話都沒有。
在這裡的女人,在她眼中看來,也沒什麼好東西。
所以她可以毫無心理負擔的殺了這群人。
今天外面不知為何亂了起來,她不想太引人注意,等到了這個時機,便立刻動手。
想著補充了足夠的力量,就趕緊離開。
一切都神不知鬼不覺,沒有人會發現她曾經來過。
說不定還能將這些人的死栽贓嫁禍到其他人頭上。
卻不曾想被抓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