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高掛在天空照射著大地,空氣中都是灼熱的氣息,禿鷹盤旋虎視眈眈地盯著地下的獵物,準備隨時享用美味,烏鴉在枯樹上棲息,鳴叫嘆息。

戰爭連年十載,在這十年裡幾乎無人農耕,人人閉門不出躲在家中只有飢餓和恐懼日日夜夜陪伴著。

空氣中到處都是酸臭味,卻一個屍骨都見不到。

“我知道餐廳裡的肉,為什麼會有酸臭味了。”

沈未尋愣愣的看著那根手指,腦子裡閃過了一個又一個很不好的畫面。

上輩子飢寒交迫之時,他也差點淪為那樣的人。

如果沒有年年的話。

“啊?為什麼。”

年年還是第一次見三師兄露出心有餘悸的懼怕,本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傳遞給沈未尋她的溫暖。

沈未尋定了定心神,深呼吸了一口氣道:“那是人肉。”

“人肉?!你怎麼知道的?”

洛無憂聽到這話,差點沒嚇得跳起來。

這個答案衝擊力有點大,他承受不來。

“不對,你不是騙我的吧?你怎麼可能知道人肉的什麼味道。”

或許是出於自我安慰的心理,一向選擇百分百相信年年師兄妹二人的洛無憂,第一次選擇了質疑他們的話。

何清在此時也湊了上來,他嗅了嗅空氣的味道,沉聲道:“他沒說錯,是人肉,之前我有一次出馬,緣主是來問我她失蹤的妹妹去了哪裡,結果是她的妹妹被肢解殺害了,我帶著緣主去了藏屍地,在那地方我聞到過同樣的味道。”

“難怪之前覺得餐廳味道怪怪的,很熟悉,又想不起來,還好我沒吃那些肉。”

何清說完還有些懷疑的看了沈未尋一眼。

現在這個和平社會,能一下就分辨出人肉味道的人,著實有點可怕。

沈未尋也注意到了他的目光,不過並沒有在意。

上輩子戰亂,人人餓的跟蝗蟲一樣,身處在那樣的環境之中,就算沒有參與過一些惡事,也定見過不少。

又一個人證實了這個說法。

洛無憂想起昨天用筷子夾過那些肉,還差點送到嘴裡,胃裡一陣翻騰,捂著嘴跑到垃圾桶旁就要吐了出來,可剛一低頭垃圾桶裡的手指就像是在和他打招呼一樣,更加讓他難受了。

其他聽到他們說話的人也是一樣的反應,只不過他們承受能力比洛無憂強點,只是乾嘔了幾聲。

“這裡絕對有問題,先不說這些人肉是哪裡來的,就看現在的線索,他們根本沒有想過讓我們出去,所有的謎題都是騙人的,根本沒有什麼密室逃脫。”

“可是把這麼多人引過來是圖什麼啊?”

“不知道,但是我們得先出去。”

“數數,是不是少人了?”

人群吵吵嚷嚷,不知是誰突然提出了這個問題,大家開始紛紛數起人來。

年年粗略看了一眼,她記憶好,昨天見過的人,差不多都能記住。

環顧了四周,果然少了不少人。

“三師兄,大概少了五六個人。”

沈未尋微微點頭,他算下來差不多也是這個結果。

“你們是道門的?”

之前在餐廳打架的漢子走了過來,這漢子身材魁梧的很,渾身腱子肉,看起來兇巴巴,有點嚇人。

小糰子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唔......

這叔叔長得好可怕。

“是。”

沈未尋偏過身子,儘量遮蔽了年年的視線。

那壯漢似乎也察覺到自己天生長相併不討喜,有些侷促的撓了撓頭。

“嘿,我木匠出身的,家裡傳下來點魯班術,咱們也算是同道中人,我覺得這地方不應該多呆了,上頭那門對我來說不是問題,我把門拆了,咱們出去唄?”

“為什麼要找我們?”

沈未尋不解,怎麼一個兩個都想找他們合作。

擺脫,他們都還只是小孩子好嗎?!

“之前你們說話我也聽到了,你們能一眼看出他們身上有仙,肯定道法不淺,這裡就只有你們的正統,應該還擅長抓鬼畫符,咱這些野路子,還是靠近你們比較有安全感。”

壯漢也沒覺得找幾個小屁孩求助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玄學這個圈子,誰本事大,誰就是爺。

對待同門講究長幼尊卑,在外人面前,本事就是資本。

“看來在場各位都是有手藝的啊。”

沈未尋環顧四周,視線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仔細看下來,竟然真有不少身帶靈光的。

居然召集了這麼多玄門的人,這場遊戲,到底是要做什麼?

“怎麼樣,要不要上去?”

壯漢樣子看起來有點急,他長得粗狂,但其實是個很謹小慎微的人。

這地方如此不對勁,他已經有了打退堂鼓的想法。

要不是怕自己這三腳貓的功夫,應付不了突發.情況,也不會來找沈未尋他們搭話。

沈未尋想了想,微微點了點頭,此處確實給了他一種很不安的感覺。

而且他也想去看看,那幾個失蹤的人,是否還安在。

帶上洛無憂,四人原路返回到了餐廳,壯漢二話不說直接拆門,木工手藝真不錯,三下五除二就把門整個拆了下來。

“我們先去看看其他房間都還有人沒。”

沈未尋匆匆抱著小糰子去往各個房間。

這裡明面上所有的門都沒有上鎖,一路敲門過去竟然都是空無一人,也就是說,失蹤的哪些人並不是被困在房間沒出來。

而是真的消失了。

就在這時,何清和他的弟弟妹妹也趕到了走廊,三個人都是氣喘吁吁一臉驚魂未定的表情,何清見到沈未尋嚥了口唾沫,三步並作兩步走上前來。

“餐廳……的……門……是你們……開啟的嗎?”

何清的氣還沒有喘勻,說話也是斷斷續續的。

“另一個跟我們一起上來的人開啟的,怎麼了?”

沈未尋疑惑的問道。

“我們下了暗門就看到一段很長的臺階,以為是出口就上去了,然後到了一個房間,裡面掛著許多人皮。”何清想起剛剛看到的畫面就覺得毛骨悚然。

人皮?

年年莫名來了點興趣。

她看了一眼三師兄,又看了看何清。

揪著沈未尋的袖子,悄聲道:“師兄,我們也去看看吧,”

何清所說的是地下暗室後的另一個房間。

一進去,他們就看到了掛在頭頂上,密密麻麻的人皮。

人皮上一點血跡都沒有,就好像是做出來的模擬道具一般。

沈未尋沒有在人皮上找到活人的氣息,隨意看了幾眼道:“只是道具吧。”

“不是!”

小糰子突然特別篤定的反駁。

“三師兄,我看到了有幾個人,是今天沒有來餐廳的那幾個。”

聞言,沈未尋頓時擰起了眉頭。

年年的記憶裡毋庸置疑,她也從來都不說謊。

更不會拿這種事情開玩笑。

所以,年年說的都是事情。

這些毫無生氣,半點都看不出來是從活人身上剝離的人皮,竟然是真的?

人皮被掛在房頂上基本看不清楚面目五官。

沈未尋又仔仔細細的挨個看了一遍。

注意到在最裡面,有一張懸掛著的女性人皮大腿處有一塊玫瑰花的刺青,而昨天他觀察玩家時,其中一個女人的大腿處就有這樣的刺青。

而下一張人皮臉上有一塊很明顯的胎記,胎記不小,看著很顯眼。

也真是因為胎記非常顯眼,沈未尋昨天只一眼就記住了這個人。

如果說刺青只是巧合,模擬,那胎記就做不得假了。

魯班術,出馬仙,陰陽先生...他還看到了陰生子。

在場的沒一個簡單的,這兩個也肯定有點本事在身上。

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剝皮掛在這裡,竟然無一人發現?!

未知,令人警惕生疑。

詛咒......

找到詛咒......

“你們之前有沒有在房間找到什麼東西,比如字條或者書之類的。”

沈未尋忽然想到在房間裡找到的那兩樣東西,便問向何清。

“有,一封信還有一個卡紙和貝殼。”

何清連忙將手裡的東西都從口袋裡拿出交給沈未尋道。

“最開始我們找到了一個帶著孔明鎖的機關盒,開啟之後就是一把鑰匙和這封信,我們用鑰匙開了衣櫃鎖之後就只有卡紙和貝殼,線索斷了我們只能繼續找,最後在靠運氣才找到的鑰匙。”

何清苦笑了一聲繼續道。

沈未尋接過何清遞過來的東西,卡紙中間被剪下幾個細小的窟窿,貝殼很普通就是最常見的那種觀賞貝殼,唯一有價值的便是那封信了。

‘惡魔在白日只能隱藏在黑暗之中,到了晚上才是他們的狂歡時刻,陽光太過閃耀,他們不敢觸控,溫暖會使他們融化,變為海水消失在天際。’

‘一直生活在黑暗裡的惡魔渴望著溫暖,他們還在追求著曾經唾手可得,現在卻遙不可及的東西,可他們從來沒有後悔。’

沈未尋反覆推測著兩份信的含義,但裡面的話實在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他回頭看了眼已經被眼前人皮震驚到呆愣住的人群,放聲問道:“誰身上還有信?”

一個女人站了出來,從口袋中拿出已經被捏的皺皺巴巴的信封小聲道:“我這裡有。”

“我這也有一封。”又一個男人跳了出來道。

兩人把信遞給了沈未尋,也是一樣的,每封都只有兩句話。

‘總有人不想成為惡魔,可不想又能怎樣呢?人們誤打誤撞闖進惡魔的領地,被威脅著簽訂契約,惡魔扣留下他們視為生命的愛,將他們變成了冷血的怪物。’

‘被囚禁的愛在叢林深處找到了惡魔的弱點,可怪物無能為力,它不想失去愛,只能無視這一切。’

‘神是慈愛的,她賦予了人們豐收;神是驕傲的,她俯視著芸芸眾生;神是悲哀的,為此她失去了生命;神是憤怒的,為此她設下了牢籠。’

‘生命的輪迴永無止境,可牢籠裡的生命失去了輪迴的資格,貪婪者付出了代價,而復仇者同時也失去了理智與自由。’

四封信八句話,都在講述一件事情,神、惡魔與人類還有不該出現的怪物。

年年手拿著信封,百無聊賴之下,扣信封的封皮玩。

在沈未尋專心解密之時,就聽到年年那邊傳來了刺啦一聲。

抬頭一看,就是小糰子要哭了的表情。

手裡還死死捏著兩張被撕開的紙片。

“嗚嗚嗚嗚!師兄我不是故意的......”

小糰子好像意識到自己闖禍了,眼淚說落就落,哭得沈未尋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哄好糰子才最要緊。

他連解密的心思都沒有了,扔下信來到年年面前,柔聲細語地道:“沒事沒事,只是信封而已,不要緊...”

話說了一半,沈未尋突然發現,信封的內壁中,還寫著字。

被撕壞的兩邊拼接在一起就是一句話。

【想活著出去,就破除詛咒,不然你們也要和我們一樣,永墮無間。】

赤果果的威脅。

沈未尋甚至都能聯想到,寫下這句話的人,背後陰惻惻的笑臉。

撕開其他信封,每一個信封內壁都是同樣的話。

只是字跡不一。

都是手寫上去的,有些自己稍顯稚嫩,有些就比較有力,有的歪歪扭扭,好像連字都不會寫,照葫蘆畫瓢一樣。

如果沒有一連串駭人的發現,這些字只會讓人感覺中二滑稽。

可現在,卻讓人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沈未尋也可算是知道了為什麼今天來這裡的,都是玄門的人了。

引他們過來的東西,或許就是故事中被詛咒的人,這東西將他們引過來,目的就是想借他們的力量,破除詛咒。

呵。

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洛無憂估計也是被算計的一環。

當初他遇到那樣詭異的事情,這貨應該沒少跟人講,他那個假朋友能偽裝的那麼成功,要麼就是掌握這個人的全部資訊,要麼就是用某種方法竊取了這個人的記憶。

所以,洛無憂認識他們,對於他朋友,以及那個假貨來說根本不算秘密。

對方除了洛無憂以外,其餘圈子裡的人誰都沒有邀請,怕不是就是打著借洛無憂的手,把他跟年年也騙過來的想法。

“年年,我們走,等三天,三天之後,輪船來了我們就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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