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夜半
“額,姜姐,有些事情我想問一下。”
唐煙突然弱弱的舉起手,小聲插了個嘴。
“你問。”
“就是我們現在正在直播誒,這個村子也是通網的,咱們節目現在熱度不低,我們正在做的事情應該是要暗訪吧?萬一透過直播平臺被他們知道了怎麼辦?”
姜梨:額....
元齊:嘶!
陸湛:哦!
大家突然恍然大悟,這才想起他們現在正在做的事情是偷偷摸摸在進行的。
如果這個村子真的有秘密,他們想要探查村子裡的秘密,肯定就不能節外生枝。
現在網路平臺這麼發達,哪怕是眾多觀眾之中有一個人錄屏,發到其他地方去,多被轉發幾次,再透過大資料推薦推到這個村子的人眼前。
那他們還探查個屁?
直接打明牌得了!
元齊趕緊手忙腳亂的想要關掉機器,等到觸控按鈕的時候才發現:“嗯,我剛剛好像沒開機器,直播早就中斷了。”
方才姜梨要他拿機器的時候實在是太突然了。
他手忙腳亂之下就忘記點開關了。
還好還好,畫面應該就停止在他們離開村口的那一幕。
接下來幾個人的對話都沒有被撥出去。
眾人齊齊鬆了口氣。
“改錄播吧,不是帶了幾個備用的微信攝像頭嗎,現在這個時機不適合做直播。”
成天扛著攝像機在村裡溜達,實在是太惹人注目了。
陸湛作為節目的投資方,最大的話語人,完全有這個資格,改變節目的播放形式。
姜梨覺得顏值有理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
幾個人這才出了小巷,拎著攝像機回到村長家。
回去之後,村長還在熱情的跟他們打招呼。
元齊作為社交小達人,熟稔的跟村長說了幾句話後,他們這才回到屋子準備休息。
入夜。
家家戶戶都緊閉院門關了燈。
這一晚,姜梨沒有真正入睡,也沒有打坐修煉。
而是撐著精神,抵擋著睏意,隨時注意著周圍的動靜。
耳邊只有時鐘滴滴答答的聲音。
突然,輕微的開門聲讓她驟然睜開雙眼。
隔壁屋子有人出來了。
那屋子裡睡的是老村長和村長媳婦兒。
聽著往外走的腳步明顯是兩個人的。
那不可能是老人家起夜上廁所了。
誰家老人上廁所還結伴而行的?
姜梨等著腳步聲漸行漸遠,仔細分辨腳步遠離的方向後,躡手躡腳的起身。
跟著一起出了屋門。
有靈力的加持,只要她想,就可以在移動之中不發出任何聲音。
快步朝著方才腳步離去的方向走了幾步。
看到兩個身影之後,連忙在周圍找了遮擋物,縮了進去。
那兩個身影明顯就是村長和他老婆。
稍稍等了一會兒,姜梨再出來繼續跟上。
直到最後兩人停在了一處種滿了向日葵的耕地,她也停了下來。
周圍的向日葵長得都有一人高。
姜梨悄悄靠近,儘量找了個能夠聽清楚他們說話的地方,隱藏身形。
這兩個老人儘管已經跑到了如此隱蔽的地方,也依舊謹慎。
姜梨必須要聚精會神才能夠聽清楚他們說了什麼。
“那群人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走?”
“沒說,不過我估計就這兩天,他們拍不到什麼東西,怎麼可能在咱們這窮鄉僻壤待很久?”
“最多就兩天,兩天之後就是他們不走,咱們也得趕人了,你說你非得放這群記者進來幹嘛?你不記得之前那事兒了?白瞎了那麼多好身體。”
“哎,那能怎麼辦呢?如果我拒絕,豈不是就說明了我們心裡有鬼,大大方方的讓他們看,找不出什麼錯,他們自然就會遺忘我們這個村子。”
“都怪那個二柱,都是一個村的,也不是不帶著他長生,非得要出去亂說,惹了一堆事。”
“人都死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意義。”
“也是,話說回來,這些人兩天之內必須要走,我可不管你心裡邊計較著什麼,我的死期可就是在三天後。”
“我知道,我還能不顧著你嗎,行了,咱們回去吧。”
兩人的對話到這就結束了。
緊接著田地裡就傳來了一陣稀稀疏疏的聲音。
姜梨趕緊轉頭,挑了個隱蔽的小路,迅速王老村長的家趕。
她的速度不是一般快。
特意貼了兩張神行符後,那速度好比疾馳的汽車了。
很順利的沒有引起任何注意,就回到了村長家。
重新躺回到自己的位置,姜梨陷入了沉思。
剛剛村長夫婦的對話已經暴露了很多。
最起碼能夠證明她晚上時的猜想是正確的。
輪迴村上一次被記者爭相採訪,並非他們所願。
而是一個名叫二柱的人,暴露了村子裡的秘密,引來了那麼多記者。
這個二柱是無意之間洩露出去的嗎?
聽村長夫婦的話應該不是如此。
二注刻意洩露輪迴村的秘密,應該也不是單純的為了出去裝個逼,或是不小心說漏嘴。
不然不會引起那麼大的反應。
他是故意的。
他大概知道村子的秘密,並且非常想讓秘密暴露,特意去找了記者。
老村長是個聰明人。
知道村子裡孩童有異常的事情瞞不住,就將所有的輿論方向都往這方面引導。
讓所有人的視線都放在了那幾個孩子身上。
無論是官方還是觀察這件報道的人,都無法猜出這些孩子為什麼會產生這樣的異常。
自然而然就不會追查到底。
所以問題應該出現在了,這些孩子為何會記得上輩子記憶這件事情。
還有幾個疑點。
村長媳婦所說的長生。
還有她為什麼會知道她的死期?
姜梨立刻回憶起上一次做夢時手裡出現的那本無字書。
生死簿?!
不太可能吧。
生死簿怎麼可能會落到一個村落之中?
可還有什麼能讓一群普通人知曉自己的死期?
難不成這個村子裡還隱藏了什麼玄門大佬?
要知道,除非她這種天生天眼,且修煉了特殊術法的人以外。
尋常的術士,可是看不出人的死期的。
能算出來,那也得是道行高深。
要是真有這麼一個大佬,出去隨隨便便都能賺得盆滿缽滿,名利雙收。
何必圍繞著這一個村子轉呢?
好奇怪,感覺要長腦子了。
姜梨煩躁的揉了揉頭,再一次起身。
這次他是大大方方的出了門。
還刻意製造出了一點動靜。
農村的房子就算是蓋的再好,屋子裡也沒有衛生間。
想上廁所都得去屋外。
所以她製造出了這點動靜,就是想要通知村長夫婦,她出門了。
至於他們認為自己是去上廁所還是去幹什麼,那就不管了。
很顯然老村長想要隱藏自己的秘密,就會盡量少跟他們這群人接觸。
她刻意製造動靜出門,老村長就算是沒睡,也得在屋子裡面裝睡。
更方便她夜半三更逛村子。
出來這一趟,姜梨不想幹別的。
就想找一找這村子裡面有沒有鬼。
有鬼的話抓過來問兩句話。
沒有,那就說明這村子問題大了。
白天來的時候,她注意到了,過路上有幾個墳包。
這就說明這個村子還延續著土葬的習俗。
不會像城市裡的人那樣,等老人死後火化,在墓園找一塊墓地埋葬。
通常情況下,人死後都會在自己的墓地周圍徘徊。
除非是意外身亡,或是身有怨氣,再或者就是去投胎了。
這村子不可能近幾年都不死人。
那麼多老人呢,三四年裡,沒了四五個人也正常。
他們既然選擇了土葬,那墓碑墓地必然都會建立在村子周圍。
現在就去找找。
總能抓住那麼兩個鬼。
姜梨徑直出了村子,開始圍繞著鄉間小路四處亂逛。
白日裡看到的那兩個墳包什麼都沒有。
之後她又見到了幾個。
還是什麼都沒有。
她特意去幾處墳上看了上面所刻的字。
其中最近的死亡時間是在去年。
沒有靈魂?
靈魂都去哪兒了?
姜梨帶著疑慮往村子外圍的一處小山上走去。
除了田地路邊村子土葬的習俗,大多都是在山上。
還會找一塊兒能夠庇佑後世子孫的風水寶地。
這片山頭就很適合做陰宅土葬。
不可能沒有墓穴。
事實也正如她所想,墳包墓地確實有,靈魂卻不見一個。
奇事。
這還真是奇事。
這村子的秘密看起來似乎比她想的還要多。
在外面差不多轉悠了一個小時,姜梨也打算回去了。
畢竟這也就是蹲個大號的極限時間了。
貼著神行符迅速朝的老村長家趕。
路過村委的一處枯井時,她突然頓住了腳步。
之前幾次進出村子都是從村頭走的。
就是因為去了大後山,所以回來的時候要從村尾進去。
就是這麼一路過,她發現村裡的枯井裡竟然蔓延的陰氣。
嗯,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厲鬼。
姜梨趕緊朝著枯井走去。
今天陰天再加上剛才離的遠,剛才只看到了一個頂的輪廓,沒有發現這個井井口是為大石壓上。
姜梨微微挑眉。
想也不想就直接搬起石頭挪到了一旁。
探頭往下看去,就見到一個已經被爆發的厲鬼,瞪著猩紅做的雙眼,也在盯著她。
“嗨,上來嗎?”
姜梨一點兒都不慌。
這種程度的厲鬼還沒有現在的小小梨能打呢。
這隻鬼死前應該是溺死在這井裡的,而且屍體長時間在井水裡泡著,這才導致現在靈魂都呈現出巨人觀的模樣。
其實鬼魂能夠恢復成生前正常樣子。
但大多數的厲鬼都喜歡嚇唬人。
就喜歡將自己支離破碎以及慘絕人寰的模樣擺到人前。
這隻已經呈現出巨人觀的鬼,甚至都已經看不出男女了。
在姜梨的招呼下,他居然真的慢慢悠悠的飄到了井上。
不過身體只鑽出來了一半。
還有一半死活都出不來。
“外村人?”
“你是村子裡的人?”
姜梨和厲鬼同時開口問話。
答案也不言而喻。
奇怪的是,當厲鬼知道姜梨是外來人後,就直接無視她了。
視線不過在她身上停多了一秒,便轉頭朝著村內看去。
那眼神帶著濃濃的哀怨與恨意。
目光所及之處,似乎都是他仇恨的地方。
“你是怎麼死的?被人殺的還是不小心掉到井裡死的?”
姜梨也不在意厲鬼的舉動。
有怨氣的鬼就是這樣,跟沒頭腦似的,雖然有智商,但是所有理智都會被仇恨矇蔽。
一心只想著復仇,復仇,復仇。
對其他人根本不感興趣。
厲鬼沒有回答,也沒有任何動作,依舊直勾勾的盯著村內。
姜梨腦筋一轉,換了個方法問道:“你是二柱?”
“你怎麼知道?你認識我?”
厲鬼這次有反應了。
情緒顯然變得激動。
姜梨無語。
她就是隨便蒙的呀,還真猜對了。
畢竟從進村子開始,有關於這個村子的人名,一共就聽到那麼幾個。
聽到的死者也就那麼幾個。
本來想著如果二柱猜不對,就換那幾個早死的小神童的名字問一問。
沒想到一開口就得到了答案。
“我不認識你,我從村長口中知道了你的名字。”
“不可能!他絕對不可能對外人提到我!”
厲鬼一口否決,很顯然不相信姜梨。
“他確實沒有主動提起你,知道你的名字是我偷聽的,所以你到底是怎麼死的?”
“我?”
厲鬼上下打亮著姜梨,似乎是在猶豫要不要跟她說。
“別猶豫了,你要是被殺的,還怕告訴給別人?你不是應該想著,最好能夠暴露自己的死因,將兇手繩之以法嘛。”
“所以你不趁著這個機會,四處找人宣揚自己的死因,還在糾結要不要告訴我這個陌生人做什麼?而且你沒發現我能看到你嗎?你是個鬼耶。”
一語驚醒夢中人。
厲鬼突然眼含震驚。
是哦!
他的警惕些什麼?
他不是應該揭露這個村子嗎?
所以不是應該抓到一個人就告訴他村子的秘密嗎?
管他是外村人,那村人。
反正只要不是這個村子的人,他想說的話就能說!
“我是被殺的,被村子裡所有的人殺死的,他們合起夥來把我捆住,扔到井裡蓋上井蓋,讓我活活溺死在井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