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陸湛徹夜難眠。

他反覆回憶著面對姜梨時候的感覺,以及那個虛影的女子,到底誰對他的吸引力最大。

不知不覺間就在病床旁坐到了天亮。

他一直一眼不眨的盯著姜梨。

所以姜梨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張英俊略帶憔悴的面容。

姜梨突然睜眼,陸湛被嚇了一跳。

而此時的姜梨,又和他之前所接觸的姜梨,變得更加不同了。

或許是剛剛才醒的緣故,姜梨眼中的冷淡褪去,換上的是如小鹿一般的清澈與懵懂。

幾縷柔順的碎髮擋在額前,頭頂上還有兩根呆毛直立起來,給她增添了幾分小女兒家的軟萌可愛。

姜梨好似還有些暈乎乎的,沒有搞清楚此時的狀況。

她環顧四周,眼神逐漸恢復清明,這才緩緩開口:“這是在醫院?”

“嗯,醫生說你身體透支,需要好好休息,身上的傷也要好好養著,等一週後才能出院。”

陸湛下意識的整理了下被子,將人包裹的更嚴實了一些。

姜梨現在的臉色看起來也沒有那麼好看,依舊蒼白如白紙,很是虛弱的模樣。

“其他人呢?”

姜梨毫不意外是這樣的結果,強行透支就會身體對上鬼將,只是躺一個星期,還得感謝當代醫療科技發達。

“他們都沒事,之前我們躲在監控室,有你給的符咒,所有人都沒有被發現。”

“那就好。”

提起來的心終於放下,姜梨握了握手,這才注意到手裡好像摸著什麼硬物。

她把手從被窩裡抽出來,就看到了一隻通體漆黑的毛筆。

“這是從哪兒來的?”

姜梨很茫然,這毛筆有點眼熟,可她不記得在哪裡看過。

這東西也並不屬於自己。

從哪兒來的?

陸湛餘光瞥了一眼毛筆,隨後將昨天晚上她昏倒後的事情跟她說了一遍。

女子的樣貌都被他描繪的惟妙惟肖。

不得不說文化程度高就是這點好。

講事情都比別人講得明白。

姜梨越聽越心驚,表情變了又變,心情越來越複雜。

一會兒驚訝,一會兒瞭然,一會兒茫然......

這表情生動靈活的,讓陸湛都懵了。

“你也不知道那虛影是怎麼回事嗎?”

陸湛以為姜梨是清楚的,畢竟那個虛影保護了他們,而且還是從姜梨的身體裡出來的。

作為當事人又怎麼會不清楚呢?

“怎麼說呢,我好像知道,但又好像不知道......”

姜梨面露糾結,隨後就陷入了沉思。

聽陸湛的描述。

虛影中的女子是自己上輩子的模樣。

當時是她靈魂離體,神魂蹦出來了?

可以不對啊,她從來不穿古裝,什麼華麗的衣衫,古樸的打扮,跟她半點不挨邊。

但如果不是自己的神魂,那蹦出來的是什麼東西?

怎麼會跟上輩子的她長得一模一樣?

還有那支筆和那個翠綠色的令牌。

翠綠色的令牌可以確定了,是閻王令沒錯。

尤其是上面的花紋,都跟自己的閻王令別無二致。

至於頭上的那根筆,現在就在她手中。

這世界上不會再有第二塊閻王令,也不會有一模一樣的神魂。

所以說,陸湛所說的虛影就是她沒錯,可她也無法理解神魂為什麼會有那樣的變化。

又為何好像生出了第二個意志一樣,被動的保護了他們。

姜梨仔仔細細端詳的毛筆,然後從上面找到點線索。

仔仔細細觀察了好一會,當看到毛筆尾部刻著細小的三個字的時候,她又傻眼了。

“判官筆?”

靠,這東西該不會是她想的那種判官筆吧?

不會吧,不會吧。

姜梨總感覺自己好像窺探到了線索,可再往下深想,就會覺得頭痛欲裂。

好像有什麼東西在阻礙她,不允許她繼續想下去。

沒有自虐傾向,姜梨果斷放棄思考。

動了動手指,感受到已經恢復一點的靈質力,緩緩朝筆中傳輸進去。

毛筆微不可查地抖動了一瞬。

有反應?

是個法器。

唔...

判官筆,閻王令.....

那如果沒猜錯的話,自己神魂當時掏出來的那本書,該不會是生死簿吧?

姜梨覺得自己真相了。

突然又覺得自己牛逼大發了!

這三樣東西如果都是真的,且都拿到她的手裡,她豈不是可以直接升級為活閻王了?

呵,別做夢了。

地獄已毀,她就是真成活閻王也沒用。

“前輩,我們來看你了,身體感覺怎麼樣?”

元齊幾個人帶著水果鮮花從病房外走了進來。

見到來人,姜梨下意識的將判官筆又藏到了被子裡。

她微笑著和眾人打招呼:“還不錯,檢查結果沒有大礙,休息幾天就好。”

“呼,那就好,前輩你都不知道昨天有多兇險,就我們走之後,商場裡還不停飛出來厲鬼,不過再也沒有鬼將這種級別的,不然調查局去的人得全軍覆沒。”

元齊見著姜梨精神狀態不錯,頓時放下心來,也有心思跟她聊聊後面發生的事情了。

“嗯,現在解決了嗎?”

姜梨還沒太完全弄清楚商場陣法的作用,之前只能看出那個陣法壓制著鬼魂,在月圓之夜,當月亮上升到天空,被紅光籠罩變成血月的時候,壓制就會失去作用,鬼魂就會被放出。

陸湛剛剛說後來又出現了一波鬼魂,她還以為陣法是分批次放出鬼魂的。

但現在元齊帶來的訊息說明事情並非如她所想。

“處理好了,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們斬殺鬼魂之後,仔細檢查陣法後發現下面鎖著的根本不是陰煞,也不是鬼魂,而是一道人為設立的鬼門通道。”

“佈陣的人也是聰明,他先是在商場內部一樓開了一道鬼門,然後又用那種方法佈下了壓制陣法,壓制住了鬼門中散發的陰氣,這才導致我們之前無論怎麼排查都查不出陰氣來源,也看不出那個地方有什麼問題。”

“到了鬼門開的時候,月亮與地面上的陣法相互呼應,破壞了陣法的陣型,失去壓制作用,再加上鬼節那種特殊的日子,鬼門自動大開,裡面就會蹦出來很多鬼。”

“都不需要人為操作,只需要提前佈置完之後等著就行,不過現在調查局又更新了新的資料,之前從沒發現來自地府的鬼魂,商場裡是我們目前為止發現的第一批從鬼門走出來的鬼。”

“這就說明地府.....”

礙於還有外人在場,元齊沒有說的過於詳細。

但接下來的話,姜梨秒懂。

這就說明地府還是有鬼存在的。

真正消失的並不是鬼魂與地府,而是陰司陰差。

佈下這個陣法的人未必有多厲害。

只是佔據了天時地利人和。

鬼門並不是一道真正的大門,而是對通往鬼街通道的統稱名詞。

他們這些學門術士,要是路遇枉死鬼魂沒有鬼差接引,幾乎都能用符紙開啟鬼界通道,送他們去地府。

這屬於最基礎的術法。

鬼門開了就要負責關,如果不關這道門就會一直存在。

一個通往鬼街的通道一直開啟的話,背下面的鬼差發現,施術者會受到地府的懲罰。

所以一般情況下,術士開了鬼門,都會立即關閉。

當然要是命硬也可以不管。

至於那個壓制陣法,也屬於比較基礎的陣法。

稍微有點天賦的都能夠弄好。

商場的風水沒問題,但建築構架上,正好能夠讓天空中的月亮移動到玻璃的正中心,半分偏差都沒有。

這兩相結合之下,就搞出了這麼大的動靜。

只能說施術者非常聰明,但並不一定是什麼厲害角色。

“地府怎麼啦?”

唐煙是個藏不住好奇心的小姑娘,這些玄之又玄的事情,她聽著感興趣,可元齊話說到一半就停頓,實在是忍耐不住問了出來。

“沒什麼,地府挺好的。”

元齊態度敷衍的簡直不能再敷衍。

反正他絕對不會說什麼。

要說這個世界沒有輪迴了?

那這幫普通人不得嚇死。

還是讓他們自己腦補去吧。

反正他們不知道真實情況,只是聽了隻言片語,無論怎麼聯想猜測,都不會往這方面猜。

“切。”

小姑娘也知道,有些事情並不是她能夠知曉參與的,得不到答案,雖然好奇難耐,卻也非常識趣的沒有繼續追問。

“那我爸是因為正好碰見鬼門開才死的嗎?可是我爸他死那一天並不是鬼節。”

吳輕舟更關心自己父親死亡的真相。

現在商場搞明白了,陣法搞明白了,甚至都已經完全解決了,他還是依然不清楚他爸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的父親死於傀儡術,其餘人都是如此,你父親應該是在無意之中暴露過自己的八字,有人在那一天刻操縱了他的身體自殺。”

姜梨剛去商場的時候,基本上就已經算到了商場內死者死亡的真相。

那些人有的表情麻木,有的面目猙獰,有的歇斯底里,但唯一不變的是他們空洞無神的眼眸。

這是身種傀儡術後典型的症狀。

從第一個小女孩開始,一切就都不是意外。

而是有人刻意為之的結果。

“傀儡術?竟然是這樣嗎...我爸脾氣好,一輩子都沒跟人紅過臉,吵過架,更沒有仇人,我為什麼會這樣呢?”

吳輕舟喃喃自語。

當得知父親死亡的真相後,他終於繃不住,隱藏了多年的悲傷,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姜梨深深嘆了一口氣。

因為他倒黴唄。

剛好競標得到了那個商場。

計劃這盤大棋的人,他從一開始盯上的就是那塊地皮,誰得了那塊地皮,誰就得死。

跟有沒有仇毫無關係。

因為這件事,破碎的又何止一個家庭?

“姜姐,那你知道害死我父親的人是誰嗎?”

吳輕舟哭了好一會兒,抹了一把眼淚,希冀的望著她。

姜梨看到他眼底中暗藏的仇恨,微微搖頭:“時間過去的太久了,我也沒有辦法算出來,這個人做事很隱蔽,幾乎全部都是遠端操作,可能本人都沒有出現過生產中,根本無從找起。”

她也不是神,做不到全知全能。

能夠推算出商場中出事時的當下就已經很努力了。

“好吧...”

吳輕舟垂下頭,拳頭緊緊攥著。

姜梨微微蹙眉。

怎麼回事?

這吳輕舟怎麼也跟她有師徒緣分了?

這小子也沒天眼啊!

就不能給個香香軟軟可可愛的小徒弟嗎?

就不能給她一個天生天眼的乖徒嗎?

怎麼跟她有師徒緣分的全都是老男人啊!

姜梨鬱悶。

姜梨不說。

她感覺傳承了百年的術法,要砸在她手裡了。

不過現在吳輕舟沒有開口說什麼要拜師,姜梨也不會主動提起。

緣分這種東西,是在異動的時候就會產生牽扯。

但結果,會根據每個人不同的想法,不同的選擇而發生改變。

或許過一段時間吳輕舟就會改變想法,這段師徒緣分就會斷掉。

這也是為什麼她一定要在穩定觀察陶天舒後,才會正式收人為徒的原因之一。

耐不住性子,說不定陶天舒也會跑路呢。

“我這段時間要住院,你們上網搜一搜,蒐集一下資料,看看下一期節目應該安排在哪裡,我出院的時候差不多能夠趕上下一期節目。”

姜梨轉移了一個話題,她不想讓吳輕舟沉浸在悲傷與仇恨之中太久,倒不如給他們找點事情做。

“啊?這麼快就要準備下一期節目了嗎?”

唐煙第一個表現出驚訝,昨天的驚魂,彷彿還歷歷在目。

這個工作可真他娘刺激。

“額,其實如果你們現在說退出也是來得及的,只是拍了一期節目,你們也才入職一天而已。”

姜梨看了一眼這些應聘而來的普通人,突然想起昨天那樣的兇險,他們肯定也是嚇到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說,姜姐,你身體遭得住嗎?”

唐煙趕緊連連擺手。

她可一點退出的想法都沒有,這麼緊張刺激的事情,她退出了,恐怕下輩子都不會再遇到。

她這個人沒別的,就是喜歡找刺激。

昨天雖然害怕,可回過神來之後反而更加期待以後的工作內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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