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鬼門與陣法
“這能有什麼共同點？共同點是他們都死了？”
元齊結結巴巴的問道，想了半天也沒想到，姜梨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算你說對了一半吧。”
姜梨已經放棄拯救元齊了，引導教學果然要不得。
“他們確實都死了，如果你就沒有發現他們都死在了一樓嗎？無論是做風水佈局，還是擺陣，想要覆蓋這麼大一個商場，只動些小手腳肯定是不可能的。”
“所以你們無法察覺這裡有異樣，這隻剩下兩種可能，第一種就是你們最終判定的巧合，第二種就是動手的人非常謹慎，所使用的術法非常隱蔽，且範圍不大。”
姜梨乾脆非常清晰的解釋出來，聞言元齊恍然大悟。
元齊：頭好癢，感覺要長腦子了。
“可是一樓我們也盤查了好幾遍，並沒有看到任何關於玄術方面的東西啊？”
元齊將不恥下問貫徹到底，把心中感覺不合理的地方問了出來。
“那是因為所有死在這裡的人，他們本身就是玄術施展的手段。”
姜梨指著一樓剛剛那幾處的地點，又按照他們出示的先後順序重新點了一遍。
望著元齊，很是希望他能夠看得出點什麼，
很可惜他還是一頭霧水。
最後竟然是陸湛開口說出了她的心中所想。
“從所有人先後出世的順序，去世的地點，連成一條線來排布，能夠畫出一個有規律的幾何圖。”
姜梨給他投去了一個讚賞的眼神。
怪不得人家是總裁呢，這智商多棒。
元齊被這麼一提醒，突然恍然大悟，端詳過後一瞬間就想起了一個陣法圖。
“七星六芒伏鬼陣？”
“你終於聰明一回了。”
姜梨無奈點頭，元齊的知識儲備量，還是夠的，能夠認出這個陣法，還算不錯。
就是有點死腦筋。
似乎學習一些固定的東西，把腦袋都給學死了。
一點都不會變通。
“可這是怎麼做到的？這真是佈陣的話，那佈陣的人又是怎麼能那麼確定，這群人真的會像他意料之中的那樣，死在他所指定的地方？”
元齊嘟嘟囔囔的自言自語。
還是有很多問題，沒有辦法想明白。
就比如七星六芒驅鬼陣，這並不是什麼邪術，而是用於驅除邪祟陰氣的正統術法。
弄死那麼多人佈下這麼一個陣法，意義是什麼？
還有就是，正常情況下佈陣所用的材料要麼就是玉石，要麼就是翡翠，他頭一次聽說用人的屍體來佈陣的。
這種手法真的能成功布陣嗎？
“我們繼續看吧，上面幾個樓層都還沒去過呢。”
姜梨其實心裡也很疑惑。
這地方的陣法肯定是成了的，這裡殘存的靈氣波動，就已經足以證明這個猜想。
她剛剛一個個解說那些死者的時候，越是靠近他們死去的地方，越是能夠聞到空氣中隱藏的淡淡血腥氣味。
這裡最後一個死亡的人，也就是吳輕舟的父親，也死了很多年了。
正常情況下，什麼味道都應該散去。
所以這殘留的血腥味也非常不正常。
她沒有見過死在此處的人的屍體，更沒有辦法判定他們身上是被人施加了咒法，還是被下了什麼邪術。
總之這些人的死一定是有預謀的。
就是不知道當初調查局有沒有子子戲戲進行屍檢。
想來應該是沒有的。
不然在屍體上發現了什麼邪術施展後所遺留的痕跡，他們也不會放棄追尋真相。
姜梨緩緩朝著樓上走，周圍黑漆漆的，攝像畫面裡除了她的身影外，也沒什麼可以被注意的。
緊張的氣氛漸漸消失，直播間的彈幕也逐漸活躍起來。
【喲喲喲，不得不說啊，姜梨這個新節目劇本真不錯，搞得還挺撲朔迷離的。】
【聽聞姜大師又有節目開播，慕名而來，來的時候突然發現，這不就在我家旁邊嗎？】
【咦？怎麼還有人叫姜梨大師？你們不會真的被她那點小兒科的把戲忽悠住了吧？】
【？？？什麼叫小兒科的把戲？樓上不懂別吵吵，姜梨很厲害的好嗎？】
【我是從逃生綜藝慕名而來的，我是律師，當時圍觀了全程直播，後來還跟蹤了後續報道，雖然現在那群人還沒有到公訴期，但我在審判院的朋友告訴我，這些人最後都不會逃脫過法律的制裁，所以我相信姜梨絕對不是劇本。】
【做律師的這麼迷信真的好嗎？幫一個江湖騙子說話？】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我們不能理解的東西了，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樓上的說話別那麼刻薄，小心以後打臉。】
【呵，可見姜梨這波立人設洗白操作有多牛，這麼快就出現這麼多擁護者了，你們都忘記她人品壞成什麼樣了？】
陸湛還在捧著手機關注直播間，看了有不少人開始為姜梨說話，節目人氣也在節節攀升，他滿意的收回了手機。
嗯，他就說，這個世界上還是有識貨的人的。
樓上的環境比一樓好了不少，沒有那麼雜亂不堪，垃圾也沒有那麼多。
轉了一圈後，姜梨並沒有什麼特殊的發現。
樓上很乾淨。
沒有半點施展過玄術的痕跡。
但很奇怪，姜梨莫名感覺心中非常忐忑不安。
她繼續帶人往上走。
可越到樓上心裡那種繁雜煩躁的情緒就越重。
即將快要走到頂樓時，她頓住腳步，抬起頭望向天。
商場樓頂正中央是用鋼化透明玻璃封頂的，透過玻璃，她可以看到逐漸移動的大半個月亮。
明月潔白無瑕，散發著光芒，透著淡淡冷意。
姜梨看了會後，指著上空問到：“你爸當初建商場的時候，為什麼要留下這一塊用玻璃封頂？”
“這個我也不清楚，可能是為了採光吧。”
吳輕舟抬頭順著姜梨手指的方向看去，微微搖頭。
家裡出事的時候，他年紀還不大，每天只顧著忙碌學業，公司的事情也輪不到他管。
他也從來都不打聽。
所以關於這棟建築，他了解的也不多。
只知道這裡是他們全家噩夢的開始。
“為了採光？”
姜梨也沒期望吳輕舟，能給她一個確切的答案。
她只是直覺這裡有些不對。
說是為了採光，也不應該只留下這麼一小塊的地方鋪設玻璃。
為了觀賞可著玻璃，看著極其突兀，一點都不美觀。
能是為了什麼呢？
姜梨百思不得其解，絞盡腦汁回想著自己的所學，無論是風水陣法，好像都沒有辦法解釋。
似乎並不能以玄學手段而論。
月亮還在緩緩移動，姜梨就那麼抬頭一直定金看著，默不出聲。
直播間裡就有很多人覺得無聊，退出睡覺去了。
只留下一群好奇心旺盛的人以及黑粉還在活躍。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的時間，明月已經完全挪動到了玻璃中。
就在這一刻，周身空間的陰氣突然暴增。
姜梨頓時臉色大變，快步跑向走廊邊緣，低頭朝著樓下看去。
方才樓下她所指出的地方，隱約泛起了紅光，在周圍玻璃的反射下，紅光以點為線，連成了一幅圖。
這幅圖，正是七星六芒驅鬼陣的圖。
早在姜梨行動的時候，吳輕舟就扛著攝像機跟了上去。
攝像畫面也捕捉到了樓下的異動。
直播間裡所有的觀眾大呼神奇。
連連稱讚，就算這是特效，也肯定是百萬級的特效。
“咦？樓下有什麼東西嗎？”
元齊看到的陣法圖，不解的問道。
他並沒有什麼危機感，畢竟這種驅鬼陣法對人是無效且無害的。
就算人站在陣中，也不會受到什麼影響。
所以完全抱著研究和新奇的心態，看待這幅圖。
姜梨所表現出來的就沒有他那麼輕鬆了，她再一次抬頭看向天空。
月亮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似乎也不再是白光，而是散發著淡淡的紅暈。
周圍陰氣大盛，這個商場此刻已經不適合普通人繼續待下去。
她趕緊指揮道：“元齊，換你攝像，吳輕舟你帶著小趙他們，趕緊離開這裡，陸湛，你也走。”
吳輕舟滿臉迷茫的將攝像機交換到元齊手上。
他們這些打工人不需要被答疑解惑，只需要服從命令就行。
雖然他已經感受到，父親死亡的真相馬上就要被揭開。
但家裡還有一個老母親要照顧，他不能冒著太大的風險去探尋。
畢竟逝者已逝，活著的人還是要努力生活的。
他總不能就為了探尋一個真相，而不顧自己的母親。
所有人都開始行動起來。
一樓地上所散發出來的光芒也越來越強烈。
原本他們只能隱隱約約看到那麼幾條線，現在已經變得非常清晰。
姜梨一路帶著頭往下走，可這商場建的實在是太高了。
他們剛才都已經爬上到了五樓。
腳下的速度根本就追不上，一樓地面變化的速度。
等到二樓的時候，站在扶梯上，姜梨就已經能夠看到非常清楚的陣法圖了。
“等等你們先別動。”
她趕緊阻攔眾人想要繼續前進的步伐，往後退了幾步，找到個能夠看到頂樓玻璃的位置停下。
月亮，竟然在不知不覺之中，完全變成了紅色。
不對，不能說是月亮變成了紅色。
而是地上的紅光，折射到頂樓上的玻璃，將月亮呼應成了紅色。
姜梨也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詭異的畫面，她從懷中抽出幾張符紙，趕緊給每個人發了一張。
看著元齊手中的布袋道：“把你的桃木劍拿過來。”
“啊？哦。”
元齊是個非常有職業素養的術士，桃木劍從不會離身，反應過來後趕緊將包裡的木劍抽出，遞給姜梨。
“前輩，需要銅錢劍嗎？我還帶了銅錢劍。”
桃木劍的用處就是斬鬼，姜梨這個時候要這種東西，她想要做什麼顯而易見。
雖然他並沒有感覺到周圍有鬼魂的氣息，但還是追問了一句。
“不需要，你實力不強，銅錢劍對於你來說應該更有用。”
姜梨淡淡開口，扎的元齊的小心臟千瘡百孔。
他捂著自己的小心臟難以置信。
雖然這是實話，但也太扎心了！
可當下的情況根本就沒有給他傷心的功夫。
姜梨手握桃木劍，再一次回到扶梯邊，緊緊盯著陣法，一動不動。
元齊又把攝像機遞給吳輕舟，自己也掏出了銅錢劍，嚴陣以待。
姜梨很希望自己是多想了。
可是陣法的反應證實了她的猜想，沒有錯。
陣法確實是七星六芒驅鬼陣。
但這只是在月光沒有照應上空時的狀態。
現在眼前的驅鬼陣，明顯已經不是它本來的樣子。
活人獻祭佈置出來的陣法，無論原本的功效是什麼，都會帶著邪氣。
這個世界沒有輪迴，已經很久了。
那些死在這裡的人，要麼應該徘徊在此處，要麼就是成為了孤魂野鬼，遊蕩在周圍。
尤其是吳輕舟的父親。
他是自殺在這裡的，他的靈魂最應該留在這裡。
自殺的人不像是意外身故的人。
出現意外橫死的人，或許還有成為孤魂野鬼的資格，但自殺的人只有成為地縛靈的資格。
他們的靈魂會徘徊在原地，無論如何都無法走出自殺的地方。
可從上到下走下來，她一個靈魂都看不到。
早就被調查局的人收了？
很顯然不可能。
如果真的是當時處理這件事的調查局，收走了吳輕舟父親的魂魄。
他們一定能從吳輕舟父親的口中知道點什麼。
比如他自殺的原因。
可很顯然，調查局的人也不清楚。
那就只能證明他們從始至終都沒有見到，在這裡死去的人的靈魂。
那這些靈魂去哪兒了？
只有兩種結果，一種就是魂飛魄散。
而另一種就是被藏起來了。
如果是魂飛魄散的結局，靈魂消失後留下的陰氣不會不被察覺。
那就只剩下一種可能，就是被藏了起來。
作為陣眼，被隱藏在了驅鬼陣之中。
而用鬼作為陣眼形成的陣法，現在的作用很顯然已經不是驅鬼了。
而是引鬼與藏鬼。
“今天是幾月幾號？說公曆的。”
姜梨突然想起來一種可能，猛然回頭問道。
對於日期，元齊記得最為清楚，他幾乎不加思索的回答道：“今天七月十...我靠！今天鬼門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