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打人呢?”

“幹嘛打人?”

見郭遠志捱了打,少年侯戈和保安章明同時站了起來,怒視著龍哥,似乎隨時要衝上來。

郭遠志不想連累別人,而且他也沒太吃虧,連忙拉住身旁的章明,眼睛卻看向侯戈,一邊搖頭一邊說:

“算了,小兄弟,我沒事,別跟他們一般見識,謝謝你們。”

少年見了目露詫異,又懶洋洋地坐了下去,章明也退到了一邊,目光同樣有些狐疑。

他們都看出來了異樣,那麼重的一巴掌,郭遠志只是有些臉紅,而反觀龍哥,似乎吃的虧更大。

“你特麼還敢嘴硬?不跟誰一般見識?”

黑子聽了這話,當即暴怒起來,從兩米開外,跳起來就是一腳踹過來。

郭遠志雙手拉著章明,眼睛還在侯戈那邊,根本沒注意黑子,哪來得及躲閃?猝不及防之下,被他重重地踹在了胸口。

不過,他只是往後退了一步,也沒感覺胸口疼痛,似乎只是被推了一把。

而黑子卻是“噔噔噔”連著退了好幾步,重重地撞在了牆上,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張臉漲得通紅,眼睛瞪得滾圓,像是見了鬼似的。

郭遠志也有些狐疑,先前龍哥那一巴掌可是不輕,可他只感到巴掌和臉接觸了,卻並不怎麼痛,反倒是龍哥似乎很痛的樣子。

黑子這一腳,那是遠遠地起勢借力,勢大力沉,可為什麼自已沒什麼感覺,對方卻彈飛了?

特麼的!這具身體到底怎麼回事?不但能急速自愈,還如此抗揍?

既然這樣,要不就跟他們玩玩?搶個號房的老大當當?

他的身體雖然是個38歲的老大叔,還是個醫院的科主任,教授專家,可靈魂畢竟還只是個大學生,20出頭、血氣方剛,老是被人欺負,年輕人不服輸的秉性就給激發起來了。

就憑老子這具身體,還怕了你們倆不成?

說不定狠狠打一架,還能開發出新功能呢!

不過轉念一想,又忍住了:

得,還是算了吧,我來這裡,是恢復記憶的,不是爭強鬥狠的。

我現在是“龔教授”,不是小青年了。

而且,那麼多的糟心事,可沒心思爭強鬥狠。

還有,那個女交警郝爽,對他這個“龔教授”的怒氣可不小,一定會緊盯著自已的,可別再讓她抓到什麼把柄,再給弄個罪名。

交通肇事這事,因為沒有證據可以抵賴,可揍範健那事,還不知怎麼收場呢,要是再在看守所打架,豈不是找不自在?

想到這,他假裝腳下不穩,連著後退了好幾步,“撲通”一下坐在了地上,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搓著臉頰,“哎呦、哎呦”的叫起痛來。

龍哥見黑子似乎跟他一樣吃了虧,皺著眉道:

“怎麼了?黑子?”

黑子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剛剛那一腳,就跟踹在實心水泥牆上似的,被彈回來不說,整條腿都在發麻。

可他也不能認慫啊,一邊扶著牆站起來,一邊說:

“沒事,龍哥,腳抬得太高,扯著蛋了!”

說著,眼睛狐疑地看了郭遠志一眼,做出惡狠狠的模樣,卻也沒敢再來一下子。

郭遠志故作害怕狀,向後縮了縮身子,眼睛偷偷掃視了一圈,就見章明、少年,還有左次,都狐疑地看著他,顯然都看出了異樣。

尤其是左次,眼裡既有戲謔的表情,又有審視的神色,臉上似笑非笑,饒有興趣地看著他。

看到這傢伙的嘴臉,郭遠志頓時就不幹了。

你大爺的,這一切都是你害的!老子捱打,你卻在一旁看戲!

不行,怎麼著也得把你拉下水!

於是,他裝作受傷不輕的樣子,彎腰抱住胸口,一邊哼哼,一邊道:

“哎呦,哎呦,為什麼打我?

他不也是醫生嗎?怎麼不用講規矩?”

說完,用手指了指一旁的左次。

龍哥當然有自已的標準:

“他跟你不同,他是中醫,中醫這些年,一直被人看不起,自保就算不錯了,還怎麼害人?”

郭遠志一時語塞,左次卻是得意洋洋,還挑釁地翻了他一眼。

郭遠志頓時就怒了:

你特麼還嘚瑟?老子揭了你的老底!

“龍哥,黑哥,這傢伙撒謊!

他根本不是中醫,他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學的還是外科專業,地地道道的西醫。

而且,他也不是家暴,而是強暴,他是強姦犯!”

“啊?”

頓時,幾乎所有人都站起來了,就連那個“不問世事”的任強,也側目看了過來。

“強姦犯?”黑子的眼裡冒著光,一步步逼了過來,“你特麼真不是人,還敢撒謊,太不講規矩了!”

剛才那一下子,雖然他用“扯蛋”的理由搪塞過去,但明眼人都知道,他是吃了虧的,至於什麼原因,連他自已也不清楚,現在終於找到一個撿回面子的機會,豈能放過?

左次一看不好,急忙起身後退,一邊道:

“別,黑哥,別聽他胡說。

雖然我大學學的西醫,可我們家祖傳就是中醫,我說是中醫,也沒欺騙大家。

還有,我是和我女朋友那個,說是家暴,也沒錯啊!”

“呸!”

黑子一口淬到他的臉上,然後一個大嘴巴子就抽了過去。

左次當然不會坐以待斃,向後撤了半步,頭一仰,就輕鬆避開了。

“你還敢躲?”

黑子大喝一聲,大步跨上“榻榻米”,一腳就踹了上去。

左次背後就是牆,一側是廁所,另一側,好幾個人都逼近了過來。

前面說過,看守所的犯人,最怕的是殺人犯、黑社會,最恨的,就是貪汙和強姦,尤其是後者,那是人人喊打的罪名。

危急時刻,左次一個側身,提膝頂在黑子踹過來的小腿上,借力向側面一躍,就跳到了廁所的隔斷牆上,右手在黑子的後背上重重拍了一下,再次借力,跳到了郭遠志的旁邊。

黑子先是被他的膝蓋頂了一下,重心偏移,後背又捱了一下,猝不及防,前腿伸得太遠,後腿又沒跟上就落地了,在“榻榻米”上,來了個十分標準的“一字馬”。

“哎呦——”

這小子身子一歪,雙手捂著襠部,頭上的汗都出來了。

這一回,他是真的扯著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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