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一晚上的煉魂,郭遠志的視力,也遠比之前好了很多,一眼就看出,章明塞給龍哥的,是一把醫用剪刀,不由得大吃一驚。
章明的背後就是左次,這傢伙剛被侯戈一個耳光扇得暈頭轉向,根本不知道後面的危險。
龍哥重心不穩,正要抓住什麼東西穩一穩,手裡突然有了東西,本能地就握住了,又被章明拉住朝前一扯,根本收不住勢,手裡的剪刀正對著左次的後心刺了過去。
“小心!”
郭遠志驚叫一聲,急忙撲了過去。
這要是刺上去了,可是正中心臟,左次這傢伙魂飛魄散也就算了,他也永遠回不去了。
可是,他在包圍圈外圍,要想衝進去救人,根本來不及。
好在侯戈看得真切,也聽見了郭遠志的喊聲,急切間,把再次扇耳光的手向下一翻,抓住左次的肩膀,向前用力一拉,剪刀這才落了空。
不過,左次的後背,還是被劃破了一道不太深的口子。
左次吃痛,回頭一看,才知道是侯戈救了他,連忙衝這個扇了他好幾個耳光的少年說:
“謝謝!”
侯戈大笑道:
“謝我什麼?謝我扇你耳光嗎?
呸!要不是老大關心你,我才不想救你!”
左次沒再說話,趁機鑽出了包圍圈,湊到了郭遠志的跟前,正要說話,郭遠志搶先道:
“別謝我,我也沒那麼好心,只是怕你死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否則,我都想親手殺了你!”
左次無所謂地笑了笑,說:
“這我知道,但我還是要謝謝你。”
心裡卻說:
老子又何嘗不是?要不是想搞清楚你這具身體的秘密,早就殺你滅口了!
渡劫和奪舍的事,老子可不想讓他人知道。
郭遠志一字不漏地收聽了他的想法,心裡又驚又喜,驚的是這傢伙果然有害我之心,喜的是,自已能聽到他的想法,只要他有異心,自已就能知道,倒也不用太擔心。
幾分鐘後,包圍圈突然散開,眨眼間就散得乾乾淨淨,只剩下地上躺著的11條大漢,還有滿地的鮮血,和白生生的牙齒。
不遠處的幾個看守,這才發現這裡的異樣。
姓趙的矮個看守跑得賊快,一溜煙跑到跟前,瞅瞅這個看看那個,然後伸出右手,衝身後的看守們擺了擺,說:
“沒什麼大事,讓他們躺一會,然後帶他們去醫務室。
這幫傢伙,打架越來越有經驗了。”
顯然,這些傢伙看上去受傷不輕,卻都沒什麼大礙。
此時,幾十米外,又一個包圍圈形成了。
趁著大家四散開來,左次因為後背傷痛,找了個沒人的地方療傷去了,也沒跟過來,郭遠志一把拉住章明,低聲喝問道:
“章明,你剛才太莽撞了!
真要是殺了他,你也得槍斃!”
章明一臉無辜地說:
“是那個龍哥要殺他啊,跟我有什麼關係?”
郭遠志瞪了他一眼,說:
“你以為能瞞過我?我看得清清楚楚,是你拿剪刀塞到龍哥手裡的。
而且,那是把醫用剪刀,一定是你在醫務室拿的。
昨天晚上,除了我,就只有你一個人進了醫務室,出了事,管教照樣能查到你!”
章明沒想到他能明察秋毫,訕訕地說:
“嘿嘿,我原來是預備著,防止龍哥他們報復的,只是沒想到,小猴子叫來了這麼多兄弟,也沒用上那玩意,所以就用到這傢伙身上了。
我就是看他對你不敬,想給他一個教訓而已,沒想殺他。”
郭遠志沒想到,就為了這個,差點就毀了自已的身體。
“胡鬧!不管怎樣,他也是我的救命恩人。
以後決不能再犯了,否則我就向管教告發你了!”
章明撅起厚厚的嘴唇,嘟囔道:
“知道了。”
“你有沒有想過?管教搜到了刀,龍哥照樣要指認你。”
章明露出憨厚的笑容,說:
“你放心好了,那傢伙可沒那麼笨,今天這架本就是他挑起來的。
他昨晚吃了虧,今天是來找場子的,現場誰也沒看見,剪刀是我塞給他的,都以為是他帶著傢伙來找場子。
只要我死活不承認,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管教也一定會認定他的。
那傢伙是個老油條,知道輕重,所以,不管有沒有傷到人,他都會把剪刀藏起來的。”
郭遠志突然覺得,這傢伙也沒表面看上去的那樣憨厚。
這時候,侯戈領著那幫小子,又把郭遠志包圍了,章明被擠到了包圍圈外面。
“弟兄們,叫老大!”
“老大好!”
十幾個半大小子齊聲喊起來,氣勢頗為驚人,引得其他犯人紛紛側目。
雖說他們都是半大的少年,但其實看上去都比侯戈要壯實,年齡似乎也要大上兩三歲。
郭遠志終於知道,侯戈為什麼要十七套衣服和洗漱用品了,原來他還有一大幫兄弟,也被抓來了。
起初他還以為,這小子要給他收買人心呢,原來是自已想多了。
看著這幫少年,郭遠志禁不住笑了:
“行,就衝剛才的表現,那17套衣服,一點也不虧。”
“謝謝老大!”
十幾個少年又是齊聲高呼,顯然侯戈已經跟他們說了衣服的事。
郭遠志有些好奇地問侯戈:
“猴子,你有這麼多兄弟,還個個都是練家子,就算是整個看守所,你也完全可以稱老大,為什麼還要推舉我做老大?”
侯戈湊近了郭遠志耳邊,說:
“老大,你也不簡單啊!
我看,你是扮豬吃老虎呢。”
郭遠志吃了一驚,心道,這小子眼光還挺毒,居然看出來了,但他只能裝糊塗:
“什麼意思?”
侯戈神神秘秘地說:
“別裝了,老大。
我都看出來了,你一定練過硬氣功!
而且,你還會魔術是不是?”
呃!
原來是這樣啊?
郭遠志鬆了一口氣,不置可否地笑道:
“你怎麼看出來的?”
“呵呵,兄弟我也是練過的,這點眼光還是有的。
當時,我看得很清楚,羊骨明明刺進去了,你的衣服也破了,血立即就冒了出來,根本不可能是別人的血。
我猜一定是你練過硬氣功,羊骨刺破了衣服,但沒有刺破你的肚皮。
那些血,便是你的魔術了。
我雖然不會魔術,但做我們這行的,就是靠手快,老大是外科醫生,還是個專家,手速當然更快了。
而且,你是醫生,弄點血漿藏身上,還不是輕而易舉?”
郭遠志樂呵呵地繼續問他:
“是嗎?那我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把血漿帶到看守所來?”
“這還不明擺著嗎?你怕進了號子捱打,用來假裝受傷的,好逃避那些牢頭欺負唄。”
“呵呵,我要是練過硬氣功,還怕人欺負嗎?”
“說的也是,應該是羊骨刺來的時候,你的手伸進了衣服裡面,捏破血漿的同時握住了羊骨,沒讓羊骨刺到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