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白母后為什麼非要在意一個小丫頭的去處,墨鳶不滿道:“不過一個晦氣小丫頭,也值得您這樣掛心?”

皇后剜她一眼道:“母后還不是為了你?身為嫡公主,卻被墨鸞後來居上封了長公主,若墨鸝再被你父皇送去慈安宮,養在你祖母身邊,說不得日後又越過你去,你自己不覺丟人,母后都沒臉出去!”

“哎呀母后,父皇非要偏心,女兒有什麼辦法?”

墨鳶氣惱的拿帕子捂住耳朵,不願意聽這些掃興的事。

平日裡本事一大包,只要說這個就裝傻,皇后食指點著她腦門,恨恨道:“說到底還不是你自己不爭氣?若你足夠優秀,你父皇又怎會去偏心一個庶女?”

墨鳶不服氣的哼道:“那您還不是一樣被個小妾壓在頭上?”

自己都做不到,還要求她做到,不公平!

“你!你個不出息的!”

皇后被她揭短,惱羞成怒的抓起枕頭便朝她扔過去:“給我滾!沒事別再來煩本宮!”

後宮之中,子憑母貴和母憑子貴歷來都是相輔相成的,瞧瞧婉儀宮的莊嬪,那麼軟踏踏一個麵人兒,皇上以前哪裡正眼瞧過她?如今不也靠著兩個女兒,隔三差五見到皇上?

人家生閨女都是貼心小棉襖,偏她生了個黑心的,天天氣的自己半死!

墨鳶也聊不下去了,憤憤起身道:“哼,滾就滾!反正母后除了墨冉,瞧誰都不順眼!”

“你!哎呀~~~我不行了~~”

皇后捂著胸口躺下,看著墨鳶甩著袖子走了,罵道:“你個沒良心的,虧的母后為你籌謀,得罪了那麼多人~~~”

跑出去的人哪還聽得到?

一旁服侍的宮人大氣不敢喘,皇后瞧著氣悶,又抓起一隻軟枕扔過去:“沒看本宮要休息嗎?還不快滾出去!”

墨鳶氣沖沖的回自己寢殿,恰好墨冉進來給母后請安,見她面色不虞,問道:“姐姐,你這是怎麼了?”

看到他就想起母后偏心,墨鳶哼了一聲沒答應,忽然轉個方向對宮人道:“走!去永安宮!”

“公主,那裡剛死了人,不吉利~~”

外面冷的很,公主大老遠過去,萬一染了傷寒,回來又要拿她們撒氣了。

墨鳶心情不好,回身又是一個清脆的巴掌,怒道:“什麼吉利不吉利?!本宮走到哪都自帶瑞氣,還怕那些個鬼東西?!去將本宮的鹿皮靴子取來!”

她腳上穿的繡鞋,宮道上有些融化的積雪,會將鞋子浸溼。

宮人捂著臉去了,墨冉見她這樣子,知道她定是又跟母后拌嘴,便皺眉道:“姐姐是不是又惹母后生氣了?你就不能像墨鸞似的省點心嗎?”

“呵!”

不是自己惹禍被攆出宮的時候了,還有臉說她?

墨鳶懶得理他,自己扭身往永安宮走去。

沐清兒正指揮著宮人們清理白貴人的遺物,她相信自己不會在這個破地方待太久,但哪怕只住一天,也得舒舒心心的,想到旁邊滿屋子死人用過的東西,就覺得膈應。

聽到宮人來報,說大公主又來了,心中閃過一絲厭惡,這個墨鳶,還真是沒完沒了,仗著是皇后生的,在她面前總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樣子。

皇貴妃回宮那天她就來攛掇自己,說要打壓皇貴妃的氣焰,結果那天自己不舒服,沒去榮華宮,不知道今天來找自己又是為了何事?

墨鳶在主位上坐著,見沐清兒姍姍來遲,俏臉頓時拉的老長,沉聲道:“昭儀好大的架子,竟讓本公主等了這麼久?有什麼能比見本公主還緊要的?”

沐昭儀換上笑臉迎上前去,笑道:“臣妾一大早見那臘梅開了,就知今日要有喜事,卻不知是公主駕到,失禮了。”

“哼,之前還跟本公主吹噓自己是第一寵妃,將那陸祺比了下去,現在怎麼這個慫樣?”

聽聽這說的什麼話?她恭維幾句倒是有錯了?

眼見墨鳶明顯帶著氣來的,沐清兒心中更煩了,卻也只能逢迎道:“公主說的哪裡話?這後宮裡別管哪個怎麼得寵,見了皇后娘娘不照樣得恭恭敬敬的,您是嫡公主,臣妾客氣些更是應該了。”

墨鳶故意嘆了口氣:“唉,若人人都如你這般懂事倒好了。”

話裡有話,沐清兒果然道:“是有誰惹公主生氣了麼?”

“不是本宮,是母后。”

墨鳶斜眼看著她道:“你自詡搶了陸祺第一寵妃的位子,那她怎的還那麼得寵?今早榮華宮裡的事你該聽說了吧?”

皇后身形狼狽離開榮華宮,只怕連守門的將士們都聽說了。

沐昭儀心又提了起來,說起來皇后去榮華宮還是她鼓動的,這墨鳶該不是笑裡藏刀,來給皇后出氣的吧?

可皇貴妃最後不是妥協了嗎?說起來還是皇后贏了,這墨鳶又來算哪門子賬呢?

如此想著,便不動聲色道:“公主莫動氣,那皇貴妃再厲害,最後不也得乖乖將墨鸝接過去養著麼?可見皇上到底是顧念皇后娘娘的多。”

“你說什麼?墨鸝被送去榮華宮了?”

墨鳶拍案而起,她怎麼沒得到訊息?!

身後宮人們瑟縮一下,公主一大早就跟皇后吵吵,棲梧宮大門緊閉,比外面天色還要陰沉,她們上哪去得訊息?

“哈!太好了,本宮要趕緊去告訴母后這個好訊息!”

說完不顧沐昭儀詫異的神色,帶上人匆匆趕回了棲梧宮。

皇后聽了卻一口茶水噴出來:“你說的是真的?”

那陸祺跟自己鬧一通又是為哪般?!

墨鳶咕咚咕咚灌口茶,因為太過興奮,臉頰紅撲撲的,眉飛色舞道:“這還能有假?沐昭儀說是蘇小酒親自去將墨鸝領走了,回來路上問了幾個掃雪的宮人,也都是這麼說的!”

本以為母后聽了會高興,結果皇后沉吟片刻,卻將手中茶盞重重摔在地上,咬牙道:“這個陸祺,實在可惡!”

若說陸祺是被迫收養墨鸝,她是打死都不信!

前腳跟自己打成一團,後腳再將墨鸝接去,顯然是故意跟自己對著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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