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淨整潔的單人牢房中,面色陰騭的男子正坐在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翻閱著手上的雜誌。渙散了焦距的雙眼顯示著他正在思考著什麼,心思壓根就沒有放在紙張上的文字中。

門口電子門鎖的滴滴輕響,打斷了牢中男子的思緒。他剛抬起頭來便看到,四名身穿全覆蓋式制服,武裝到牙齒的看守人員,兩前兩後的走了進來。當先一人的手上拿著份電子檔案,站到了他的面前。

領隊之人上下打量了男子一番,又低頭對著電子檔案比對一下後,漠然問道“趙構是吧?”

“我是。”趙構放下了手中的雜誌,皺起眉頭問道“長官,找我有什麼事嗎?”

“你今天可以出獄了。”領隊的看守人員也不多廢話,揮揮手示意後面的兩名看守上前,準備將前者押送出去。

“出獄?”趙構的臉上忍不住流露出幾分愕然的神色“為什麼?”

“你問為什麼?”正低頭在電子檔案上寫著什麼的領隊看守,嗤笑一聲看向前者道“怎麼,你還在這裡住上癮了不成?你當這裡是什麼地方,福利院嗎?”

“原來如此,這麼說是要我把這間牢房空出來咯。”趙構看了看這個自己住了半個多月的單間,非常清楚關押他的地方絕不是間普通的牢房。(詳見第三百五十一章)

雖然這裡表面上看起來,非常的樸素簡潔。但不管是看守人員的裝備配置,還是牢房各處不起眼的細節。都諭示了這裡絕非尋常的關押場所,更有可能是某個技術先進的研究機構。對於獵人來說早就沒有研究價值的自己,會被從這裡轉移走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長官,在離開這裡之前。”趙構收回視線問道“我可以向您打聽點事嗎?”

“什麼事?說。”

“我沒記錯的話,今天是四月十五號吧?我離開這裡之後,要被送到哪個監獄?服刑期還有多久啊?”

“關到哪個監獄?服刑期還有多久?”面罩後透露出的領隊看守眼神中,浮現出了幾絲莫名其妙的神色“誰說要把你送進別的監獄了?我剛剛不是和你說了嗎,你今天已經可以出獄了。”

“出獄了?”趙構不解的問道“也就是說我服刑期滿了嗎?”

“你要這麼理解的話,也沒什麼問題。”說著,領隊看守停下書寫的手指。將掌中的電子檔案放到了趙構面前,點著桌面道“你看一下還有沒有什麼別的問題,沒有的話在下面簽上名。我們接下來還要,把你給送回去呢。”

“這是什麼?”趙構滿臉疑惑的拿起了桌上的電子檔案,赫然發現上面顯示的竟是出獄鑑定表,以及釋放批文和一份內容翔實的保密協議。需要填寫和批示的內容,上面都已經書寫完畢了。需要的他做的,就只是在最後面,補上自己的電子簽名。

“這是你的出獄批示,以及保密協議。看完就趕緊簽字吧,時候不早了,我們還要送你出去呢。”

“不是…”趙構認真的將這份敷衍到,連紙質版都沒有的檔案看了兩遍,難以置信的問道“你們就這樣把我放了?這上面也沒有寫,我犯了什麼罪啊?”

“我說你

這人,倒是挺有意思的。”領隊看守忍不住笑出了聲“哭天喊地要求放自己出去的常有,像你這樣滿臉都是不想走的,倒是蠻少見。難不成非要給你安排點罪名,判你個幾年你才滿意不成?”

“你們真的是對災部的人嗎?”趙構眯起眼睛,語帶懷疑的問道“你們不會是瑣羅亞斯德教派的人吧?”

“你怎麼會突然這麼想?”

“如果你們不是降臨派的人,為什麼這麼草率的就決定將我放出去了?”趙構滿臉戒備的問道“這裡不是隸屬Z國獵人組織的機構嗎?我這樣的人,難道不是你們的重點打擊物件嗎?”

“趙先生,你是不是將自己的重要性看的有些太高了?”領隊看守聞言失笑道“關於你的身份和所作所為,我們都已經調查清楚了。鑑於你是自首,並且有主動交待犯罪事實配合調查的立功表現,所以上面決定將你提前釋放。”

“至於為什麼不將你轉到普通監獄關押,是因為你在瑣羅亞斯德教派分部盜運屍體的案件中屬於從犯,且有被脅迫的情況。並且這個案件不便交由S市的地方法院進行審理,所以你在S市的司法機構中並沒有留下案底。當然也沒有理由,再將你關到普通監獄中繼續服刑,我這麼說你明白了嗎?”

“這麼說來…”趙構神色古怪的問道“我還是無罪釋放了?”

“站在通常社會的角度來說,是這樣的。不過你雖然沒有在正常司法機構中,留下案底。但在我們對災部,你可是有案底的,而且還是兩個。”領隊看守提醒道“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原摩爾教派信徒,以及前瑣羅亞斯德教派信徒的趙構先生?”

“這我當然明白,所以說我雖然不用在監獄裡服刑。”趙構問道“但是出獄之後,你們對災部還是會保持對我的監視,是這個意思嗎?”

“是這麼個意思,不過趙先生你也不必過於緊張。我們監視你,也只是為了確保你不會再去做,危害人民生命及財產安全的事情。”領隊看守安撫道“只要你老老實實遵守保密協定上的內容,之後也不再與降臨派相互往來,冒險和觸媒接觸。我們是不會再去出手干預,你的正常生活的。”

說完領隊看守還打趣道“當然如果趙先生你就是對牢獄生活情有獨鍾的話,也可以去犯些普通人會犯的罪行。這樣S市的警方自然會滿足你的願望。不過這就和我們對災部,沒有關係了。”

“我明白了,只要我接下來老老實實遵紀守法的生活,遵守好你們的保密協議。”趙構問道“我過去與降臨派往來的事情,你們就不會再追究了是嗎?”

“沒錯。”後者頷首應道“我們平時也沒有那麼閒,只要你不給我們添麻煩,我們自然也不會去麻煩你。”

“嘖,Z國的獵人組織不愧是正面形象。”趙構似譏似褒的說道“做事可真是講原則,講道理啊。”

“那趙先生,你還有別的什麼問題嗎?”

“沒有了。”趙構低頭伸出手指,三兩下在電子檔案上幾處標註好的空白處,簽上了自己的名字道“我簽好了,然後我該怎麼…”

不待他話說完,早在其身後站好的兩名看守,無聲的

從懷中摸出真空注射器。不等他反應過來,就極為嫻熟的扎進了他的脖頸。趙構瞪圓了雙眼微微掙扎了幾下,接著便迅速的陷入了昏迷之中。待確認前者徹底失去意識後,這兩名看守便一左一右架起趙構,帶出了這間單人牢房。

三人走後留在牢房中的領隊看守掀開了自己的封閉面罩,正是那晚帶隊上門,抓捕劉氏兄弟的兩名利刃大隊特派專員之一(詳見第七百四十五章)。而他身邊從進門伊始就未發一語的看守,自然就是另一名特派專員了。

“我看這個人,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啊。”後者走上前隨手翻了翻趙構剛才在看的雜誌,有些擔憂的問道“他真的能起到什麼作用嗎?”

“不要小看普通人啊。”之前扮成看守領隊的特派專員淡笑道“歷史上很多關鍵性的轉折,往往都是這些不起眼的小人物,所引發的呢。”

“這麼說你也覺得,此人能起到重要的作用?”

“這個嘛,重不重要我可說不準。”前者悠然道“不過我相信上面的判斷,這麼安排一定有其道理。退一萬步講,能為部裡計劃多上一道保險,總不是壞事嘛…”

再次甦醒過來的時候,映入趙構眼簾的,是張極為熟悉的天花板。乳白色吊頂在歲月的積累下,顯出幾分滄桑的昏黃。再配合上天花板中央那盞方方正正的燈泡,他立刻意識到自己現在,正躺在自家那張闊別半個多月的床上。

意識到這點的趙構揉著尚顯昏沉的腦袋,艱難的從床上爬了起來。蓋住身體的被褥上,還沾著幾片汙黑的血漬。即便過去了半個多月,房間中還殘留幾絲著當初他身上惡咒發作時,所散發出的惡臭(詳見第二百三十五章)。想來不將房間來此徹底的大清掃,是無法將這股味道徹底驅散了。

下了床的他邁著踉蹌的步伐來到窗邊,將厚重的窗簾極為謹慎的掀開一角,向外打探了起來。藉著路燈的光亮來回逡巡了數遍,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景象。也沒有看到哪個,像是正在暗中監視著自己的獵人。實際上因為這片區域靠近火葬場,加上近幾日天氣惡劣的原因。路上來往的行人,本就寥寥無幾。

回身到衛生間洗了把臉,稍稍清醒了下之後。趙構坐到已經積了層浮灰的沙發上,慢慢梳理起眼下的狀況來。他殘留的最後記憶,便是在牢房中被看守突然偷襲,注射了藥物當場昏睡過去。

看樣子對災部非常不想讓他知道,自己之前被關押在一個怎樣的地方。抬頭看了眼牆上的掛鐘,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若不是關押自己的地方離S市很遠,那就是自己在床上已經昏迷了很長的時間。總之無論如何,想要反向推測出關押地點,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不愧是那個傳說中的對災部呢,做事果然滴水不漏。”隔著不知什麼時候被換上的舊襯衫,趙構輕輕撫摸過自己的胸口。若不是傷處還在隱隱作痛,這半個月的監禁,簡直就像場過於真實的夢境一般。

明明發生了過那麼多事,諾大的對災部卻沒有在他的日常生活中,留下哪怕一絲存在過的痕跡。只餘那張措辭嚴厲的保密協議,還深深的烙印在他腦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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