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生帶著飯菜到醫院的時候，正好看見陳瑞坐在走廊裡發呆，那個身影，孤獨的讓秦生一個大老爺們當場淚眼婆娑。
“幹嘛呢？”秦生過去打招呼，然後晃了晃手裡的飯菜，“孫思銳那小子讓我使喚使喚，正好局裡人不夠。”
“嗯。什麼案子？”
“一個高中生，女孩，花一樣的年紀。誒……”
“死亡原因是什麼？”陳瑞開啟飯菜，機械性的進食。
“按照以往的經驗，這個案子的判定基本是自殺。不過死者手中攥著一枚銅幣，所以事情就蹊蹺一些。”
“哦。”陳瑞聽完，似乎並不感興趣。
“你怎麼回事？得喝多少酒才能酒精中毒。”秦生問。
“沒多少。”陳瑞並不想討論這件事情。
“對了，得跟你說件事，你不要太激動。”
秦生抓耳撓腮的樣子讓陳瑞好奇，於是放下碗筷，看著他。
“嗯……上頭為了督促我們偵破案件，所以給我們派了一個心理顧問。”
“所以……”
“這個顧問你肯定也認識。”
“嗯哼？”
“他叫宋英竹。”
病房裡瞬間沉默。
“不過沒關係啊！這個，他只是臨時來而已……”
“哦。”
“我查了下，這小子的導師是咱局長的同學，偏偏這小子成績很好，之前也幫過其他局裡。所以這次來這兒……我也不好擋回去。”
“嗯。”
陳瑞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我還忙，我先走了。”
“嗯。”
秦生回到車上，對著方向盤一頓瘋狂輸出！
“馬的！宋英竹這小子肯定是故意的！”
陳瑞吃完飯，收拾完，坐在床邊看著窗戶外的天空。
門外，一個身影站定。陳瑞發了多久的呆，他就在門外看了多久陳瑞的背影。
春風拂過，校園裡除了咿咿呀呀的讀書聲，就是滿滿的荷爾蒙的氣息。
夏小五的班主任已經在校門口等待，然後將王壯馬非帶至一個平常不太使用的辦公室。
“夏小五是我們班最乖的一個學生。”班主任說。
他帶著金色眼睛，小麥膚色，舉手投足間都是書生氣。
“平時就很安靜，學習也是不好不壞。而且我從來沒聽過她有跟人吵架或者打架之類。”
“有沒有戀愛或者被長期欺負？”
“您是說被霸凌吧？這個沒有。我帶的班級可能不是最好的，但是孩子絕對都是善良的。我是班主任，我心裡有譜。至於談不談戀愛……我畢竟是男班主任，對於女孩子總是不好意思問，你可以問問她的朋友們。”
王壯馬非對視一眼，點了點頭。
“我去給你們叫去！”
“你覺得班主任的話可信嗎？”馬非問道。
“嗯……不知道。”
“報告。”鼻音很重的女生站在門口，有些緊張的看著他們。
“進來，進來。”
女孩子猶豫了下，走到了他倆面前。
“同學，坐。我們只是瞭解情況而已，你千萬別緊張。”王壯看面前的小姑娘臉上青一陣兒白一陣兒的，出聲安慰。
女孩規規矩矩的坐著，等著他們發問。
“你跟夏小五是好朋友嗎？”
“嗯。”女孩紅著眼眶點頭。
王壯手忙腳亂的掏出一包紙遞過去，“夏小五的事情，我們也很難過。所以就想來問問，她平時在學校有沒有什麼壓力？”
“沒有。小五平時不太說話，有什麼事情都會憋在心裡。”
“那之前有沒有什麼異常呢？”
女孩兒想了很長時間，“好像是之前有一段時間，她不停的說，如果自己是孤兒就好了。”
“孤兒？”
“嗯。”
“據你所知，她的家庭情況怎麼樣？”
“她爸媽對她的關心很少，她有時候在我家寫作業，寫到晚上十點她爸媽都不問。”女孩氣憤的說。
“嗯……她平時有愛好嗎？”
“她不追星，也不喜歡玩電子產品，但是她很喜歡看書。而且……她看書都是跟我們班的一個男生一起看的。”
“那個男生現在還在班裡嗎？”
“早上知道小五……之後，
就請假回家了。”
“好，謝謝你。”
“警察叔叔，小五還會活過來嗎？”
“為什麼這麼問？”
“電視裡的人，死了之後都會穿越，或者吃什麼奇怪的東西活過來。小五也能活過來嗎？或者她穿越到了別的地方？”
“我們也不知道呢。”王壯搖頭說道，“不過，你也許會夢到她，就能知道她在幹什麼了。”
看著女孩垂頭離開的樣子，馬非心裡有點難受。
“怎麼了？”
“不知道，就是…… 很少遇到青少年死亡的案子，心裡真不是滋味啊！”
孫思銳跟楚天竹一起到了夏小五的家裡。
家裡裝修的很不錯，五歲左右的夏彬已經會說話了，看到家裡來人忙著倒茶端果盤，甚是惹人喜愛。
夫妻倆的眼睛紅的厲害，但是在孩子面前也不好表現出來，看得出來一直很壓抑。
窗戶一直開著，但是屋子裡還是有淡淡的煙味。
“小孩子可以迴避一下。”楚天竹提醒。
夏母起身把孩子送到了鄰居家，進門之後眼淚就開始不停的流。夏父也拿出煙，什麼都顧不得，不停的抽著。
“兩位，我知道你們的心情很悲痛，但是現在還是麻煩配合一下我們可以嗎？”
“你問吧。”夏母抽泣著說。
“在這件事情發生之前，夏小五有沒有什麼異常？”
“沒有。”夏父擰掉菸頭，聲音裡滿是顫抖，“小五一直都很乖。我們知道她學習已經盡力了，就沒逼著她要怎樣。而且我們平時工作都很忙，就是想著給倆孩子多存點錢。只是……”夏父掩面。
“我們能看看她的房間嗎？”
“可以，這兒。”夏母開啟一個房間。
房間裡很普通。書櫃、床、書桌整齊的排列著，還有一些小女孩喜歡的玩偶。
一個很小的陽臺上有幾個盆栽的小盆。
孫思銳走過去，有些奇怪的摸了摸下巴。
“怎麼了？”
“你看。”孫思銳指著這些盆栽，“這些盆栽現在很流行，但是裡面的這些小花小草，都被捏的稀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