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份的天氣不是很熱,辦公室裡大家在悶頭工作,鮮少有人說話。王壯馬非接到一通案件調查,出現場。楚天竹現在暫時帶著陸展,兩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對方。

“楚姐,你看我幹嘛?”陸展臉色發紅。

“這個是你寫的報告?”楚天竹將手裡的一沓子報告放在桌子上。

“怎麼了?”陸展明顯的瑟縮,這是他經手的第一份重大案情報告。

“誒……我前段時間實在是太忙,疏忽了。你來,我教你。”楚天竹勉強壓下剛剛被資料部門的酸言酸語的怒氣,重新教他寫。

陸材和孫思銳就這麼坐在旁邊,看著大家忙裡忙外。

“你怎麼不去教你弟?”孫思銳看著倆人靠的太親近,臉色彆扭起來。

“我不會啊。”陸材說的理所當然。

“你不會?你為什麼不會?”

“我出外勤,基本不會在辦公室待著,和這些書呆子可不一樣。”

“你還能這麼說同事?”

“只能說我跟這些人不是一掛的。”

“那你跟誰一掛?”

陸材的眼睛看著隊長辦公室裡的陳瑞,即便是透過窗戶玻璃,他的側臉也挺立帥氣。

“真會給自己臉上貼金。”孫思銳不屑的說,“陳瑞屬於根正苗紅天才那掛的,你夠不上!”

陸材臉上露出淡淡笑意。

……

隊長辦公室,陳瑞與秦生根據現在的情況推到各種情形。秦生講證據,陳瑞講思路。

本應是相輔相成的兩個方向,現在卻是單條腿走路。沒有證據支撐的思路,完全不能拿來用。

陳瑞第三次嘆氣。

唐非的聲音恰好響起,“馬小可救出來了。”

陳瑞推門走向洗手間,“怎麼樣?”

“早上體檢完,身體無礙,就是有點營養不良。已經告訴豆子,他會轉告馬六月的。”

“送到絲絲那兒了?”

“嗯,她說要加錢,不然就給孩子喝酒。”

“喝酒?”

“昨天把孩子偷回來的人因孩子哭鬧整晚沒睡覺,大清早就送到場子。我想絲絲的意思,是孩子一哭就給灌醉。”

陳瑞洗手的時候嘆口氣,“加。”

“你們聊了好長時間,說完話了嗎?該吃飯了。”陸材從後面跟上來。

“走吧,秦隊請客。”

秦生中午不是出血,而是放血。飯卡里最後的錢都被刷完了。

下午,小丁帶著三十二支取血棒來一隊化驗。從進門到等待,滿心滿眼的寫著“羨慕”倆字。

“小丁,來跟我辦手續。”楚天竹叫上他到驗屍房。

“楚姐,一隊真好。”小丁東看看西看看。

“好?何出此言?”楚天竹笑著問。

“就是洋氣!以後我也想到一隊來。”

“那你可得好好地工作,不然很難進來。”

“是。”

倆人說說笑笑到了停屍房,宋琪正面無表情的檢查著新送來的屍體。

“宋琪,血樣都送到了。”

“嗯,我看看。”宋琪走過來,認真檢查數量後才接收。

小丁在旁邊盯著宋琪看,半晌都沒眨眼睛。

“幹嘛呢?”楚天竹推小丁,“看美女眼睛都看直了?”

“不是。”小丁非常正經的搖頭,盯著宋琪又看會兒,“宋琪?”

“嗯,是我。我們認識?”宋琪被看的都要發火。

“還差一個人呢!血樣還差一個。”小丁非常肯定,“我想起來了,之前村長說過他們村有個外來媳婦也姓宋。”

聽到小丁這麼說,宋琪拿出人員名單看一遍,“確實沒有姓宋的。”

“你們等著,我這就回去。”小丁急匆匆的跑出去,連字都沒來得及籤。

“你先簽字啊!”楚天竹衝著走廊喊的時候,早就看不到小丁的身影。

“誰啊是?”

“當地派出所的民警,很認真,我們好幾回去全是他在說著兇案現場,那個味道……”

“倒是挺有勇氣的。”宋琪表示讚賞。

“說要進咱隊裡頭。”

“就看秦隊收不收他了。”

……

會議室裡,陳瑞跟秦生還在辦公室,把案子和證據一個個對號入座。鑑定科來了兩個新人在旁聽,從始至終都沒說話。

“兇手就在村子裡,接下來就是等。”陳瑞靠著椅背,端起咖啡抿了一口,相當愜意。

這種場景才是他夢寐以求的工作的生涯。

“你來,這個線索是什麼?”秦生指著看起來空蕩蕩的證物袋。

“這裡面是在門框上剮蹭的塑膠薄膜,我們當時只是發現,但不知道有什麼用。”新來的人員滿臉呆萌。

“不知道什麼用?”秦生髮誓從來沒聽過這麼胡扯的話,“那你把它拿來幹什麼?”

“不是您說把所有的證物都拿來嗎?”

幸好秦生平時不注意保養,所以給人臉是一團的錯覺,不然他的怒氣值能把兩個呆萌人員給嚇懵。

“秦隊。”會議室的門被推開,石隊推開門進來,“找你有事兒。”

秦生把怒氣忍下來,招呼兩個新人趕緊出去。

石隊胳肢窩裡夾著包,看到陳瑞也在象徵性的點頭示意。

“老石,你怎麼來了?”秦生坐在椅子上,疲憊的伸個懶腰。

“你看看這些照片。”石隊從包裡拿出不少照片放在桌面上,裡面是血肉模糊的臉,和幾處被砍傷的細節。

“什麼案子這是?”

“算不上案子。是在看守所裡發生的事情,這個人就是之前指認馬乞靈的嫌疑人。”

“人還活著嗎?”秦生聽到這個,火速對著照片看了又看。

“人還活著,但是受不少罪啊。現在在病房裡,單獨關押。誒……”石隊說到最後嘆口氣,拿過秦生面前的水杯喝了口。

“怎麼會這樣?這個傷口是刀傷,發生什麼事兒了?”照片是幾乎是刀刀都奔著命來,算是受害者運氣好,搶救及時才留下一條命。

“半夜的時候,被同屋的人砍的,幸虧有人喊,晚幾分鐘人就沒了。”

“怎麼會這樣?”

“別的都不說,你覺得動手的人是誰?”

“馬乞靈?”

“前段時間不知道是誰用了通天的本事,硬是把他給保出去,眼看著案件快要開庭的時候,要是汙點證人出事兒,你覺得能有多大的

機率能給他判刑?”石隊說著輕掃陳瑞一眼,“現在這個證人生命垂危,還在養著呢。”

“老石,別擔心。這個證人之前不是有錄音錄影嗎?都是直接證據。尤其是那個照片!”

“誒……”石隊深深嘆口氣,“陳顧問,你說這個馬乞靈還能被判刑嗎?”

“你問他幹什麼?”秦生護崽心切。

“秦隊,馬乞靈怎麼出去的,你問問你這陳顧問。”石隊話裡有話。

秦生扭頭看著陳瑞。

“是我。”陳瑞非常坦誠,“但是我有苦衷。”

“陳瑞!”秦生猛的站起,吼出來的聲音讓門外聚集起好幾顆腦袋。

“陳顧問倒是坦誠。”

陳瑞聳肩,“我尋思著你會拿出點證據。”

“案子最開始也是你給的,現在你又這麼幹,總得有後手吧?”石隊知道陳瑞不打無準備的仗,但是這種操作,他是真的看不透。

“馬乞靈的案子什麼時候開庭?”

“省裡特批的,下週三。”

“嗯……”陳瑞點點頭,“我知道了,到時候人肯定會在的。”

石隊聽到陳瑞這個話心裡放鬆了些,但是眉頭依舊沒有鬆懈,“就是不知道接下來會不會出什麼么蛾子。”

“馬爺的手段還是相當狠戾,你們注意點。”陳瑞也是沒想到回來這一出。

唐非聽到這個訊息已經快馬加鞭的搜查,只是最近因為照顧唐是,所以精力有些跟不上。

“陳瑞,抱歉。”耳機裡傳來他的聲音。

石隊跟秦隊聊了會兒,接個電話後火急火燎的離開。開啟會議室的門,幾個腦袋飛速閃開。

秦生換個位置,坐在陳瑞對面,黑著臉看他。

“我有苦衷。”

“你說,我聽著。”

陳瑞一時間倒還真不知道從何說起,索性一聲不吭。

“坦白從寬!還真準備讓我把你拉到審訊室?”秦生的火氣馬上就要按耐不住。

“事情其實很簡單。如果真的單純靠司法,你覺得誰馬乞靈最後會被判成什麼樣子?”

“那你想幹什麼?”

“秦隊,你放心,我現在已經是一隊的顧問,自然不會做出任何出閣的事情。”陳瑞面色極其誠懇。

趴在門外的陸材和孫思銳齊齊翻白眼。

秦生知道陳瑞自有法門,但是他也見識過,所謂的辦法幾乎都觸犯法律底線。就像是所有來錢快的辦法都寫在刑法裡。

但是做事章法這個問題,秦生與陳瑞是兩種不同的手段,誰都說服不了誰。

“你……自己注意吧!”

“好,謝謝秦隊體諒。”

“少給我來這一套!我可警告你,這個馬乞靈必須得定罪。這麼殘忍的事情發生,如果沒辦法給公眾一個交代,這個警察真特麼是白當了!”

“說的有道理。”陳瑞點頭,“你這麼有正義感怎麼不去當律師?”

“不符合我的風格。”秦生再次舒展筋骨,昨天熬夜到現在,已經累的不行。

“下午應該沒什麼事兒了,睡個回籠覺不過分。”陳瑞說。

“還有一大堆的報告呢!你替我寫?”秦生話沒說完,陳瑞已經端著咖啡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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