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老爺回來了?!
不提沈綾鳶還好說,提到沈綾鳶,火氣便更是衝上了頭。
方才他在氣頭上,只當此事是姜逢春那小子做的主,可冷靜下來細想卻覺得處處都透著古怪。
沈綾鳶好好一個大小姐,領著弟弟大老遠的跑到木府裡頭做什麼?還連帶著住了個姓姜的公子?
更何況聽方才沈綾鳶話中之意,對那個姜公子倒也頗為維護似的。
想到此,他便是怒氣上湧。
他快步來到沈綾鳶所在的廳堂,見女兒安然而坐還頗為自在地飲著茶,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你個死丫頭,竟任由旁人欺辱你父親?那姜逢春再金貴,如今也是身在金陵城,你倒好,對一個外男這般討好是做什麼?”
沈朝文斥道。
沈綾鳶撂下茶杯。
她淡淡道:“父親,若非有姜公子,只怕七弟弟如今已死無葬身之地了。”
沈朝文的話戛然而止。
沈綾鳶繼續道:“父親,女兒掌握著沈府的中饋,斷沒有丟下沈府在木府之中逍遙的道理,可我卻憑白出現在了木府,父親不覺得此事有蹊蹺嗎?”
見沈朝文沉默,她便趁機側過了身去。
沈天忌怯生生地上前一步,道:“父親,我有話要與你說……”
沈朝文見兒子面色凝重,又見女兒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盯著自已,便知此事只怕是有貓膩。
便鬼使神差地坐下,聽著兒女將這些日子發生之事一一地娓娓道來。
次日,重陽節。
沈府一片喜氣洋洋。
孫嬤嬤的死很快被揭了過去,彷彿從未發生過此事。
屋中插著茱萸和各類菊花,葉氏母女熱情地遞了帖子約陳家母女出門踏秋賞菊。
金風擔憂地四處瞧看著。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有些不安。
她道:“夫人,如今天忌公子還沒找到,大小姐如今也已身死,即便是為了堵住外頭的話頭,咱們也不可如此張揚,否則被外人知道……”
葉氏打斷她:“你怕什麼?”
她對著穿衣鏡試著衣裳,漫不經心道:“我幫著蘭姨娘找了這麼久的人,如今調查出孫嬤嬤已死,沈天忌藏在何處我自然是問不出來了,更何況沈綾鳶又沒死,難道咱們還要為了區區一個庶子守孝不成?不必理會她。”
“這……”
金風擔憂地垂下眼,猶豫了片刻,還是垂首退下。
沈薇同樣換上了一身新衣裳。
雖說沈府名下布莊不肯聽他們的,可如今公家的錢已被他們母女攥在了手裡頭。
瞧瞧,如今還不是想買什麼就買什麼,新衣裳和新頭面不知多添了多少套了。
只是……
她對鏡撫著肚子。
她如今懷著孩子,如今已隱隱有了顯懷之勢。
雖說她能借寬鬆衣服遮掩,但隨著月份大起來,只怕很快就會遮掩不住。
她撫上了自已的面頰。
她與沈綾鳶生的很是有幾分相似的。
明明都是美人,可湊在一處,偏就無端的是沈綾鳶更美上三分。
如今總算是除掉了沈綾鳶,她便成了沈府之中唯一的嫡女。
憑她的姿容手段,憑藉身孕在婆家立足是遲早的事。
至於葛家……
她有的是辦法對付。
想著,她的嘴角忍不住翹起。
到最後,贏的人終歸是她沈薇。
她穿著一襲淺桃花色的裙裳,外罩一件鹿皮滾邊的袍子,更襯她貌若桃花。
這邊葉氏正在廳中飲茶。
看到女兒入門,她不由眼前一亮,撂下茶來上前一步,打量著她,嘖嘖道:“咱們薇兒當真美貌,其實論起來,若非是礙於身份,你可比沈綾鳶美貌十倍有餘。”
雖知道母親不過是哄著自已開心,沈薇還是笑了笑道:“多謝母親稱讚。”
她嘆道:“論起來,我還是沒辦法同姐姐相比的。”
自卑之意,溢於言表。
葉氏安慰:“論什麼!在我心裡我的薇兒便是天下最好的姑娘,沈綾鳶又算什麼?跟那個老狐狸精一個模樣,裝的清高,實際上骨子裡風騷的不得了。”
沈薇臉紅,出言阻止道:“娘!”
葉氏自知失言,忙住了口,道:“我跟你說,我今日可不止是請了媼兒和媛媛,聽說今日媛媛的哥哥昭鶴也會來。
“你與昭鶴是自幼的情分,他模樣生的好不說,如今在趙太守底下做事,前途更是無量。
“只要你與昭鶴兩情相悅,有趙太守做主,你二人的婚事便是八九不離十,哪裡還輪得到那姓葛的在外頭胡言亂語?”
媼兒便是陳夫人未出閣時的閨名。
葉氏的話令沈薇臉色一變。
她看著母親,簡直不敢相信她在說什麼。
“母親,媛媛可是與我從小到大的好友,我如今有了身孕,你卻要我去勾引媛媛的哥哥?”
“那又如何?”
葉氏卻是滿不在乎,“正因媛媛那孩子是我從小看大的,將來你嫁入門,無論如何昭鶴也會善待你的,豈不比你去旁人的府中步步驚心要好得多?更何況媼兒一直期盼著咱們沈家能幫襯陳家一把,到時兩府聯手,又何愁你們的親事不穩固?”
“娘!”
“好了。”
葉氏阻止了她的話頭。
“聽孃的,娘是為了你好,昭鶴如今是你的一樁良緣,你可不能放過。”
葉氏的話格外不容置疑。
玉露忽然匆匆邁步入門。
她有些結巴:“夫人,二小姐,來,來了!”
她因震驚而有些語無倫次,沈薇聽出了不對,皺眉道:“什麼來了?”
葉氏道:“定是媼兒領著媛媛到了,怎麼這個時辰就到了?快,我們快出去見客。”
說著便笑吟吟地領著沈薇起了身來。
玉露好容易才擺正舌頭。
眼瞧著葉氏領著沈薇便要往出走,她忙道:“是老爺,老爺回來了!”
葉氏猛然頓住。
她聲音發抖。
“你,你說什麼?”
……
沈朝文虎著臉,坐在主位上。
葉氏邁步入門便感覺到了屋中凝重的氣息,便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喘。
她好不容易在屏風後擠出了一個笑容,這才僵著臉現身,努力捏著聲音道:“老爺,您怎的這個時候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