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相似
沈曦瞪著一雙大眼睛盯著她，半晌，忽然抽噎，邊擦眼淚邊道：“香蘭姐姐，七哥哥不見了！”
香蘭聞言，登時一怔。
她忙安撫沈曦，詢問道：“姑娘是何時發覺的？”
……
等到香蘭領著沈曦匆匆回到迎風堂時，蘭姨娘已急的好似熱鍋螞蟻一般了。
趙宛如和陳昭媛母女二人早回了陳府，葉氏神色凝重，原是在想蘭姨娘詢問緣由，眼見著沈曦進門來，便詢問道：“九丫頭，你怎麼來了？”
蘭姨娘下意識轉頭。
她對沈曦一向疼愛，見她哭著進門忙將她抱入懷中，道：“九姑娘，你這是怎麼了？為什麼哭了？”
沈曦哭著揉著眼睛道：“是曦兒不好，前日去登高，七哥哥偷偷溜到了馬車之中同去，我本是在棲霞山上看到了七哥哥，七哥哥便叫我去找大姐姐，原以為七哥哥同我們一同回來了，可沒想到……”
她抽噎著，“眼下大姐姐和七哥哥都沒回來，倒不知究竟是發生了何事！”
三天的光景，又山高皇帝遠的，誰知道發生了些什麼。
原本沈天忌只同蘭姨娘說是出門同好友遊玩，蘭姨娘便未曾放在心上，誰知三日都不見人影，如今連眾姑娘都回來了沈天忌卻還是不見蹤影，她便心焦不已。
如今聽了沈曦的話，便知沈天忌是眼饞悄悄跟了去，卻跟沈綾鳶兩人一同沒了蹤影。
她心裡一沉。
蘭姨娘聲音發顫：“夫人，天忌跟著九姑娘等人去了棲霞山，如今大姑娘和天忌都沒回來，方才趙姑娘和陳夫人前來，可知道他二人去了何處嗎？”
這兩人去了哪裡，葉氏心裡自然心知肚明。
沈綾鳶已是被趙宛如的人設計的馬伕給扔下了山崖屍骨無存，自然是回不來的了。
而沈天忌則是撞破了趙宛如和沈薇借失足殺人的籌謀，所以被沈薇扣下，自然是不會被放回沈家的。
可這些話，她自然不能跟蘭姨娘說。
她呷了一口茶，隨意歪坐榻上。
沒了沈綾鳶，如今她的底氣也足了許多，捏了十足當家主母的做派。
她道：“蘭姨娘，你也別太傷懷。”
“天忌年紀小，難免貪玩，又是跟阿綾一起不見了影子。”
“保不齊便是阿綾帶了天忌去何處玩耍一時忘了時辰，等下我便派人出去細細檢視。”
“若是阿綾帶了天忌去了別處，我定會替你教導阿綾。”
蘭姨娘一心牽掛在兒子的身上，並未來得及思考其中緣故，聞言便感激不已，對葉氏行叩首大禮，口中道：“多謝夫人出手相助，妾身粉身碎骨，無以為報！”
她跪在地上，便未曾看到高位上的葉氏嘴角無聲地勾起，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
而此刻，沈綾鳶對此自然是一無所知。
她才沐過身，從耳房出來，屋中的木香榭正盯著面前的兩個錦盒苦惱地發呆。
“怎麼了？”
沈綾鳶擦著頭髮，出言詢問。
木香榭聞聲轉過頭來，道：“哦，是哥哥，方才你沐身的時候哥哥派人送了這兩面掌鏡來，他說咱們兩人一人一件，你來挑挑，哪個更好？”
沈綾鳶聞言上前一步。
兩面掌鏡價格雖差不多，不過一個是翠綠色描金，一個是寶藍色鑲寶，迥然不同，卻是同樣的典雅精巧。
沈綾鳶道：“我記得你一向喜好翠色，更何況寶藍色沉悶，自然是不如金綠更合你的眼。”
這話當真是對到了木香榭的心裡頭。
她笑彎了眼睛，道：“的確，說起來倒是……”
話說一半，她忽然怔住。
她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沈綾鳶。
沈綾鳶看到她看自已那異樣的目光，不由莫名。
“怎麼了？”
木香榭的笑容已消失的無影無蹤。
她盯著沈綾鳶：“阿綾，我平日在外頭一向著紅衣，且我與你在一起這麼久，好似從未對你說過，我喜歡翠色。”
她的眼神逐漸銳利，一字一頓：“這喜好除了我哥哥之外，唯有芷怡知曉。
“阿綾，你是怎麼知道的？”
她近乎質問。
沈綾鳶未曾料到她忽然會問這個，便蒙了蒙，卻很快反應過來，道：“我瞧你喜愛豔色，瞧著這掌鏡，自然是綠色更豔麗，且紅綠兩色搭配最為相宜。”
她別過頭去，道：“若你不喜歡，那便怪我多嘴，別放在心上。”
“是嗎？”
木香榭有些狐疑地自言自語，但抬眼見沈綾鳶全然沒有任何異常地擦著頭髮，似是對方才之言並未放在心上，那點子疑心便退了些，道：“也是，二者選其一，自然是容易。”
她起了身來，拉著沈綾鳶在妝鏡前坐下，道：“你頭髮這樣好，若是如你這般粗野，豈不傷了根本？”
她邊替沈綾鳶擦頭髮邊好奇道：“你那兩個侍女呢？怎的不見她二人過來？”
“哦，如今葉氏以為我已死，我院裡的侍女們尚且不知我在你這，我便派了靈璧想辦法同我餘下侍女通個氣，莫要在葉氏跟前露出馬腳。”
沈綾鳶道，“至於瑪瑙和黑曜，她二人累了一日，我便讓她們去歇下了。”
木香榭點了點頭，笑道：“你對你的侍女們倒是極好，想來你也就沒出事，若是出事，便是她們幾個都要傷心死了。”
沈綾鳶無語：“你就不能說點吉利話？我好不容易逃出來，沒得又讓你說死了。”
木香榭笑道：“你福大命大，更何況你這樣的美人，老天捨不得收你走的。”
兩人鬧作一團，卻聽那邊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靈璧匆匆而來，在門外急切道：“姑娘！”
兩人止了笑。
木香榭好奇道：“靈璧姑娘這個時候前來是做什麼？”
她將頭巾扔去一邊，道：“進來回話吧。”
“是。”
靈璧跨入門來，隔著屏風衝著兩人福了福身子，道：“姑娘不好了。”
“方才我想法跟瓔珞聯絡，她告訴我……”
她將沈天忌失蹤之事迅速地說了一遍，末了急切切道：“如今蘭姨娘急壞了，聽香蘭姑娘說，夫人的意思是姑娘帶了天忌公子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