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爭風吃醋
話音剛落，門外便傳來一聲笑。
“姑母若這樣說，我可是要傷心了。”
跨門而入的不是謝清離又是誰？
見了謝清離，穆王妃下意識從榻上坐起了身來。
“姑母。”
謝清離喚了一聲。
“姑母想我沒有？”
“你這孩子。”
穆王妃在岑嬤嬤的攙扶下繞過屏風，見了謝清離臉上的面具不由抿唇，笑道：“如今回京了，還戴著這面具做什麼？快摘下來。”
說著，伸手便為謝清離除去了臉上的面具擱在了桌案上。
謝清離咧嘴一笑。
這一笑，同謝清歸便是格外的相似。
穆王妃憐愛地摸了摸他的臉：“我的兒，這一趟，你倒是瘦了。”
岑嬤嬤在旁笑道：“王妃不知道，咱們公子即便是戴了面具，方才也有不少姑娘前仆後繼，卻被公子輕易地打發了。”
“哦？”
穆王妃來了興趣，道：“平日姑娘們都纏著你，甩都甩不掉，如今竟肯這般輕易地放手了？”
她看著面頰微紅，喝茶來掩飾的謝清離。
畢竟是自小如兒子般看護大的孩子，只一眼，便看出了謝清離的不對勁。
甚至還未看到他手腕上的手帕，她便一挑眉，責問道：“說吧，是誰家的姑娘？”
謝清離被這話問的一嗆咳。
倒不是他不敢承認自已是借有了心上人之事打發了姑娘們，只是沈綾鳶家雖是雲錦富商，但到底是商戶之家。
家裡除了個嫁給侍郎的姑姑之外只有個從軍的哥哥，卻尚未有什麼成績。
若是照實說，穆王妃定然不會同意此事。
謝清離藉著嗆咳，在腦中迅速想著對策。
他好不容易止了咳，用帕子擦了擦唇角，趁著低頭時眼珠微微一轉，道：
“姑母可記得上次給姑母獻雲錦的侍郎夫人沈氏？正是她的親侄女。”
穆王妃聞言有些意外，道：“沈氏？”
她想了想，“你說的是那個沈朝瑛？與她見過幾次，太過牙尖嘴利，為人凌厲的很，只是生的貌美倒是真的，即便是京中也甚少有人能與她相較量。”
她想到了什麼，問道：“她如此性子，想來她的侄女與她定是一路，想來也定然是個牙尖嘴利的。”
謝清離笑道：“姑母這話錯了，沈姑娘豔冠金陵，即便是放在京城也是首屈一指，至於牙尖嘴利嗎……”
想到沈綾鳶平日在自已面前偶然的無措，他忍不住失笑，道：
“沈姑娘她不愛說話，卻也不肯讓旁人欺負了的性子。”
便是雖然不爭搶，但也不肯吃虧的意思了。
聞言，穆王妃點了點頭，道：“若能配得上你，倒也無妨……”
她沉吟著，“不過這沈姑娘我倒是未曾聽說過，倒是有一位同知家的姑娘，姓白，當年在京中一舞當真是大放異彩，我遠遠地瞧著，倒是比之天上的仙女也不為過了。”
“……”
謝清離聞言，臉色凝重了幾分。
他低聲道：“姑母說的白姑娘……早已沒了。”
“什麼？”
饒是穆王妃也有些意外。
“那姑娘年歲不大，怎會沒了？”
見她詢問，謝清離只好將白芷怡的故事講了一遍。
穆王妃聽的眼角泛淚，嘆息道：“自古紅顏多薄命，可惜了。”
然而說著，她又看向了謝清離，道：“我雖不知你喜歡的沈姑娘生的是否比白家姑娘更好，但那白家女的父親不過區區一個同知，京中講究門當戶對，若是這樣低微的身份，斷不可配你！”
謝清離笑道：“姑母放心，自然不會是小官員家的女子。”
話雖是這樣說，心裡卻心虛不已。
自然不是小官家的，只因沈綾鳶根本就不是官家女子！
若是此刻說實話，穆王妃必然會立刻阻撓他的心意。
可是弱水三千，他偏就看上了這一瓢啊……
更何況又不是沈綾鳶求他，乃是他死乞白賴地求人家沈綾鳶！
他心裡苦惱不已，那邊穆王妃聞言這才放下心來，道：“下次可要將那姑娘帶回來，讓姑母好生瞧瞧。”
謝清離含糊應下，忙揚起笑容，道：“姑母，外頭是我去金陵時為姑母買來的雲錦，姑母去挑挑？等到中秋宴，姑母定然豔絕宮中。”
“你呀，當真是比你哥哥心細上十分。”
穆王妃伸手颳了刮他的鼻尖，“只要是你挑的，姑母怎樣都願意的。”
謝清離不肯，還是強行將穆王妃拉出了門外。
看到堆成山一般的雲錦，穆王妃自然是驚喜不已。
而就在穆王妃挑選雲錦時，謝清離卻不自覺地抬眼，去看天上那將圓的月。
是啊，快中秋了……
沈綾鳶如今假死，想來也只能同木府眾人過節了。
不過想來，也比同葉氏母女一同虛與委蛇更好。
趁著穆王妃挑選布料，謝清離對聞星道：“去拿紙筆來。”
……
中秋圓月上梢頭。
木府雖比不得沈府出手闊綽，但到底也是武官之家，更何況這次有沈綾鳶與姜逢春兩個客人前來，便是菜色與月餅的種類都要更多些。
木香榭挽著沈綾鳶，嘰嘰喳喳道：“阿綾，這還是第一次有人在我們家過節呢，我哥哥無趣的很，每日就是拉著我射箭騎馬，這次你來了，便熱鬧多了。”
她說著，耳畔便傳來了門外的嘈雜。
她側頭去看門外誰也不肯讓誰的姜逢春與木清陽二人，習以為常地自言自語了一句。
“又來了。”
自從姜逢春住了進來以後，兩人便每每因在沈綾鳶跟前獻媚而爭奪不休。
姜逢春倒也並非對沈綾鳶獻媚，打的卻是對木香榭送東西的旗號。
每次木清陽來想借送東西之名同沈綾鳶說話，便被姜逢春“碰巧”地撞見。
兩人便爭吵不休，卻誰也不肯示弱，每每要爭論好一會兒才罷休。
也幸得她二人住在一起，否則倒不知這兩人要借什麼樣的由頭爭風吃醋了。
只是說來也巧，姜逢春雖是打著送她來送給沈綾鳶之物，她倒是極喜歡，不是豔麗如霞就是青翠欲滴，每一樣偏也價值不菲。
因此詢問了沈綾鳶後，她便也都心安理得地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