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欲爭辯,可旁人看到沈綾鳶這樣一個冰山美人都委屈到落了淚,瞧著還自然比此刻滿臉狼狽的趙宛如看到更令人心疼。

原本對趙宛如分外殷勤的李公子委婉地指責道:“趙姑娘,雖說姑娘是太守之女,但沈姑娘即便有什麼事做的不對也不過是女兒家打鬧,何必要如此記仇?”

與陳昭媛訂婚的王公子亦是點了點頭,道:“李兄說的有理,這般舉止,屬實過火。”

趙宛如身側,陳昭媛聞言,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了王公子。

她上受辱便是因沈綾鳶而起,可王公子身為她的未婚夫婿,不但不出言對她加以安撫,反倒上門退婚,讓她丟盡了臉面!

反倒是今日沈綾鳶連衣角子都沒弄髒,不過是掉了幾滴眼淚,他便出言責怪,絲毫不怕得罪趙太守的千金!

沈綾鳶……

寬袖之下那握著手絹的手,驟然掐緊。

有了他二人的開口,旁人便就這樣七嘴八舌地說開了,皆是勸告趙宛如原諒沈綾鳶的話。

趙宛如哪裡還肯待在遠處,草草敷衍後便藉口更衣,狼狽地逃離了此處。

陳昭媛同餘下幾個與趙宛如相熟的貴女忙跟了去。

東道主都散了,曲水流觴自然也沒了繼續下去的必要。

眾人便四散開來,男子們皆三三兩兩地聚在了一處吃酒吟詩,連帶著謝清離也被人拉了去。

在場大多的女孩都隨著趙宛如同去了,除了沈綾鳶與木香榭之外也唯剩幾個沈家其他的女兒。

趙宛如一走,沈綾鳶方才擠出的表情便煙消雲散。

她看向在場的眾妹妹,道:“都隨意去玩罷,不必拘束。”

因著從前沈綾鳶那冷漠到無情的性子,沈家姑娘大多都以她馬首是瞻,眼下發生了這檔子事便更是拿不定主意。

因此聞言,沈家的其他姑娘便鬆了一口氣,歡歡喜喜地去尋自已相熟的姐妹了。

沈綾鳶同木香榭一同來到廂房坐下。

進門後,木香榭臉上便流露出大仇得報的恨意。

她扯著嘴角冷冷道:“呵,當初她便妒忌芷怡對她下了不知多少的手段,竟也有今日的結果,當真痛快!”

她性子直率,一向是有什麼說什麼的,對趙宛如的厭惡全然不加掩飾。

方才亦是她悄悄告知了捕獸網之事,沈綾鳶才能有驚無險地脫身。

沈綾鳶抬頭看她。

在白芷怡的記憶中,木香榭便是除了已故的母父之外對她最好之人了。

可木香榭到底沒能護住白芷怡。

此事,也是她到了如今也久久不能釋懷之事。

也便是因為如此,她才會對莫名像白芷怡的沈綾鳶這般下意識的維護親近……

沈綾鳶終於忍不住開口垂詢:“香榭,你同那位白姑娘很熟嗎?”

她並未稱白芷怡為趙夫人。

不知為何,她總不想讓白芷怡失去本姓,成為趙世奇的附庸。

今日沈綾鳶當眾狠狠打了趙宛如的臉,連陳昭媛都沒敢放肆,木香榭的心裡便莫名暢快,對沈綾鳶亦是下意識地更親近了幾分。

她點了點頭,直言道:“阿綾,我不瞞你,我與芷怡是自幼長大的交情。”

提到白芷怡,她眸光已有了些閃動。

她壓低了聲音:“姑娘想來,定然聽過有關芷怡的傳聞吧?”

“嗯。”

沈綾鳶點了點頭,將外頭人對趙世奇與白芷怡恩愛非常之事講給了木香榭。

末了,她道:“這對少年夫妻如今陰陽相隔,想來趙公子定然是十分痛心。”

聞言,木香榭臉色一變。

她起了身來,激動道:“此話分明是胡言亂語!”

她怒道:“是那起子的王八蛋在背後說這些混賬話,要我知道,我絕饒不了他!”

侍女忙出手安撫。

沈綾鳶提醒她:“香榭,小心隔牆有耳。”

見木香榭冷靜了下來,她才皺眉道:“姑娘為何如此說?此事莫非另有隱情?”

木香榭面色凝重了三分。

她遞了個眼神,靈璧二人便亦是會意,兩人的侍女便都出了門去,守在了門外。

木香榭壓低聲音:“其實,芷怡很早便發覺殺了白同知一家的,便就是趙世奇扮作土匪所為。”

“芷怡一直不肯告知我,卻是我在她下葬那日偶然看到了趙家藏有當日的兇器這才猜測出。”

她說著,臉上又一次浮現出了怒色。

“他們一家人……不但殺了白伯父,還強佔了芷怡,吃了芷怡的絕戶!”

聞言,饒是沈綾鳶也忍不住抿了抿唇。

記憶中的白芷怡被滅門後,家中的金銀細軟的確是被洗劫一空。

只瞧方才趙宛如的打扮,織金的襖裙,純金的頭面,皆有幾分微妙的眼熟。

而這些哪裡是區區一個太守之女隨意便能承受的起的?

竟都是從前白芷怡嫁妝之中的東西。

她若有所思地輕喃,“怪不得趙姑娘有那般張揚的做派。”

連白父為白芷怡準備的嫁妝都被趙家吞了個乾乾淨淨。

也虧得她這般心安理得,竟還敢害得白芷怡摔壞了雙腿,再無法起舞!

提到此事,木香榭除了恨,便是恨。

今日當眾受辱算的了什麼?

她只怕恨不能將趙宛如千刀萬剮才痛快!

沈綾鳶靜靜地觀察著她。

她的神情,不像是裝的。

好歹她有了白芷怡的記憶,白芷怡前世的一切便是她的前車之鑑。

今日亦是多虧了白芷怡,她才未曾在趙宛如的手中栽跟頭。

受人之恩,當湧泉相報。

更何況憑趙宛如那睚眥必報的性子和她臨走時那看向自已怨毒的神情,她只怕要依仗白芷怡和木香榭的時候必然還有許多。

她嘴角微微挽起,有些意味深長地看向了木香榭。

她輕聲道:“香榭,若我能替你除了趙家全家,你又當如何謝我?”

木香榭結結實實地一怔。

她試探道:“阿綾,你難道是在開玩笑不成……?這玩笑……可不好笑啊。”

她委婉地提醒。

沈綾鳶卻只靜靜地望著她。

饒是木香榭再蠢,也看得出,她是認真的。

她同白芷怡並無交情,眼中對趙家亦是並無半分恨意。

她與她談的,便是一個“利”。

一個商人最為看重的——

“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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