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不愧是姐妹
然而話出了口，她才後知後覺。
不對啊，此事她幹嘛擔憂姜逢春知道？
此事說破天也不過是個小事，更何況姜逢春又不是木清陽，被他聽到又能如何？
心裡是這麼想的，可眼見著姜逢春看了過來，她還是下意識地緊張了下。
姜逢春笑容如常：“沒有。”
聽到了這樣的回答，木香榭懸著的心這才放下。
姜逢春接著道：“上車吧。”
沈綾鳶與木香榭牽著手上了馬車，貼身的侍女則一同隨侍。
兩人都沒看出來姜逢春眸光幽暗，不知在想些什麼。
上了車，沈綾鳶才道：“你好似很怕姜逢春？”
木香榭扶著胸口，心有餘悸：“他好歹也是你的追求者，卻每日住在我府上，我自然是避嫌的。
“若此事他當真聽入了耳朵，將來若無意中在外頭多說什麼，只怕是不好了。”
沈綾鳶輕叱一聲。
“你當真以為他是因我住在你府上的？”
木香榭不以為意道：“不然呢，難不成是因為我？”
她垂首看著自已的手。
“從前是芷怡，現在是你，人人都知道你們美貌，我自幼醉心習武，生的也算不得出挑，在你們身邊自然是陪襯。”
她說著又嬉笑摟住了沈綾鳶。
“我本就沒有嫁人的心思，更何況紅花嘛，本就需要綠葉陪襯，不是嗎？”
沈綾鳶颳了刮她的鼻子。
“妄自菲薄什麼？你這丫頭最是遲鈍，要我說啊，保不齊今日你受的委屈，很快便有人替你解決了。”
“是嗎？”
木香榭好奇，“誰啊？”
沈綾鳶聳了聳肩，沒回答。
等到兩人分開，回到府中時，聽雨便將今日在沈薇處聽到的話一一告知了沈綾鳶。
沈綾鳶並不驚訝，道：“宅院爭鬥，無外乎這幾招罷了，我還能不知嗎？且縱著她便是，不必理會。”
聽雨應下聲來，繼續守在暗處。
是夜，沈綾鳶正坐在案邊潛心算著賬，琥珀卻忽然匆忙忙入門來。
她道：“姑娘，方才護衛來報，說二姑娘忽然有了動靜，匆忙換了衣裳便出門去了。”
沈綾鳶止了正落下的筆，道：“可知道她去了何處嗎？”
琥珀道：“只聽說好像是匆匆傳了急信進來，奴婢已打發了人跟著，不過駕車的是姑娘的人，想來很快就會有訊息了。”
“做得好。”
沈綾鳶繼續落筆，“如果再有任何訊息，立刻來知會我。”
“琥珀明白。”
琥珀答了一聲，又道：“對了，香蘭姐姐傳來訊息，說這兩日葉姨娘不知從何處找了佛像來，還在房中設立了佛龕，每日吃齋唸佛地禱告，老爺知道了此事，聽聞倒是頗為讚賞。”
沈綾鳶輕嘖了一聲。
葉氏連文氏陪葬物都敢偷，哪能這麼輕易放下榮華富貴？
多半是沈薇的主意。
除夕夜祖母必然回府，沈薇打的定然是想要葉氏吃齋唸佛，在祖母面前掙個臉面。
她二人到底是姐妹，招式竟都想到一起來了。
只可惜，葉氏卻是個不成器的。
若當真就這麼吃齋唸佛到除夕，她定是不肯的。
不過她既然出了這招，她豈有不出招的道理。
想到此，沈綾鳶便道：“琥珀，去告訴蘭姨娘，就說……”
她對著琥珀這這那那地耳語了一番。
琥珀聽罷，道：“奴婢這就去告知姨娘。”
她說著又笑道：“有姑娘的指點，蘭姨娘定然明白姑娘的良苦用心。”
接著便歡歡喜喜地蹦跳著離去。
沈薇倒是反常的一夜未歸。
次日一早，瓔珞便傳了訊息來。
“姑娘，聽說昨晚上是陳家出事了。”
沈綾鳶手一頓，道：“怎麼回事？”
瓔珞道：“聽說昨晚上陳家的小公子忽然生了怪病，嘴歪眼斜，整個人跟中了邪似的不斷抽搐，不斷口吐白沫，那模樣簡直要嚇死人了。
“陳夫人請了大夫來看也是不見好，連葉姨娘身邊的楊大夫也被請了去，卻誰也瞧不出什麼，昨晚上二姑娘被叫去也是因為此事。”
沈綾鳶盯著鏡中面無表情的自已。
如此想來，也怪不得昨夜沈薇一夜未歸。
一來估摸著是陳昭媛會將昨日之事告知沈薇，兩人自然要商討其中的過程，二來則是陳昭鶴對沈薇的心思昭然若揭，自然是捨不得沈薇這麼早回府的。
而此時的手筆，不用猜也知道是姜逢春做的。
只是白日裡木香榭才受了委屈，姜逢春晚上便急不可耐地對陳小公子下手也著實是太過記仇了。
不過若是換做木清陽知道此事，只怕不活活將陳小公子剮了才怪。
沈綾鳶道：“去將此事告知木府，就說是陳小公子得了怪病，讓姜太醫親自去瞧瞧。”
她自然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姜逢春做了這麼大的動作，若是不能親自驗收成果豈不是一大遺憾？
更何況白日裡陳夫人母子剛跟木香榭起了衝突，如果這事真鬧到官府裡頭，終歸是會攀扯上木香榭的。
然而若木香榭主動讓姜逢春前去，自然可輕而易舉地撇清木香榭的干係。
真是期待劉氏吃這麼一個啞巴虧之後會是什麼表現。
而沈綾鳶則還有別的事要做。
她道：“昨晚上薇兒一夜未歸，此事我這個做姐姐的自然不能不聞不問。
“藍田，替我梳頭，我們去見父親。”
直到黃昏時分，沈薇才折返回沈府。
她才入門，打眼便看到了中陽。
她不由頗感意外，道：“中陽？你在這做什麼？”
中陽看到她，便上前一步，道：“姑娘總算是回府了，老爺正找您呢。”
沈薇折騰了一日，本就疲乏，只想趕快歇息，然而聞言卻是有些不解。
“找我？這個時候找我，父親可是有什麼要緊事？”
中陽不答，只恭敬道：“老爺等候姑娘多時了，姑娘還是快些去吧，別讓老爺等急了。”
沈薇見他神色，又聽沈朝文已等候多時，心中便有了些不祥之感，便道：“多謝告知，我這就去見父親。”
她不敢耽擱，便強壓下心中惴惴不安，朝著迎風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