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綾鳶一頭霧水地順著老闆所指之處一瞧,卻是秀眉一蹙。

越過堆滿了花朵香囊的桌子,果真有個男子背對著兩人默不作聲地坐著。

瞧著他氣定神閒的模樣,必然是已在此坐了甚久。

靈璧看到那男子的背影蒙了蒙,試探著開口道:“不知這位公子是……”

話還沒問出口,便聽沈綾鳶脫口而出道:“謝……公子?”

她遲疑了一下,到底還是沒當眾喚他的名字。

隨著她的話,那背影便站起身來,衝著兩人溫潤一笑。

“沈公子,好巧啊,我們竟然又見面了。”

青木覆面,俊美卓然。

不是謝清離又是誰?

兩人方才一心都在贈花和香囊的姑娘們的身上,竟全然未曾發覺謝清離不知何時出現在此。

沈綾鳶眉尖一顫。

真是冤家路窄。

她也不客氣,又拉著靈璧坐下,面無表情。

“夥計,照著這本冊子上的菜給我上,一道也不許落下。”

說罷,她瞟了一眼謝清離的表情。

謝清離依舊微笑。

她莫名不悅,話頭一轉,又接著道:“今日店中所有人的菜都算在這位公子的身上。”

掌櫃的聞言,也不等謝清離願不願意,當即堆了笑容對著謝清離道:“多謝爺!”

謝清離表情微微一僵,笑容卻沒退,就這麼硬生生應下了。

他上前一步正想坐下,沈綾鳶便眼疾手快地撤了那唯一的椅子。

“不好意思,此處沒有公子的位置了。”

謝清離倒也不尷尬,聞言便轉身,又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上,只是側過了頭來,笑眯眯地看著沈綾鳶領著靈璧不客氣地大快朵頤。

吃罷,沈綾鳶撂下筷子。

她起了身來,在謝清離起身跟上前對叫來掌櫃的,一指謝清離道:

“別忘了,今日所有的食客的皆由此人買單。”

說罷,也懶得再理會謝清離,起身便走。

開什麼玩笑。

饒是在太守府時謝清離幫了她,卻也不是他能死纏爛打的理由。

方才不過小懲大誡。

有了這遭動作,看謝清離那廝還敢纏著她不放。

出了茶樓的大門,果真見謝清離被老闆絆住,暫時無法脫身。

靈璧心驚肉跳地看著自家姑娘的舉動,吐了吐舌頭,有些心有餘悸地側頭瞟了謝清離一眼,遲疑道:“姑娘,您便這樣對謝公子……會不會不大好啊?”

“怕什麼?”

沈綾鳶道,“他既有本事,便一直跟著我,若一路上一直有人出銀子,我們又何必推脫?”

她自然是理直氣壯。

反正她沈家富貴,整個金陵的雲錦命脈都捏在她沈家手中,等到謝清離那廝放棄,她再將銀子還回去也就是了。

又不是當真貪圖他那幾百兩的銀子。

她有意頓了步子,轉頭見謝清離的確未曾追上來,便心道此人定然是對她方才的舉動生了怨懟,這才稍稍放了心來,領著靈璧離去。

雲錦莊的總鋪子離沈府尚有段距離,更何況沈綾鳶這幾日一直被孫嬤嬤糾纏,多少有些厭煩躲避之意。

因此雖說是準備前往總鋪查賬,但卻也是抱著些玩心的。

“姑……公子快瞧!”

靈璧忽然一指前方某處,歡天喜地道:“公子往日常逛的脂粉鋪子上了新貨,姑娘可要去瞧瞧?”

沈綾鳶聞聲看去,橫幅上一行大字,果真如靈璧所說。

她點了點頭,跨步入門。

沈綾鳶雖不常出門,但靈璧的臉老闆卻是認識的。

見了靈璧,脂粉鋪的掌櫃便上前一步,獻殷勤道:“姑娘想要什麼知會一聲就是,怎的還勞煩您親自跑來一趟?”

靈璧應了聲來,轉頭對沈綾鳶壓低聲音道:

“這裡都是往日公子常用的,公子隨意挑選就是。”

沈綾鳶點了點頭。

她在各個架子上掃了一遍,隨手指了幾個口脂和水粉。

老闆急忙道:“還不快替公子包起來?”

夥計忙上前一步,卻被沈綾鳶伸手阻止。

她淡淡道:“除了我方才選的這些,其餘的全都給我包起來。”

“……???”

老闆大為震驚,幾乎懷疑自已聽錯了。

他忙不迭地扒拉著算盤,伸出手指快速念出一個數字,似是生怕沈綾鳶反悔似的。

沈綾鳶聽了價格並無半分波動,她正側過頭示意靈璧掏錢,卻只聽“哐”地一聲悶響,一隻潤白如玉,骨節分明的手握著一塊沉甸甸的金錠砸在櫃檯上。

沈綾鳶嘴角一抽。

那人敲下金錠,道:“這位公子的銀子,我替她付了。”

他說罷,又側過頭來,對著深深呼吸的沈綾鳶悠悠道:“瞧瞧沈公子,我就說你同我有緣,不過兩刻,我們便又見面了。”

掌櫃的看著櫃檯上的金錠,眼珠子險些掉下來。

他小心翼翼盯著那錠子細細檢視。

這錠子的分量,只怕買下他這十個鋪子尚且還有剩餘。

沈綾鳶深呼吸了兩次,看著那陰魂不散地謝清離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忽然伸手,一手拿起夥計收拾好的包袱,一手奪過櫃檯上的金錠。

接著,領著靈璧拔腿就跑!

“誒……!”

謝清離再神機妙算也沒料到沈綾鳶還有這麼一手,喚出聲來卻也晚了。

他忙起身想追,卻被脂粉鋪的老闆攔在了身前。

老闆衝著他伸出手。

“公子可還沒付錢。”

他被老闆攔住,便無法立刻追上去,也只得眼睜睜地看著沈綾鳶帶著侍女跳上了隨手攔住的馬車,揚長而去。

靈璧看著懷中滿滿一包胭脂水粉,不由訕訕。

饒是她再遲鈍,事到如今卻也看的出今日沈綾鳶舉止好似換了一個人一般。

她們家姑娘一向是無慾無求,無悲無喜,可如今那位驚豔天下的謝公子不過是出手討好,沈綾鳶便這般如臨大敵。

到底是有些令人疑惑的。

她試探著詢問。

“姑娘,霽月公子到底是如何得罪了您……?對您如此討好您竟也這樣避之不及?”

沈綾鳶一挑眉。

謝清離沒惹她,可她可不想招惹謝清離。

白芷怡的慘死,便是前車之鑑。

天下男子皆是薄情人,深愛白芷怡的趙世奇尚且會如此禽獸不如的行徑,又焉知謝清離不會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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