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璧氣得直跺腳。

這霽月公子哪冒出來的?

分明是來搗亂的吧!

方才孫嬤嬤尚且說的含糊,如今他這麼一問,若逼得孫嬤嬤給了確定的答覆,她們姑娘的名節還要不要?

她氣得跳腳,可沈綾鳶卻沒做聲,反倒隨著霽月公子的話一同看向了孫嬤嬤。

“是這樣嗎?”

她垂首輕詢。

孫嬤嬤伏在地上,然而袖子中的掌心卻已溼了。

葉氏的心亦是提了起來。

孫嬤嬤那樣說的不清不楚,自然是有意將事情模糊,好讓旁人誤解沈綾鳶當真同葛公子私下相會。

可霽月公子卻出來插嘴,偏要讓孫嬤嬤將此事說清楚。

若她說的含糊,事後也能糊弄過去,可眼下逼著她說出結論,無論此事成或不成,只怕都是個大問題。

她忙出言打斷,道:“葛公子既然同咱們阿綾兩心相悅,不如我便做主,兩家早些定下親事,等到孝期一過,便挑個好日子成婚!”

她這一步走的也著實太急了。

沈綾鳶慢悠悠道:“葉姨還真是惦念著阿綾的婚事,眼下孫嬤嬤話都沒說清,葉姨便急著要定下婚事——若不知道的,還以為昨日之事是葉姨派人扮作了我的模樣同葛公子相會,才會鬧出這等笑話來。”

這話落在葉氏耳中,便是火辣辣的刺耳。

她心中氣惱,那邊孫嬤嬤忙接上話頭,道:“姑娘,我雖不知您昨夜是否當真出了門,可想來東西是不會騙人的,若是姑娘離開,房中少了什麼,可萬不可再如上次那般,賴在老奴的頭上啊!”

她便是有意提及“東西”二字。

聞言,葛夫人便反應了過來,忙道:“對對對!錚兒,你昨夜可是親耳聽到了沈大小姐如何承諾,你不是說沈大姑娘昨夜還留了信物給你嗎?”

她本還想著為未來的兒媳暫時留些臉面,這才未主動提及沈綾鳶身為女子卻不知廉恥,將貼身的手帕相贈之事。

如今她先驟然翻臉不認人,就別怪她不留情面了!

接著便得意洋洋地看向了沈綾鳶。

東西拿出來,她便是抵賴不得的了。

葛錚聞聲,看著清清冷冷遺世而獨立的沈綾鳶猶豫了片刻,還是攤開了手掌,露出了其中如視珍寶的手帕。

帕子顯然已有了些年頭,一角處繡著一株小而精緻的鳶尾花。

正是沈綾鳶名中的“鳶”字。

葛錚結結巴巴:“這便是昨夜,姑娘在葛某這留下的信物了。”

他一字一頓:“昨夜是姑娘說,對葛某傾慕許久,願嫁與我為妻,這貼身的手帕,便是姑娘與我定情的信物,姑娘難不成都忘了嗎?”

他自然是不信的。

昨夜他記得分明,眼前的女子雖戴了一條面紗,但身穿的衣裳是雲錦所制,又是親口說出了自已乃是沈府的大姑娘,還留下了這繡了鳶尾花的帕子。

沈大姑娘的閨名便是綾鳶。

這繡了鳶尾花的帕子,自然只會是她的不錯。

看到了帕子,孫嬤嬤便迫不及待地捂著嘴,大呼小叫地驚訝道:

“咦,這不就是姑娘昨日說丟了的那條帕子嗎?原來竟是被姑娘留給了葛公子!”

一句話,便將帕子乃是沈綾鳶之物坐實。

她表演了半晌,自然是想讓沈綾鳶辯解。

越是辯解,落在旁人眼裡便越像是欲蓋彌彰一般。

然而沈綾鳶卻只是靜靜地看著。

彷彿在她眼中,她就是個跳樑小醜。

是個徹頭徹尾的笑話。

莫名地,孫嬤嬤便止了話頭,不敢再多言半句了。

葉氏適時皺眉道:“阿綾,你莫要任性,若當真是喜歡葛公子,便應下婚約,又何必要出爾反爾,沒得讓人質疑咱們沈府中的家教。”

她說的話是何等善解人意。

彷彿沈綾鳶當真是個多麼任性之人一般。

全然未曾提及用繼女的婚姻大事做文章是何等的無恥。

葛夫人亦是在旁幫腔。

“沈姑娘,這東西想來你只怕想抵賴也不成了吧?”

隨著這句話,她的面上忍不住又浮現出笑容。

沈府的家財,沈府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沈家的店鋪……今後通通是他們葛家的東西了!

思及此,便是越發得意。

沈綾鳶卻慢悠悠地潑了一盆冷水。

“我自然可以抵賴。”

她輕輕揚起下巴,表情莫名變得有些古怪。

“因為——”

她從衣裳抽出繡著鳶尾花的手帕,慢悠悠道:“你手上的帕子,根本就不是我的東西,而我昨夜根本未曾出過府門。

“昨夜撩撥公子的,自然是另有其人。”

一句話,讓葛家母子當即一呆。

看到了帕子,孫嬤嬤比兩人更急,道:“姑娘的帕子自然不會只有一個,姑娘若拿個旁的帕子充數,只怕是不好——”

話沒說完,謝清離便打斷了她。

他看向葉氏,“主子還沒說話,下人便搶著答話——這便是夫人口中,沈府的家教不成?”

他一句話便輕飄飄將葉氏方才的話打了回去。

是啊,主人說話,哪有個奶孃說話的份兒?

然而葉氏原不做聲的緣故便是打著讓孫嬤嬤坐實此事的心思,如今卻被謝清離借沈家門風打了回來。

若再任由孫嬤嬤說話,還不知會被傳出什麼話來。

她只得出言斥責。

葛夫人卻是不服氣:“怎麼,姑娘紅口白牙一張嘴,說什麼便是什麼?且不說這繡樣姑娘自然是要多少有多少,更何況旁人即便是仿製尚且難如登天,姑娘卻說此物不是姑娘的?”

她尖酸道:“莫不是沈姑娘為了拒婚,所以留情我兒後又連夜繡了相同的花樣子,只為矢口否定?這等的手段只怕是太過拙劣了些!”

她指著孫嬤嬤道:“方才這嬤嬤可是親口說出了姑娘昨夜支走了她之事,嬤嬤既能作證此事,卻無人能作證姑娘昨夜待在房中!”

她話說的是何等咄咄逼人。

靈璧等人乃是沈綾鳶的貼身侍女,自然是不作數的。

而葉氏打著如意算盤,自然也不會出言。

靈璧兩人焦急之時,卻忽聽一人道:

“若我能證明,不知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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