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兒將當年自己所知道的,所看到的,所聽到的,一五一十的講給了皇甫藍風。

皇甫藍風聽到自己父皇挑斷皇伯父手筋和腳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他的印象中,自己的父皇是一個勤勉愛民的好皇帝,唯一的不好之處,就是好色,時不時的,宮裡就會出現幾個新鮮的面孔。但是,父皇絕對不會是一個可以殘害手足的人。

看著桃兒嬤嬤的樣子,皇甫藍風也知道她絕對是沒有撒謊的,她也沒有說假話的必要。她所說的,皆是實話,至少是她看到的實情。

皇甫藍風沒有打斷桃兒,由著她繼續說下去。

太后後來得知,自己的小兒子要對大兒子下死手,即使他已經變成了廢人,小兒子也不想放過自己的兄長。太后不得已,定下了一個計策,瞞天過海,偷樑換柱。一邊秘密將大兒子透過密道送走,一邊又命李成山,也就是桃兒的丈夫,當年他是把守聽風閣的禁衛小頭目,找了個體形和年齡與大兒子相仿的人,打暈了扔進聽風閣裡,點燃了聽風閣,一把大火,聽風閣化為了一片廢墟。宮裡知情人,均以為先帝葬身火海了。外面不知情的,以為先帝得了重病,沒了。

說完這一些,桃兒又重重給皇甫藍風磕了三個響頭。“王爺,你一定要打聽出先帝的訊息,以告慰太后在天之靈。奴婢縱然是死了,也高興。”

皇甫藍風再三的和桃兒保證,一定會完成皇祖母的心願。

桃兒沒有問皇甫藍風是怎麼到的仁和宮,她心裡清楚,自然是透過密道了。至於,融王爺是怎麼知道密道所在的,對於她一個奴婢來說,這都不重要。她只關心的是,將來融王爺能兌現承諾,打聽到先帝的訊息,告慰太后在天之靈,其餘的,她一概不關心,對她來說,對一個將老死在這宮中的人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

桃兒沒有告訴皇甫藍風,她的丈夫李成山死了。是被皇甫藍辰殺死的,因為皇甫藍辰命李成山跟著司漢貴去截殺皇甫藍風,李成山提出了異議,被皇甫藍辰認定為有異心,找了個理由,把他除去。桃兒在這世上,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親人,無所謂了。

將所有的紙錢燒完後,桃兒搖晃著身子,回到自己房中,從床下拿出一塊捆的好好的油布包,拍了拍,又放回到自己的床下。

離開仁和宮,皇甫藍風奔著乾龍宮的方向而去。走了不遠,迎面碰上一隊巡邏的禁衛軍。他先是將身子閃躲在樹木之後,待禁衛軍全部透過後,他又緊隨其後。拍了拍最後面那名禁衛軍的肩頭,禁衛軍一有些奇怪,明明記得自己是最後一個人,怎麼身後還有人。下意識的一回頭,還沒有等反應過來,嘴巴已經被捂上,脖子上捱了一掌,眼一黑,頭一歪,暈過去了。

皇甫藍風,動作極輕,又很快,將被他打暈的禁衛拖到一旁的花圃中,沒有人發現少了一個人。

眼見著巡邏的隊伍轉過彎去,不見了。皇甫藍風三下五除二,將禁衛的衣服剝下來,換到自己身上,還別說,就象是給他量身定做的,正好合身。擔心禁衛一會兒醒過來,再壞了自己的事情,用褲腰帶將禁衛的雙手和雙腳牢牢綁在一起,脫下禁衛的臭襪子,塞到他的嘴中。又在他身上蓋了些落葉,以防萬一被發現。

乾龍宮的宮門口,足足站了十幾個禁衛軍,宮燈高懸,宮門緊閉。

按理說,這是皇帝的住所。皇甫藍辰登基稱帝后,理應搬到此處來住。為了表示自己的孝心和對父皇的尊敬,也是為了堵住宮裡人的嘴,皇甫藍辰並沒有急著搬進乾龍宮。對外宣稱太上皇,在此養病。

皇甫藍辰,白天時就接到司漢貴的飛鴿傳書,截殺皇甫藍風的計劃失敗。說是本來眼見著要成功的,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一個白衣人,說不清楚是人,還是鬼,反正武功很厲害,手一揮,就將五十幾名的高手,打了個落花流水,死的死,傷的傷。

當然,這裡面只有一部分是實情,皇甫藍風被白衣人救了,是真的;白衣人武功極高也是真的,至於他武功高到一揮手,五十個人立馬被打慘了,這是假的,水份極大。司漢貴如此誇大白衣人的能耐,不過是為自己的失手找個藉口,找找臉面。不是我殺了不皇甫藍風,是這個白衣人太厲害了。

皇甫藍辰心裡清楚,皇甫藍風只要活著,就一定會回來找自己算帳。因此,他在前面加強了宮中守衛的條件下,又加強了,僅僅乾龍宮裡,就放了十倍的人力,在此守候著。三步一崗,五步一哨,他的目的不復雜,就是一定不能讓皇甫藍風與父皇相見。到時候,自己的所作所為,就徹底穿幫了。最後的遮羞布,也要被扯下來了。

想在照如白晝的燈籠光下,躲過一個挨著一個的禁衛軍的眼睛,順利進入乾龍宮中,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皇甫藍風正在頭疼著呢,躲在暗處觀察了半天,也找不到進入的機會,門口有個禁衛軍對緊挨著自己的那個說道:“頭兒,你們先守一會兒,我把方便一下。這兩天,肚子不好。”

“懶驢上磨,屎尿多,就你事多。快去快去,快點兒回來。要是被發現了,以為你在偷懶,麻利利兒的,快去。”

想方便的禁衛軍,應了一聲,扭頭就往另一處跑去,茅廁,皇甫藍風是知道的。見機會來了,皇甫藍風尾隨在禁衛軍的身後。這傢伙也是活該倒黴,該著多在茅坑裡待一會兒。

這名禁衛軍,剛脫了褲子,一陣大家都懂的聲響和味道過後,他頓時覺得肚子裡那個舒爽勁,就別提有多麼舒坦了。還沒完事,繼續蹲在茅坑中,想著再暢快一下下,就在這個時候,頭頂上躍過一道黑影,然後,他就什麼也不知道了,腦袋一歪,眼一閉,暈過去了。直接蹲到茅坑裡面了。好在茅坑不深,也就是整一身的屎尿,沒有什麼性命之憂。

“你這小子,越來越事多了。說是一會兒回來,怎麼就這麼半天,馬上換崗位了,一會兒點人頭數,看你沒有,我又得挨鉚。”今天帶班的小頭目,見上茅廁的回來了,嘴裡罵罵咧咧的,嫌棄回來晚了。

他哪裡知道,此人已經非彼人。皇甫藍風裝做沒有繫好褲腰帶的樣子,一邊走著,一邊低著頭繫腰帶,嘴裡哼哼著,算是回應小頭目的話。他低著頭,小頭目和其它的人也沒有注意看他的臉,誰能想到,一會兒的功夫,換了個人。

正在這個時候,一隊禁衛軍又來了,是換崗的。雙方清點過人頭,確認無誤,要換崗離開。真著換崗的功夫,有點混,皇甫藍風一個閃身,躲到宮門後面。宮門是關著的,不假,但也只是虛掩著,並沒有上鎖,皇甫藍風早就觀察好了,就趁著這眨眼的功夫,人已經到了乾龍宮內,順手輕輕將門關好。外面的人已經就緒,下崗的走了,站了六個時辰,實在累的很,都想著回去洗洗睡吧。誰也沒有注意到,一會兒的功夫,少了個大活人。

越是這個時候,人心越為鬆懈。咱們也一樣,古今同理。學生要放學的時候,最後那幾分鐘,能聽進課去的不多。離下班還有十分鐘左右的時候,人心最鬆散,能安心工作的更少之又少,通常中看著表,數著時間。如果有特別專注的,不為所動的,通常是在看電腦或玩手機。

皇甫藍風進了乾龍宮的門,生怕門內在有人把守,先將整個身體貼在門板上,確定院子內沒有人的蹤影,房頂也沒有暗衛時,這才稍稍放鬆了一些,確實是太過於緊張。還是那句話,他倒不是怕死,就怕死前該做的事情還沒有做完,如果被禁衛發現了,想活著離開皇宮恐怕太難了。

進到乾龍宮的宮門裡,皇甫藍風對這裡也是很熟悉的,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路。到了父皇的寢房前,裡面竟然是黑乎乎的,連一個根的起夜蠟燭也沒有點。皇甫藍風不清楚房內的情況,將耳朵在門縫處,側著耳朵聽了些許的時間。裡面只有一個人稍有些粗重的呼吸聲,透過呼吸之聲,就可以判斷,此人是受了極重的內傷的。

再聽了聽,確定房內只有一人的呼吸之聲,再無他人。輕輕推了一下房門,門沒有上鎖或是從裡面上了門閂,一推即開。皇甫藍風閃身進了房中,將門輕輕掩上。身如狸貓,沒有發出半點的聲音來。

房中一片黑暗,皇甫藍風沒有冒然開啟火摺子,怕萬一房中有什麼變數。好在他夜視能力極好,很快眼睛就適應了房中的黑暗,他走床前,床上躺著一個人,聽呼吸之聲,應該是睡著了。

為了看清床上人的面貌,以確定是不是自己的父皇,皇甫藍風還是開啟了火摺子。藉著火摺子極其微弱的光,熟悉的臉出現在自己眼前,正是自己的父皇,只是臉色薑黃,嘴唇乾涸,自入關至今,也不過三個月的光景,沒有相見,沒想到再見面,差一點兒就是陰陽兩隔。皇甫藍風的眼角再次溼潤了,這是今夜第二次,他想落淚。

“父皇,父皇,你醒醒,我是風兒。”皇甫藍風將嘴巴湊到自己父親的耳邊,輕聲呼喚著。床上的人也聽到了聲音,睜開眼睛,正好父子兩人,四目相對。

看到父皇醒了,皇甫藍風很高興,有些激動的攥住父皇的手,“父皇,我是風兒。不孝的兒子,來晚了,讓父皇受苦了。父皇放心,風兒一定會想法子,將你救出去。”

原本,父子乍見,應該是件很驚喜的事情,至少皇甫清應該臉上露出喜悅之色。相反,這個床上的皇甫清看到面前的人是皇甫藍風,是自己的兒子時,眼裡流露出的是驚訝,而不是驚喜。還有些許的不安和恐慌。

“你快走,此處不是久留之地,如果讓禁衛發現了,你可就插翅也難逃。”

皇甫清的傷勢依然很重,雖然皇甫藍辰也讓御醫來給他調治,為了防止他的傷好的快,換句話說,想讓他的傷好的慢,或是永遠都不能痊癒,皇甫藍辰交待給御醫的是隻要活著就行,別的不用關心。御醫啊,給皇甫清看傷的御醫,也是皇甫藍辰的人,是皇后幫的,能不理解新皇帝的意思,也就沒有給老皇帝用什麼好的藥物,維持著生命就行。

皇甫藍風也是懂些醫術的,受茉莉耳燻目染的,有不少的長進。他將自己的右手搭在自己老子的脈搏上,一切脈就知道自己老子的身體出會什麼狀況。是內傷,很重的內傷,絕不是皇甫藍辰對外宣佈的那樣身染重病。

皇甫藍風鼻子一酸,這次沒有忍住,眼淚落下來了。“父皇,兒臣是來救你的。我這就想法子救你出宮。”

皇甫藍風一見自己的老子傷成這個樣子,自己心中也稍稍亂了一點點兒的分寸,誰的老子,誰心疼啊。他俯下身子,就想背起皇甫清,再找個機會離開乾龍宮,從密道離開。

令皇甫藍風吃驚的是,自己的老子根本就不買他的賬,用盡全身的力氣,將胳膊從皇甫藍風的手裡掙脫出來。自己的老子,這個時候又開口了,不過這次的口音,和剛才的可完全不一樣。是另外一個陌生的聲音,而不是自己的老子皇甫清的。

“融王爺,這裡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快點離開。”一個陌生的聲音從自己老子嘴裡發出來,關鍵是,他還稱呼自己的“融王爺”,莫不成自己的老子神經錯亂了,還是魔障了,或是多重人。

皇甫藍風一下子就懵逼了,看了看床上的人,確定就是自己老子的那張臉,莫不是個易容人。想到這裡,皇甫藍風心裡大吃一驚,或眼前這個人是皇甫藍辰安排的,易了容,只要他大喊一聲,宮門口的禁衛們就會聽到,衝進來,然後整個皇宮裡的高手,都會往乾龍宮集聚,自己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能難從這些高手中脫身,人太多了,惡虎也架不住群狼啊。

皇甫藍風的手在對方臉上摸了半天,確實是張如假包換的臉皮,真的是張人的臉皮,不是假的。他剛剛提到嗓子眼的心,才算是放鬆了些許。

“父皇,你怎麼這個聲音。難道你的喉嚨也受到損傷。”

床上,皇甫藍風的“爹”可是真急眼了,若不是受了重傷,身體不能動,他早就掙扎起來,跪求皇甫藍風快些離開。

“王爺,我的親王爺,你趕緊離開這裡,我不是陛下,是陛下的替身,原是與陛下長的極為相似,後來經過無數次的訓練,模擬陛下的言行舉止,即使皇后娘娘也分辨不出我的真假。”

原來,床上的爹竟然是個假爹,是自己老子安排的替身。

皇甫藍風心裡說不是出什麼滋味,高興,高興這個受傷的人不是自己的父皇?還是著急,真正的老子現在在哪裡,過的怎麼樣,是不是還活著?

“你可知道我父皇現在何處?”

皇甫藍風的假“爹”語氣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陛下行事神鬼莫測,奴才也不知道陛下現在何處。”

“你何時代替我父皇進了乾龍宮?”

“三個月前,也就是陛下對外宣稱要閉關修行的時候。我是陛下的替身,雖然已經極為相似,但是,如果扮演時間長了,恐怕會有人起了疑心。陛下召我在此,是為了以防萬一,有人硬闖乾龍宮,發現他在不宮中。”

皇甫藍風的心忽悠了一下,先是在仁和宮裡聽桃兒嬤嬤講了當所父皇弒兄奪位的事情,現在,又在乾龍宮裡聽自己這個假“爹”說了替身一事,他的父親,他一直最為尊敬的父皇,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他戴了多少層的面具,或者說他有多少不為人知的另一面。皇甫藍風只渾身脊背發涼,頭皮發麻。

“你可知道我父皇為什麼要以閉關修行之名,悄悄離宮?”

皇甫藍風的假“爹”苦苦笑了一下,他不過就是一個奴才,一個替身,皇帝怎麼會將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他。

“王爺,你什麼也別問了,奴才什麼也不知道,奴才的任務就是在陛下需要的時候扮演好陛下。其餘的,並不知曉,陛下也不會讓奴才知道。這裡非常危險,王爺趕快離開,晚走一步,有性命之憂。”

“謝謝你的提醒,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請你為我解惑?”

“是不是皇甫藍辰發動了政變,將你打傷?”

“不錯,正是和王爺,帶人硬闖進乾龍宮中,他將我當作是陛下,一掌,將我打與重傷,不死不活。乾龍宮裡所有的人,裡裡外外的,全換成了他的人。你再不走,一會兒查夜的過來,就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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