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子等地不耐煩了,衝著房內喊道:“老不死的,趕快走,磨嘰個屁。”

福祿又衝著皇甫清重重磕了個頭,擦乾淨眼裡的淚水,站起身,背影有些佝僂,步履蹣跚的離開。到了房門口,又回頭看了最後一眼,這才有些不捨的打到房門,走到外。

“小豆子,走吧,雜家跟你去一趟便是。不要吵吵,以免驚擾了陛下歇息。”

福祿從皇甫清房中出來後,神情淡定了很多,情緒很是平靜,臉上也看不出什麼其它的異常。小豆子瞥了福祿一眼,沒有看出異常。“趕緊的,別磨磨蹭蹭的,這次表現好了,說不定,陛下一高興,就放了你,回去頤養天年。”

“豆公公,你放心。雜家知道應該怎麼做,怎麼說,不會讓你難做。”

“小豆子”,改成稱呼“豆公公”,小豆子竟然沒有覺察出異常所在,還樂滋滋的,以為自己征服了福祿,終於可以出一口多年來心中的惡氣。

到了城頭,皇甫藍辰等人已經有而為耐煩了,小豆子走到他近前低聲耳語道:“陛下,放心,奴才已經交待好了,這個老東西不會放肆,知道該怎麼說。”

皇甫藍辰點點頭,將目光落在福祿身上。說實在的,他並不喜歡自己父皇身邊這個老太監,母后也曾想著法子收買福祿,均被他婉言謝絕,無論多厚重的誘惑,都沒有成功。他也能感覺得出來,這個老太監對皇甫藍風更偏愛一些,就象自己的父皇一樣。

“福祿,一會兒回答皇甫藍風的話,你要謹言慎行,想好再說。皇位是我父皇口述,由你代筆寫下的傳位詔書。你若膽敢說錯半個字,可休怪朕無情,小心你的腦袋。”

皇甫藍辰不放心,又叮囑了幾句。福祿表現出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連連稱是,“奴才明白,是,是,奴才知道該怎麼說,豆公公已經交待好了。”

“去吧。”皇甫藍辰見狀,才讓福祿走到城牆垛口處。

福祿雙手扒著垛口兩側的城牆,將身子探身城牆外。一眼就看見最前面的皇甫藍風,他有些不敢相信,又伸出雙手,用力揉了揉眼前,衝著皇甫藍風的方向喊道:“可是融親王爺來了?”

見到福祿,皇甫藍風也是又驚又喜,雖說隔著有些遠,看不太清楚,但是福祿那滿頭的白頭,凌亂的髮絲在風中飛舞,還是看得清楚的。皇甫藍風記得上次見福公公時,他的頭髮還是灰白色,短短個把月的功夫,就全白了,可想而知,他遭受到的折磨。皇甫藍風也不由得心一痛。

“福公公,是我。”皇甫藍風衝著城牆上的福祿大聲回應著。

“融王爺,老奴沒有想到,有生之年還能再見到你,太好了,太好了,老奴即使死了,也沒有遺憾。”福祿說著,聲音哽咽了,渾濁的老眼裡泛起了淚花。

“福公公,是我的錯,沒有照顧好你和父皇,讓你們受苦了。”皇甫藍風這幾句話可是發自肺腑的摯誠之言,帶有感情的語句,與客套的寒暄是完全不一樣的,聽者,自然能分辨的出來,令福祿身受感動。

“王爺,這不能怪你。聽說你有話要問老奴,你儘管問,老奴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兩人相隔較遠,看不太清楚彼此面部的表情變化,皇甫藍風沒有覺察到福祿臉上的決絕之色。

“福公公,我父皇突發疾病時,你可在他的身邊?”

“陛下突發意外時,老奴就在守在房門外,為外護法。事情太突然了,老奴無暇它顧,是老奴的疏忽,老奴的錯。”福祿說這話也很有道道兒,他沒有說是這太突然的事情是不是突然得了病,還是其它的突然。在皇甫藍辰等人聽來,這突然就是指突然罹患了重病。

“人吃五穀雜糧,哪有不生病的。福公公,你也不要自責。我父皇患病後,可有口述,由你代筆,寫下傳位詔書,將皇位傳給我二皇弟?”

皇甫藍風問這句話時,城下的,城上的,所有人的目光,全落在福祿身上。他是最為知情的,他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會重如千斤。

“不是,陛下根本就沒有口述什麼傳位詔書,沒有將皇位傳給和王爺。陛下也沒有突發疾病,而是受了重傷。就是他們,是他們逼宮,將陛下打成重傷,偽造了傳位詔書。”

福祿這麼一說,城上,城下的,眾人皆驚。

皇甫藍風心裡早就知道答應,並沒有什麼驚慌之色。只是,這答應得到了福祿的證實,他心裡很是難過,沒有想到自己的二皇弟,皇甫藍辰竟然如此的心狠手辣,能對自己的親生父親痛下傷手,就為了一個皇位。

轉念之間,他又想起了自己的父皇皇甫清,如果桃兒嬤嬤說的是真的,父皇又能強到哪裡去,不也是對自己的親手足下了殺手,為了皇位。

難道這把龍椅就有如此的魔力,讓兄弟反目,父子成仇嗎?

小豆子就站在福祿不遠處,聽福祿嘴裡嘰裡咕嚕說出這翻話來,嚇地當時就面無人色,差一點癱軟在城頭之上。他剛剛可是給皇帝做了保證的,保證福祿不會胡說不道,說出什麼對皇帝不利的言語來。現在,大庭廣眾之下,福祿這麼一說,可是闖下了塌天大禍,小皇帝能饒地了自己嗎?

皇甫藍辰一聽,也是氣急敗壞,額頭上青筋跳起多高,指著福祿怒斥道:“好你個大膽之徒,竟然敢誹謗朕,來人呢,還不將他拿下。”

“別動,都別動,誰敢上前,我就跳下去。”福祿此時已經趴上垛口,站在高處,身子搖搖晃晃的,被風一吹,彷彿隨時會墜落下去。

皇甫藍風見狀,心裡驚的不得了,“福公公,使不得,你放心,我一定會想法子救你,不可以輕生。”

皇甫藍辰可不吃過福祿這一套,手一揮,“上”。兩旁的禁衛軍就要闖上來,捉拿福祿。

“陛下,你要保重龍體,奴才對不住你,要先行一步了。”福祿衝著皇宮的方向大聲喊道,話聲未落,人已經向城牆外倒去。

“不要。”皇甫藍風眼見著福祿跳下來,卻阻止不了,也救不了他。數丈高的城牆,從上面摔下來,必死無疑。眾人只聽到噗通一聲的巨響,福祿已經摔在地上,摔了個骨斷筋折,當場斃命。

皇甫藍風一閉眼,知道說什麼也晚了。“常雲,將福公公屍體好生成殮,入葬。”

皇甫藍風牙一咬,衝著城牆上喊道:“福公公說的話,你們都聽到了,皇位並未我父皇傳給皇甫藍辰的,是他採用了骯髒的手段所得。他,皇甫藍辰、劉中興及中宮皇后劉妙妡,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才是謀逆者。你們要認清”

雖然朝野之上,百官很大一部分已經被劉中興收買,但也有部分人員不知實情,聽住了傳位詔書一說。而將士,大部分低層的人,人數眾多,劉中興如何能一一收買的過來。話又說回來了,皇甫清為帝時,朝政清明,口碑極好,大多數的中下層人,還是對他忠心的。一聽福祿說的話,私下裡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起來。

“皇甫藍風,你好本事,竟然能收買父皇身邊的心腹之人,為你所用,栽贓陷害於朕。朕和你沒完,你等著。”

皇甫藍辰此時已經到了騎虎難下的地步,再和皇甫藍風糾纏下去,對自己更為不利,既然事情已經到了撕破臉皮的地步,也沒有必要再演戲下去。先回去,商量對策,才是正事。

皇甫藍辰氣沖沖的回到御書房,宣自己的舅舅劉中興御書房商議事情。等他們君臣二人到了御書房,發現劉太后已經在那裡等著了。城頭之上,發生的事情,已經有人報給了劉太后,她心裡也是著急,惱火的很。

自己的兒子,已經成了皇帝,登基大典都舉行了,這已是事實。皇甫清就躺在乾龍宮中,傷成那個樣子,也不會興風作浪。只是,讓皇甫藍風這一手整的,有些被動,極易失去一部分的人心。尤其是那是搖擺不定的,很有可能會倒向皇甫藍風那邊。

三路援軍已經全部回去,看來是指望不上了。皇甫藍辰已經給他的師兄司漢貴說好了,讓他寫信給原國的皇帝,也就是司漢貴的爹,出兵二十萬,支援楚國,滅掉皇甫藍風及軍機營。只是千里迢迢,二十萬大軍,行到楚國京城,至少也得半個來月。不知道,能否堅持得了半個月。萬一城池被軍機營攻破了呢!世事難料,劉太后因此也是憂心忡忡。盼著自己的兒子,好不容易當上了皇帝,沒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劉太后見兒子愁容不展,心裡也是著急,“皇帝,你可有什麼良策?”

“母后,派去原國求援的飛鴿傳書回來,原國君上見到我師兄的書信後,答應派兵來馳援我們。只是,這山高水長的,到這裡最快還得半個月的時間。我們如何能將皇甫藍風拖個半月二十天的,只要原國的人馬一到,必定會殺他們個片甲不留。”

“哀家當然知道,只是,如何才能拖個半月二十天的?看皇甫藍風的陣仗,他隨時會發動攻城,我們三萬巡防營的人,如何與五萬軍機營的精銳對抗?萬一京城失守,後果不堪設想。”

“母后,不用擔心。兒子自有妙計,我們手中還有一張王牌,若真到了那一步,這張王牌也足可以令我們翻身,令局勢扭轉。”

“哪張王牌?”

“母后,你怎麼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當然是太上皇,朕的父皇。只要他在咱們手中,還怕皇甫藍風不會就犯。他張口仁孝,閉口仁孝,朕倒要看看,他是如何仁孝的?”

“這也不是萬全之策,咱們當務之急,還得削弱軍機營的戰鬥力,讓他們短時間內自顧不暇,不能攻城。”

劉太后,不愧是劉太后,心夠狠,也夠細,凡事能抓住重點所在。如果等到皇甫藍風的人攻進京城中,即使有皇甫清這張護身符,至多保住自己不死,但,想保住皇位是不可能的。再者說,世上最易變的是人心,皇甫藍風為了爭奪皇帝之位,保不齊也會不顧忌父子之情,翻了臉,到時候……想想後果都覺得頭皮發涼。

“朕倒是想出一個能削弱軍機營戰鬥力的法子,只是實施起來,有些棘手,沒有找到合適的人選。”

“陛下,快說說是什麼法子,也許老臣能幫得上忙。”一直沉默不語的劉中興突然插了話,他心裡也清楚,如果在原國的軍隊未到之前,軍機營的人攻破京城,他也一樣的涼涼。皇甫藍風可是恨極了他。當然,他也恨極了皇甫藍風,因為自己唯一的兒子,就成了“太監”,他將這筆帳算到皇甫藍風的頭上。

“前些日子,金鳳宮中,上下人等,包括母后,全都上吐下洩的,經查是有人在八角琉璃井中下了瀉藥所致。一直沒有查出下藥的人。朕懷疑此事與皇甫藍風有關係。我們可用其人之道,還至其人之身。也在軍機營飲用水中下藥,即使藥不死他們,也讓他們短時間內恢復不為戰鬥力。”

經兒子這麼一說,劉太后想起前幾日自己拉肚子,拉地沒有氣力,虛脫的情形。心裡也是又惱,又恨的。前前後後,查證了不少人,一直沒有找到線索。還發現了被人打暈剝光衣服,扔在花圃裡的禁衛,還有拉屎掉進茅廁裡的。種種跡象都說明有外人混進宮中,偏偏卻又查不出任何的線索。

因為三路援軍皆無功而返的事情,加之軍機營兵圍京城,也就沒有心情和時間再追查下去。直接告訴他們,這件事情和皇甫藍風,或者說是皇甫藍風的手下人一定有關係。

皇甫藍辰繼續說道,“如果我們派人在軍機營的餘用水中下藥,即使毒不死他們,也能削弱他們的實力。就是不知道應該派何人去,又應該用何種藥。若用烈性毒藥,氣味明顯,一定會被對方察覺。若用慢性毒藥,又不能立馬見效。不知道舅父有何高見?”

聽小皇帝這麼一說,劉中興想了些許的時間,眼前一亮。想起了一個人,就是東方普。東方普好久沒有露面了,只是在他和幾個朝臣體內毒性要發作的時間前,命人將解藥送過來。東方普可是個用毒的高手,若由他出手一定會事倍功半。

“老臣想到一個人可以完成此任務,定不辱使命。”

“哦,舅父快快說來。”一定劉中興這麼說,皇甫藍辰跟著興奮起來,連劉太后也激動了。

“東方普,此人可是用毒的高手,一定知道用什麼樣的毒藥最為合適,又不會被對方察覺。他武功也瞭解,神出鬼沒,定可以悄悄潛入敵軍,完成此事。”

一聽是東方普,皇甫藍辰還沒有說什麼,劉太后有疑問了。“兄長,聽聞東方普是青燈會的人,你也知道陛下生平最為痛恨青燈會,若讓他知道我們與青燈會的人有來往,又會是軒然大波。”劉太后嘴裡說的陛下自然是指她的老頭子皇甫清了。

一聽自己的妹子這麼說,劉中興樂了。“太后,看來陛下說的對,你最近休息不好,有些神思恍惚。難道,你忘了當今誰才是楚國的皇帝,老皇帝身染重病,哪裡還有高興不高興一說,能留住性命,已經是萬幸了。”

劉中興真是一句話點醒了夢中人,劉太后如夢方醒,解嘲了自笑了一下。自己這是怎麼了,自己的皇帝老頭子正奄奄一息的躺在乾龍宮裡。自己現在不管是和青燈會有來往,還是和紅燈會有往來,他都不能耐自己如何,如之何了,怕他做什麼。

劉太后將詢問的目光投向自己的兒子,皇甫藍辰點點頭,“就依舅舅所言,還請舅舅儘快聯絡上東方普,將我們的要求說與他。只要他能辦成此事,朕可以賞他萬金。”

劉中興一聽,也不敢怠慢,從皇宮裡出來,回到自己的太尉府,趕緊的放了訊號,這是他與東方普商定的聯絡訊號。東方普只要看到訊號,就會盡快出現。

果然,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東方普來了。也沒有什麼廢話,那張極其難看的臉上,象掛了一層冰霜一樣。他正火大著呢,他急著要除去皇甫藍風,為自己損失的屍魁報仇,偏偏會主就是不同意,一口一個時機未到,他恨的牙根癢癢,又不敢反駁。

劉中興將小皇帝的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東方普,東方普一聽,心裡樂開了花。自己正好有個理由對著皇甫藍風下手,會主不是交待了嘛,要看皇甫藍風和皇甫藍辰兄弟二個互相殘殺,自己幫著弟弟收拾哥哥,應該算是遵循會主的意思,不算違背。

“這事交給本閣主就好,今夜必辦成事此。”東方普說完了,身子一晃,沒了蹤跡。

言情小說相關閱讀More+

深閨嬌婢

悍緋

直播動物園:爾濱你家企鵝逃學辣

在逃企鵝

廢后離婚回孃家

青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