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感不感激自己的救命之恩,水樸櫛才不在乎。他不喜歡皇甫清,打心底裡對他沒有什麼好感,這是自己第一次見到月兒的父親,他不喜歡這個男人,非常不喜歡。救他,純粹只是因為他是自己義兄的父親,是自己心上人的父親。如果這個男人死了,自己在乎的人會傷心,僅此而已。

為什麼出手救皇甫清的只有水樸櫛,他其它的侍從呢,張治林呢,江夏五鬼呢。這些人,早在之前與梁白衣的交手中,死的死,傷的傷,全部喪失了戰鬥力。茉莉配的神藥數量是有限的,無法給每個受傷的人服用。江夏三鬼已經重傷,奄奄一息,現在的情形,讓人連傷心的時間都沒有。張治林,也被梁白衣打地半死不活,現在只有出地氣,沒有進地氣了。

皇甫藍風倒是想出手,不過沒有水樸櫛的速度快,水樸櫛手中有兵器,他的佛光掃魔劍之前被梁白衣震飛,還沒有撿回來。

皇甫銆見水樸櫛救了皇甫清,原本就寒冷的眸子射出更冷的光。“你是我兒子,卻要救下仇人,與你老子為仇做對。你這種兒子,我不要也吧。”皇甫銆看水樸櫛的表情,可不象是老子看兒子,倒象是在看一個陌生人。在他心裡配做他兒子的,只有穆楠芡所生的孩子,其它女人的,都不配。

“休要胡言,我不是你的兒子。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僅憑相貌一樣,就斷定我是你的兒子,無稽之談。”水樸櫛將閃電龍鱗劈往胸前一抱,眼裡毫無懼意的望上皇甫銆。臉上沒有懼意,不代表心裡沒有數,他見識過皇甫銆出神入化的銀針,可不敢等閒視之。

“路禮仁與你一起走的,沒有他的協助,你不可能逃出青燈會總部,難道他沒有告訴你事情的真相,你我已經滴血入骨,驗過親,確實是父子無疑。不過,我也不稀罕是否有這麼一個兒子,只要不是芡兒所生,我一概不喜歡。”

皇甫銆的不屑一顧,絲毫不掩飾。人家擺明了,你若認我這個親爹,我也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你,還放你一條活路。你若是不認,我也無所謂,反正我不喜歡也,有你這個兒子,沒你這個兒子,一樣。

皇甫銆哪裡能想得到,眼前這個兒子,就是他心心念唸的芡兒所生,就是他的兒子。如果知道了,不知道他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和表情。

皇甫清已經從初見薛英楠女兒扮相的驚駭中清醒過來,他知道眼前的女子並非是他的“牧”,他的“牧”原本也不是什麼女子,不過是男扮女裝的男子。明明知道如此,只是心魔已種,想驅除掉,又談何容易。若那麼容易放下,這世間還有什麼滋味。

“你叫薛英楠,薛艾語和池牧與你什麼關係?”皇甫清突然對薛英楠發問。

薛英楠一飛刀沒有擊中皇甫清,見是被水樸櫛將飛刀磕飛,她心裡清楚自己不是水樸櫛的對手,也就順勢跳出圈外。聽見皇甫清這麼問自己,薛英楠衝著他重重呸了一口,“呸!狗皇帝,皇甫清,你不配說出我父母雙親的名諱,你不配。他們與你無冤無仇,你為了攛掇皇位,掃除你狼子野心的障礙,竟然設下毒計,害死我的父母,讓我自幼成為了孤兒。今日,你必須死。”

薛英楠說完,一擺寶扇,又要衝向皇甫清。

“我害死你的父親?你聽誰說的,不會是他吧?他的話,你也難相信。”皇甫清指向自己曾經的皇兄皇甫銆,問道。

“我義父待我如親生女兒一般,他的話自然是不會欺騙我的。”

“義父?好一個義父,我看你是認賊做父,你真是有眼無珠,我為牧有你這樣的女兒感到不恥。”

“皇甫清,你休要在此狡辯,你的罪行既然已經暴露,狡辯也不會有人相信。事實擺在眼前,你為了謀權篡位,將我身邊的左膀右臂一一清除,你連英楠的母親,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也不放過,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皇甫銆及時的補刀到,他說話總是能說到時候,一次又一次的堅定薛英楠要報仇的決心。

“你胡說,我沒有殺他們。”皇甫清辯白的語氣有些無力,薛英楠和梨花宮中莫忘愁均聽出來的。

“你敢指天發誓,你沒有派人殺了薛玫語,英楠的母親嗎?”皇甫清冷笑著將頭看向躺在地上的江夏三鬼,蔡同安兄弟三人離死也就只有一步之差了,他們經脈和內臟已經被梁白衣震碎,茉莉剛剛已診治過,服下了幾粒丹藥,也只是能延緩死亡的時間,已經是回天乏術了。

“蔡同安,江夏五鬼的老大,你敢說你們五隻鬼沒有誘騙薛玫語,將她侮辱。薛攻語不堪受辱,事後自盡而亡。”

蔡同安兄弟三人,聽到皇甫銆的指責,頓時滿臉羞愧,即使是將死之人,臉上也有些掛不住。三個人原本就躺著,或是趴在地上,聽皇甫銆這麼一說,均閉上眼睛,沒有人開口。這是等於預設了。

皇甫銆又轉身自己的“好”皇弟,開口道:“江夏五鬼當年對薛玫語所為,難道不是你一手操作的。你還敢否認不成?你與劉妙妡聯手,毒死我的妻兒,難道我也是冤枉你不成。”

說到這裡,皇甫銆掌擊,有個女人被推搡到院子正中。皇甫清一看,不是別人,正是劉妙妡。

“原來你這個賤人沒有死,是被他給救了。真是算你命大。”皇甫清看清楚是劉妙妡後,出言譏諷道。

“劉妙妡,當年是不是你與皇甫清串通,毒害我的芡了和她腹中的孩子?說……”皇甫銆的聲音極其威嚴,還帶著憤怒,劉妙妡嚇的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事到如今,她心裡清楚,眼前這兩個男人誰都投靠不了,誰也不會再庇護自己。

劉妙妡,看看皇甫清,又看看皇甫銆。突然間喉嚨裡爆發出巨大的笑聲,聽地人毛骨悚然。她從地上站起來,指指皇甫清,又指指皇甫銆,“你們倆個,不是人,都不是人。你,皇甫銆,明明不愛我,卻要利用我,娶了我,讓我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所以,你該死,你愛的女人也該死;還有你……”

劉妙妡搖搖晃晃地走到皇甫清面前,恨恨的說道:“你,更不是人,一樣的利用我,欺騙我。利用我殺了穆楠芡,擊潰銆哥哥的心理,助得奪得皇位。我以為你是愛我的,即使我不愛你,我還是願意為你付出,願意為你守好後宮。想不到,你早就知道辰兒不是你的兒子,你還能忍著,忍了這麼多年,最後竟然要殺掉我們母子。”

皇甫清抬手給了劉妙妡一耳光,將她打倒在地。“朕何時騙過你,朕又何時說過愛你。若不是你們母子二人狼子野心,要謀權篡位,朕會要殺了你們?留著你肚子裡的孽障,是因為,朕還有好生之德,無論怎麼說,他是朕皇兄的骨血,身上流著皇甫家的血脈。是你們自不量力,覬覦本來就不該屬於自己的皇位。”

“皇甫清,你也無須狡辯。江夏五鬼已經預設當初是你設計,令他們逼得薛玫語自盡而亡。現在,劉妙妡也已然承認,當年就是你們聯手害死了芡兒和她腹中的孩子。你想再怎麼狡辯,恐怕也難逃公道。”

薛英楠一聽母親的死因,當時就氣得血貫瞳仁,衝到蔡同安三個面前,就要結果了他們的性命。皇甫藍風趕緊出手阻止,茉莉搖了搖頭,示意三個人已經死去了。在剛剛最後的遮羞布被撕掉後,蔡同安兄弟三人已經咬舌自盡,再活著,也是自取其辱,他們也算是為當年所做的糊塗事,付出了代價。

三個爺爺就這樣去了,茉莉心中的難過自是不必說了。眼前的事情,變化太大,連難過的機會也不給她。她現在接受到的資訊量太大。

面對皇甫銆的句句緊逼,皇甫清沉默了,他一時不知道應該如何應對才好。是啊,薛攻語雖說是自殺,卻是死於自己一手設計的。當年他要除去薛玫語,除去一個與自己無怨無仇的女人,只不過是因為一個男人,池牧。

他與池牧相識只是偶然的機會。池牧,當年名震江湖,神龍見道不見尾的頭號人物,青燈會的會主。他還有另一個身份,就是楚國皇帝皇甫銆的親師弟,一師之徒,兩個人關係莫逆。

沒有人見過池牧真實的樣貌,也沒有人知道他是男,還是女,只知道他武功卓絕,但凡出手,皆手下無活口,他掌管的青燈會,亦是一個極其神秘的殺手組織,青燈會里一百六十八名殺人,個個都有一身的武功絕學,從未失手過。

聽聞池牧身邊有個女子,易容術很是了得,經她的手改扮,能以假亂真,因此池牧每次示人,均以不同的面貌,故無人識得他的真相貌。那時,江湖上,將青燈會,池牧傳的神乎其神。沒有人知道,青燈會的會主池牧與楚國的國君皇甫銆的關係。

正是因為有了池牧的幫助,有了青燈會的幫助,皇甫銆在正面戰場上才能連連取勝,因為池牧及他的青燈會,將敵人的上將、重臣,能刺殺的,一一刺殺。如果沒有池牧,楚國現在的皇帝是誰還不知道呢,不過有一點兒是肯定的,皇甫銆和皇甫清兄弟二人,絕對不會活到現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殞命了。

皇甫清與池牧第一次相見,也是一次偶然。當時的池牧未施任何脂粉,只是著了女裝。著了女裝的池牧,比仙女還仙女,如清水芙蓉,嬌而不豔,又如月宮仙子,如夢如幻。就一眼,皇甫清的心就已經沉淪了。就這一眼,也註定了他以後的命運。他喜歡上了池牧。

這次池牧入宮,著女裝,一是為了避人耳目,二也是為了想逗穆楠芡一笑,這也是他唯一能為她做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他的這次女裝,竟讓皇甫清情根深種,惹來後面無休止的事情。

對於池牧,對於青燈會的存在,皇甫銆一直守口如憑,他不能讓世人知道,他是藉助暗殺的手段,取得了皇權,這對於他要一統中原的大業非常不利,會落人口舌把柄。這也是後來,為什麼他想盡一切辦法,要除去池牧,除去青燈會的原因之一,只是原因之一。

因為不想讓更多人知道青燈會的事情,皇甫清問及關於那日女子之事,皇甫銆總是找機會搪塞過去。天下之事,皆抗不過一個較真。自此後,皇甫清非常注意,極其留意,還是讓他找到了端倪。知道了池牧,那日見的女子,就是青燈會的會主,就是自己皇兄背後的柱石。也可以說,是他們兄弟二人的救命恩人。

在得知池牧並非女兒身,是男扮女裝時,皇甫清心裡說不出的失落和難過,但是,事實,就是事實,誰也改變不了。他知道這種事情,只能藏在心裡,不可以對人言講,只能天知,地知,他自己知道,絕對不可以讓第二個人知道。

他心裡的這種細微變化,還是沒有瞞過與他夜夜同枕的結髮妻子梁美玉。梁美玉發現自己的枕邊人,心裡竟然有了其它的人,她努力過,但終究沒有挽回丈夫的心,當她知道丈夫愛上的竟然是個男子,她絕望了,為了兒子,不得不選擇湊合著過下去。最終,讓他對丈夫徹底絕望的,還是薛玫語的死。丈夫酒後吐真言,說出薛玫語之死的真相,梁美玉崩潰了,沒有想到自己的丈夫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之人。

為了瞭解更多關於池牧的訊息,為了能接近池牧,皇甫清對自己的哥哥可謂是百依百順,做到自己能做的最好。皇甫銆就他這麼一個親手足,慢慢的,也讓他知道了更多一些的事情。他有機會能與池牧多次相見。

直到有一天,他知道池牧已經成了親,還有一個女兒。他只覺得自己的心象被人挖去了一樣的疼,他從來沒有經受過這種痛苦。一次,皇甫銆的家宴上,他見到了池牧的妻子,薛攻語。那是一個如虞美人花兒一樣美麗,一樣惹人憐惜的女子。

嫉妒,嫉妒的烈火,將皇甫清整個人灼燒的很痛。他不能容忍薛玫語氣池牧的眼神,脈脈含情,他不能容忍薛玫語挽著池牧的手,她不能容忍他有別的愛人。

這種畸形的暗戀,衝昏了皇甫清的頭腦。他決定要除去薛玫語。在殺掉薛玫語之前,皇甫清又知道一個關於自己皇兄的秘密,也就是自己的皇嫂。原來,表面上看來,恩恩愛愛的皇兄和皇嫂,實際上則不然,皇嫂愛的並不是皇兄。皇兄不過是透過見不得人的手段,將皇嫂佔為己有,不得已的情況下,皇嫂才委嫁給皇兄的。

這本不算是什麼事,至少對於皇甫清來說。誰做自己的皇嫂是無所謂的,哪個女人都一樣,她愛不愛自己的皇兄,與自己狗屁關係也沒有。不過,不能讓皇甫清接受的是皇嫂愛的人,竟然是池牧。他不能允許任何人染指他的牧,即使沒有實質性的染指,有所覬覦也不行。薛玫語不行,穆楠芡也不行,任何一個人都不能覬覦池牧。

也正是如此,皇甫清設計下計劃,他先是與劉妙妡勾搭成奸,兩個人一拍即合。一個恨穆楠芡覬覦他的池牧,一個恨皇甫銆心裡只有穆楠芡。劉妙妡利用穆楠芡對她的信任,在她的食物中下了慢性毒藥,一點,一點兒,毒性侵入穆楠芡的身體。

在這個過程裡,皇甫清繼續自己的行動,他要除去薛玫語,一想到她望身池牧那柔情似水的眼神,他就恨不得將她的眼睛挖出來。還有,他們之間還有個女兒,他們是名符其實的夫妻……這一切都讓皇甫清內心嫉妒的發狂。

他設下毒計,使得江夏五鬼侮辱了薛攻語,薛玫語自殺而亡。

一個男人即使對一個女人再無情,這個女人是他的結髮妻子,還為他生兒育女過,對她沒有愛情,也還是有些許的親情的。妻子被穆楠芡邀進宮中,連續兩日未歸,宮中也沒有訊息送來,池牧自然也是焦急的。只好親自入宮一趟,接妻子回家。

他哪裡知道,下書請薛玫語入宮的並不是穆楠芡,只是皇甫清假借穆楠芡之名而已。入了宮,等著他的卻是鴻門宴。

皇甫銆在池牧喝的酒裡下了藥,然後,將池牧推進了化骨池水中。就在他落入化骨池水的那一瞬間,皇甫清又恰好到了,正好看到池牧落入化骨池後,被化骨池水一點點兒腐蝕殆盡的模樣。原本一副絕世的好皮囊,很快就被化骨池水化的丁點兒也不剩下。連一根白骨也沒有。

皇甫清目睹這一幕,真是撕心裂肺,肝膽俱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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