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閣閣主東方普,是北疆気伽族人,擅長煉屍術。你發現黑瞎子山金礦的秘密後,急於將金石採出,恐天長日久被朝廷發現。黑瞎子山是座死山,凡是活物難以在山中存活,山中更是缺吃少喝,所有吃食均需要從外面運入山中。若派大量人手進山挖礦,必定要跟著不少車馬運輸補給。平時沒有人活動的黑瞎子山突然間熱鬧起來,很就會被外人發現,引起外界注意,走露風聲。

你即想著趕快將金石拿到手,又不能派大量的人手進山採礦。正左右為難之際,你想到了東方普,北疆的煉屍人。他能將死人煉成幹活的工具,死人是不需要吃喝的,幹活還不知道疲累,也不需要休息,它們只服從指令。你派人與東方普聯絡上,兩個人一拍即合,達成合作。

本王就是想搞明白,你是否知道東方普是青燈會的人?或者說,你們也是青燈會的人?”

這句話象踩了劉中興的尾巴,別人不知道青燈會是怎麼回事,他知道。他深知皇帝最忌諱“青燈會”三個字,童謠之事至今還沒有結果,現在倒好,說自己與青燈會勾結,即使沒有證據,以皇帝多疑之心,也難免會心生芥蒂,有了疑心。這可不是他想要的。

“你休得再血口噴人。我看是你用所謂的賬本栽贓陷害不成,又生出這種毒計來害我。你如果要為蓮妃報仇,不妨直接衝著我來,想要我的頭,拿去就是,不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劉中興此刻也顧不得什麼朝中一品大員的形象,從地上爬起來,一跳半尺高,有些潑婦罵街的意思。

也不能怪他著急,別人不知道,他心裡可賊清楚,一旦和青燈會扯上關係,皇甫清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他是真不知道東方普的青木閣屬於青燈會,更不知道消失滅跡十幾年的青燈會是真的又死灰復燃。童謠一事,皇甫清整地草木皆兵,他覺得有些可笑,覺得有可能是巧合,也有可能是惡作劇。雖說是一直在查童謠的來源,後來因為種種事情,玉璽被盜,劫牢反獄,仁和宮事件,太后離世……童謠的事反倒被這些事蓋過去了,皇甫清沒有再提及,他也就當此事瞭解。

如果東方普真是青燈會的人,無論他事前是否知曉,他都已經與青燈會扯上關係。盜採金礦的罪行如果犯了,他至多將金子將至國庫,皇甫清還不至於要他的命。如果和青燈會勾結的罪名坐實,他妹妹劉皇后也救不了他。

他沒想到皇甫藍風知道的比自己還多。“也許他是詐我,東方普這種人怎麼可能會是青燈會的,當年的青燈會,個個皆是英豪,沒有苟且雜碎之人。至今還記得那一百六十八人死時的情形,沒有一個人嚇破膽畏懼死亡,至死不降。皇甫清許以重金,美人,高官,沒有一個人願意背叛青燈會。

東方普的形象,他的所作所為,不可能和青燈會沾上邊。即使東方普真的就是青燈會的人,自己只要一口咬定這一切是皇甫藍風策劃的,要為蓮妃報仇即可。

皇甫藍風此時,在大殿上,當著文武全臣的面,說出青燈會,也是有他的打算。

他深深感覺到“青燈會”對他父皇影響至深,象是個不能碰觸的秘密。他問過張治中,佯裝沒有聽見,不給答覆,他也問過江夏五老,他們也搪塞過去。

直覺告訴他,青燈會,與皇甫家,甚至與整個大楚國,有著很深切的聯絡,至少是曾經有過。陳胖子交待的話裡,他知道青燈會是個極為可怕,隱藏又極深的江湖組織,它存在的目的是什麼。連東方普這種自立門戶,不會甘願向他人低頭者,也臣服於青燈會,它的可怕程度,可想而知。

他隱隱覺得,青燈會,將是大楚的死敵。或者說,很快就成為大楚的死敵。他身為大楚的皇子,父皇的長子,為國家,為父皇排憂解難責無旁貸。想要解開青燈會之密,就要了解到青燈會的歷史。

“融王爺,你欺人太甚。你先是栽贓不成,又憑空編造出這些話來,欺人太甚。你今天要是拿出為真憑實證,我和你沒完。”

“真憑實證沒有,我是不是編造,遲早會清楚。”

“陛下,你可要為老臣做主,老臣對陛下的忠心從未變過。如果被潑了一身的汙水,老臣冤呢!”

見事情鬧到這個地步,皇甫清再不出面,實在說不過去。輕輕咳了一聲,衝著兩個人道:“融王,空口無憑,你說的諸事皆沒有佐證,賬本之事不能查事,又出來青……青燈會,也沒有憑證。朕也不能袒護於你。罰你回到融王府裡,閉門思過,禁足一個月,好好反省。不僅如此,還要向太尉賠罪。”

皇甫清說不袒護,這番話可也是赤裸裸的庇護。劉中興面對皇帝這樣的評判,可不同意了。趁眾人不注意,他將右手放在身後,將食指和中指伸直,其餘三指蜷縮起來,衝著金鑾殿的大門口做了個手勢。

很快,把守在門口的禁衛,有一個人悄悄溜了出去。

“父皇,兒臣句句屬實,何罪之有。苦於劉中興等人過於狡猾,一時拿不到足夠的證據,還請父皇再寬限些時日,我一定能找到劉中興勾結青燈會,致使金礦石大量落入他與青燈會的私囊之中。”

皇甫清見自己的兒子如些固執,聽不出好賴話來。自己明明是找個臺階給他下,他去不下,給他豎個杆,他也不知道順著杆子往上爬。心裡暗想,“風兒,啊,風兒,你這是自己找苦吃,當著文武全臣的面朕也不能過於包庇你。是該讓你吃點苦頭,磨磨心性。”

想到這裡,皇甫清向前探了探身子,“皇甫藍風,你實屬頑冥不化,你口口聲聲稱劉太尉和杜御史盜採金礦,又與青衣閣,青燈會的有勾結。卻又拿不出有力的佐證,實在令人懷疑你動機不純。朕責令你去廷尉府說明情況,在廷尉府大牢裡好好反省。什麼時候想明白了,給劉太尉和杜御史兩位愛卿賠罪,方可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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