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據蔡同安瞭解到的,煉製好的屍體,無論是屍士,還是屍魁,不能離屍身的操控者百丈,最長離開時間不能過兩日。若離開久了,或離開遠了,會發生屍變,不再受煉屍人的控制。

既然推斷東方普還在城中,那些挖金的屍士,還有在山頂截殺他們的屍魁,也必定在京城中。段振華派出侍衛,四處打探。必竟,一百多具會行動的屍體,在大山就好隱蔽,在城鎮中,隱藏的再好,也會有露出破綻的時候。

功夫不負有心人,三天的功夫,已經有了眉目。

別看融王府的侍衛隊不過百人,個個訓練有素,是能以一抵十的好手,裡面也不乏象段振華和常雲這樣的一流高手。經過這百十人的暗中搜查,發現一棟離杜御史府不遠的破敗宅子有問題。

這棟宅子,與杜府後牆相連,也就是說,與杜柄山的府邸只有一牆之隔。原是一家富商在京城的住宅,後因家道中落,無人打理,也就變成死宅。

坊間傳言,說這棟宅子鬧鬼,沒有人敢買,一直閒置著。

兩個暗訪的侍衛,恰巧路過這棟宅子,其中一個多看了一眼門上的鐵將軍。察覺出不對,原本多年以來,大鐵鎖表面積的厚厚的灰塵,沒有了。再仔細看,破敗的大紅門前,多了不少腳印。兩個侍衛就悄悄翻牆而入,進了院子裡。

院子裡,四處散落著殘枝落葉,茅草長了半人高。有風吹過,陰森森的。象是茅草中藏了什麼鬼怪。進到這院子裡,饒是兩個大男人,也覺得脊樑溝發涼,有些瘮人。

茅草中倒是沒有藏什麼鬼怪,正房裡卻有稀奇古怪的東西,一排排站著成行成列,身披白布單的“人”。看著外形象是人,上半身被白布單遮著,看不到。令侍衛奇怪的是,這些白布單下面的東西,並非是一動不動的,每隔半個時辰轉半圈。

看著這種怪異的情形,兩個大男人也沒有敢進去。當然,之前蔡大爺有交待,若發出異樣,有可能是屍士存身之處,不能輕舉妄動,要及時回府稟報。

這裡是東方普的屍士嗎?確實是。自皇甫藍風被抓入獄後,東方普心裡緊繃的弦鬆了不少。據他所之,放眼整個楚城,除了皇甫藍風,給讓他有威脅感的人,還沒有出生。既然皇甫藍風進了天牢,他也可以輕鬆幾天。

換做往日,他應該每隔兩個時辰,要來屍士處看看有沒有異常,念幾段咒語,尤其是定字咒,以免屍體變生異象。他這兩天偷懶了,每天才來一次。也讓皇甫藍風等人有機可乘。

天道酬勤,這個道理用在哪裡都有理。偷懶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勤奮,可能回報不能立時見到,會厚積薄發,或是沒有回報,但懲罰卻在不知不覺中遠去。人,千萬不要偷懶。東方普的稍稍鬆懈,不久後,他就受到懲罰,付出偷懶的代價。

兩名侍衛將情況向蔡同安等人做了彙報,蔡同安和皇甫藍風選擇在晚上悄悄潛入宅子。掀開白布單一看,果然是站立的屍體。一數,不多不少,整整一百零一。也在屍士中,發現了陳胖子。臉形沒變,身體瘦了三圈。活著時的陳胖子,沒有變瘦。死後,實現的變瘦的夢想,身上的肥肉被東方普練成屍油。

眾人對陳胖子沒有半分的同情,他是自做自受,助紂為虐,活該。

“皇甫藍風料想,這些屍士裡必定有常雲的父母和妻子。可惜,皇甫藍風並不認識。

“大爺,有沒有什麼辦法,將這些屍體帶走?”

皇甫藍風問道。

蔡同安搖搖頭,“一百來具屍體,咱們若是帶走了,勢必會引起東方普的注意。他是可以控制這些屍體的,和沒有痛覺的屍體纏鬥,可不是件什麼容易的事情。還有十名屍魁,也不知道東方普將他們藏在何處。屍魁的厲害,你是見識過的。無法帶走。即使,我們全部帶走,他們脫離東方普掌控時間長了,會屍變,到時,恐怕場面更無法收拾。”

“也不能留在這裡,已死之人,還留在世上,本就是有違天地之理,會帶來禍患。”

“帶又帶不走,留又不能留,大哥,那咋辦啊?”

嚴明安晃著大腦袋問道。

“燒掉,唯有燒掉,一把火付之一炬,他們也可以投胎,輪迴轉世。”

蔡同安說要燒掉,皇甫藍風是同意的,他也這麼想的。只是,如果燒掉,常雲父母和妻子的也一併燒掉了,混在一起,常雲連個念想也斷了,太殘忍,對他。

“常雲,常雲,常雲……”皇甫藍風在屍體中穿行著,低聲叫著常雲的名字。

眾人不解,段振華想攔下,擔心暴露行動。被蔡同安阻止。

只見皇甫藍風往返在屍體陣中兩遍,有三具屍體有了異動。腦袋隨著皇甫藍風轉動著,他走到哪裡,那三個腦袋就轉向那裡。

皇甫藍風抬手,將這三具屍體頭上頂的白布單扯下,露出的腦袋慘不忍睹,臉上已經腐爛或是碰爛的,不成樣子。不過,能看出是兩婦一男。

“段振華,帶走這三具,其餘的就是焚燒。”

段振華彷彿也明白皇甫藍風是什麼意思,將三具屍體用白布單包好,扔給嚴明安和金玉安各一具,他自己抗了一具。

皇甫藍風也不過是想碰碰運氣,賭一把,沒想到人死後,還有意念力,對自己關心的人念念不忘。人的確是一種神奇的物種。

從一間破爛的廚房中,找到兩罐子油,澆在屍體上,又撿了些柴火。董平安將手中點燃的火摺子拋到澆了油的柴火上,瞬間火勢起。融王府裡的人,竄上屋頂,在火勢燃燒大前,離開現場。

等東方普趕到現場,火勢已經無法控制。這些屍體,不需要吃喝,不怕疼痛,就怕火。一場大火,將東方普多年的心血焚燒殆盡。他只能氣地連連跺腳。

巡邏的兵丁們發現起火,鑼聲四起,待大火撲滅,整棟院子已被燒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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