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清眼睛時而閉上,時而睜開,“福祿,朕要閉關三月,擬旨。朕閉關期間,朝中事務交由融親王處理。”

對皇帝的決定,朝野上下,宮中內外,皆驚額不已,就福祿沒有吃驚,趕緊的擬好了聖旨,請皇帝龍目御覽。

很快,早朝時,皇甫清將自己要閉關三月,由融親王代理主持國事的告訴了眾朝,並當重宣讀聖旨。皇甫藍風接過聖旨時,也是滿眼的狐疑和難以置信。

想不明白,自己的父皇這好端端的,閉關修行又是為了什麼?況且,玉如意、杜柄山的死,讓盜採金礦案,變成無頭懸案,目前正是破案的關鍵時刻,父皇怎麼會想起閉關。還一閉,就是三個月。等他出關,已經是秋季節了。

今日早朝,皇甫藍辰沒有上朝。不是他不想開朝會,是他想,而不合規制。皇帝親口封他為和王,紅口白牙,封的不假,但還沒有舉行封王典禮,只能說是個名義上的王爺,還缺點什麼。只有封王典禮舉行過後,他才能由一名皇子,變成可以參朝議政的王爺。

金鑾大殿上,朝會還沒有結束。金鳳宮裡的劉皇后,和華宜閣中的皇甫藍辰,已雙雙得到訊息,皇甫藍風要代為主持國事。劉皇后還好,必究老道一此地,能沉住氣。皇甫藍辰可就不幹了,衝出華宜閣,直奔金鳳宮,與母親商量對策。

劉皇后雖然能沉住氣,但心情也極為複雜。由皇甫藍風代理主持國事,這是皇后在象臣子們釋放訊號。說明他有意要立皇甫藍風為儲君。皇甫藍風在朝中沒有強大的勢力,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一旦皇帝的心意明瞭,或是讓臣子們猜出他想立誰為儲君,皇甫藍風想要的勢力自然也就有了。

久在官聲上浸淫者,情商個個極高。皇帝意思已經如此明顯,他們自然知道接下來皇帝應該是誰的。肯定拼了命的巴結此人。朝中的中立派,或是皇后派裡一些興趣棋不定者,則會紛紛投入融親王麾下,他的勢力自然會越來越強大。

劉皇后得到訊息,來房中來回踱著步子。

“母后,怎麼辦,怎麼辦?父皇這是什麼意思,讓皇甫藍風代為主持國事。這不等於告訴世人,他心中屬意的人選是皇甫藍風嘛。”

皇甫藍辰坐在椅子上,氣呼呼的。

劉皇后走到兒子面前,停下來,“辰兒,莫急。以母后推測,定是皇甫藍風除去屍魁,有功,得了你父皇的歡心。你也知道,杜柄山是你舅父的人,他膽敢窩藏屍魁和東方普,即使查不出與你舅父的關聯,你父皇也會覺得心裡不安,你是因此受到牽連。”

“母后,我們決不能讓皇甫藍風得逞。父皇閉關修行的三個月裡,他若主持國事,他的勢力會很快倍增。到時,我們若想再搬倒他,談何容易。”

“辰兒,沉住氣。你說的這些母后更明白,君無戲言,你父皇說出的話是金口玉言,旨意已經宣佈,想改勢必登天。”

“登天我也要登一次,絕對不能讓皇甫藍風大權獨攬。”

母子兩個人正在商量對策,聽到杜波的聲音在外響起。

“娘娘,萬歲爺駕到。”

母子二人相視看了一眼,不明白皇帝下了早朝不去用早膳,先跑到金鳳宮裡做什麼。

娘倆個趕緊的正了正衣服,到宮門外迎接。

“辰兒也在這裡。”皇甫清看見劉皇后身後緊緊跟著的二兒子,臉上浮起笑容問道。

“兒臣給父皇請安,回父皇,兒臣是來給母后請早安的,正準備離開。”皇甫藍辰在自己的爹爹面前,向來表現的較為收斂,恭敬。

“臣妾給陛下請安。”劉皇后也施禮請安道。

“免禮平身。正好,朕今日要在金鳳宮用早膳,辰兒不必走了,陪父皇和母后一起用膳。”

皇甫清的話倒是正稱了兒子的心意,皇甫藍辰也想著找機會套套父親的話,看看他心裡是怎麼想的。

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飯,只有他們三個,今天尚屬首次。以前也有這種共進膳的情況,但均有其它的皇子或公主在場,今天這頓早飯吃的倒是素淨。

皇甫清吃的不少,劉皇后兩母子有心事,只是拿著碗筷應付幾下。更多的是給皇甫清佈菜,舀粥。

劉皇后正想著如何開口問皇甫藍風代理主持國事的事情,她此時如果先問了,無疑是在告訴皇帝,她在朝會上也安排有眼線。

皇甫清將手中的粥碗放桌上一放,宮女遞過絹帕擦了擦嘴角,說道:“還是金鳳宮裡的早膳好吃,朕好久沒有吃這麼飽了。”

“陛下若是喜歡,臣妾自明日起,就日日備好早膳,請陛下來用。”

“這個好,不過,明日起就不必了,還得三個月以後,九十日後才行。”

“陛下剛剛還誇讚臣妾宮中的早膳好吃,這會兒子怎麼又嫌棄了,要九十日後再來吃。臣妾心傷了。”

劉皇后故意做也一副受傷的表情,惹來皇甫清的安慰和解釋。

“哎,哎……,愛妻誤會了,朕是巴不得日日來吃的,只是,自明日起朕要閉關修行三個月,整整九十日,所以,才說九十日後再來吃。”

“陛下要閉關?這好端端的要閉什麼關?”劉皇后故做驚訝的說道。

“朕也是受天命而閉關修行,昨夜太上老君託夢於我,讓我好好研習道家經集,朕不敢不從。再者說,現在國泰民安,屍魁已然被風兒盡數除掉,朕也正好修身養性一些時日,好好提升自我。”

“陛下,你可要三思。閉關修行是好事,不假。但是,雖說楚國在陛下的治理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無大事發生,但是,國不可一日無君,陛下這一閉關整整三個月,國家大小事務可如何處理?修行自在人心,又何須閉關打坐?”

“愛妻說的有理,考慮細緻。朕已經想過了,閉關這段時間,國家事務暫交由風兒代為主持處理,風兒為人處事沉穩,應該無大礙。”

“陛下,萬萬不可。融王雖然穩重,但也不過剛滿二十歲,怎麼能擔此重任。朝中大臣,哪一位不是人精中的人精,與這些人共事,斡旋縱橫,少不了些手段。融王歷事尚淺,將如此重擔將到他身上,萬一有個失閃,追悔莫及。”

此時,宮女們已經將殘羹剩飯撤下,換上香茗。

皇甫清呷了一口茶水,問道:“愛妻有何好的想法?”

“依臣妾愚見,不妨多指定幾個輔助的閒賢,協助融王爺處理國事。再者說,辰兒也已成長,又封了王,可以協助他的皇兄處理事務。也正好,讓他們兄弟二人多親多近,互為膀臂。古語云:兄弟同心,齊力斷金。”

皇甫清聽劉皇后這麼一說,點點頭,扭頭看向自己的二兒子,問道:“辰兒,你生性好動不好靜,如何讓你協助風兒,共同處理國事,你可願意?”

一聽父皇這麼說,皇甫藍辰心裡一萬的願意,一千萬個願意的很,即使再願意,也不敢將自己的想法表現在臉上,只能喜形於心。

“父皇,兒臣少時頑劣,今已成年,封王,理應為父皇分憂,為江山社稷出力。兒臣願意。”

“好,好,朕的兩個兒子就是朕的左膀右臂。有你們,朕心當自安,統一華夏大業必成。”

皇甫清很是欣慰的衝兒子笑了笑,抬手拍了拍兒子的肩頭,“好孩子,好孩子,朕心甚慰。”

“至於輔助的大臣嘛……”皇甫清想了想,對劉皇后說道:“愛妻,你看由劉中興和張治林輔助如何?”

“陛下英明,他們二人均是幹國的忠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定然會全力為之。”

劉皇后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恨極了張治林。“張治林,一個小小的狗奴才,竟然敢對本宮陰奉陽違,早晚本宮是要出這口惡氣。”

劉皇后也打定了主意,要趁皇帝這次閉關的機會,剷除張治林。

皇甫清又下了一道旨意,算做是之前的補充吧。這次旨意中明確融親王代理主持國事,廷尉張治林、太尉劉中興及和王共同輔助。

皇帝這個旨意下的有意思,經過三堂會審一事,朝野上下均知道張治林站了融親王的隊,與皇后幫撕破了臉。張治林與融親王一派,劉中興與和王爺一派,大傢俬下議論,應該有好戲看了。

皇甫清說到,還真就做到。第二日起,做不在上早朝,將自己關在乾龍宮中,不再外出,一日三餐也是由人送至門口。他的房中,任何人不得進入,包括福祿在內。

前幾日,朝會上倒也相安無事。沒有人主動找事,大家提出的全是一些日常的事務,比如哪裡有有患需要賑災,哪裡發生蝗災,何處需要修繕工事,等等,諸如此類事宜,皇甫藍風一一得心應收,處理的極為得當,不比皇帝處理的差,甚至一些地方恰到好處,有過之而無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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