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堂會審前夜,多方勢力各顯其能,都沒有閒著。

杜波代表皇后,連哄帶嚇的,將重禮送到張治林手中。帶著幾個小太監回金鳳宮覆命去了,他將與張治林碰面的經過,一字不漏的說給劉皇后。

“杜波,依你看,這個張治林會不會還有其它心思?”

劉皇后心裡總覺得有些不踏實,她知道張治林與自己的哥哥劉中興素來來合,雖說是同殿為臣,卻一直貌合神離,不是一路人。她也曾經試探著拉攏過張治林,均碰了軟釘子,心裡一直為此事不樂。

沒有想到,派杜波此次去給張治林送禮,他竟然收下了,還收的挺痛快。劉皇后心裡有些不落實地,惴惴不安,便問詢杜波的意見。

“娘娘請放心,他既然敢將這麼重的禮物收下,就必定存了要依附於娘娘的心。要不然,借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收下如此重禮。張治林這廝,如果收了禮,不為娘娘辦事情,他也得掂量掂量他自己的份量,如果敢如此戲耍金鳳宮,他的前程還要不要了?”

聽杜波這麼一說,劉皇后不由自主的點了點頭。“但願如此吧,想來他不過是一介武夫,不會有太多的花花心思。如果他敢戲耍本宮,本宮定然要他好看。”

說到這裡劉皇后,銀牙一咬,用力將手中絲帕扯為兩斷,一分為二,臉上露出些許猙獰之色。

“娘娘,時辰不早了,早些歇著吧,保重鳳體要緊,不要為這些撈什子費神。量他張治林,也跳不出如來佛的手掌心。”

杜波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拂塵遞到身邊小太監手中。自己則款款扭著老腰,要了鳳床旁,給劉皇后鋪床放被,真是一個很有眼力架的狗奴才。

伺候劉皇后安眠,杜波退出去,又叮囑了值夜的小太監幾句,夜裡驚醒點,聽著房中的動靜,諸如此類云云,才回到自己房中去。心裡樂呵呵的,覺得自己今天給皇后娘娘辦的差使非常妥帖。想著,事成後,皇后娘娘定然會重賞於他,說不定把自己垂涎以久的小宮女安心,賞給自己做對食。

杜波懷揣著美夢進入了無邊的夢鄉。

躺在鳳床上劉皇后依舊難以安枕入眠,輾轉反側了半天。皇帝對待皇甫藍風和皇甫藍辰的態度有了區別,外人也許感覺不到,但是,她,劉妙忻,皇甫清的枕邊人是清清楚楚感覺到的。

皇帝性情多變,令人捉摸不透。儘管如此,十六年以來,他對自己的寵愛並未減少,反而是有增無減。試問後宮裡新進的嬪妃,個個年輕貌美,比自己嫩上百倍。皇帝還能將自己放在心裡,她也已經算是很欣慰。

但是,這還不夠,她不僅僅想做皇后,還要做皇太后。皇位只能是她兒子的,凡是阻擋他兒子登基的障礙,她統統要清掃掉,絕不手軟。捫心自問,自己的兒子確實很優秀,但總是比皇甫藍辰差了那麼一丟丟,一絲絲的。

劉皇后在鳳床上輾轉反側一個多時辰,才慢慢入睡,稀裡糊塗的,又做了好幾個夢,隱約記不清夢境,唯記得有個畫面是兒子身穿龍袍,衝她微笑。

張治林送走杜太監,衝著杜波一行人遠去的背影重重冷哼一聲,轉身回到房內。三個嬌滴滴的美女還在等著他,見他進來,一個個象見了蜜糖的蜜蜂,一個勁的往他身上黏。左一個大人,右一個統領,是個男人聽了骨頭也會酥掉。

若換做往日,張治林也是色鬼中的餓鬼,早就左擁右抱,跌進溫香軟玉中去了。今天卻不同往日,人和物收是收下了,他卻是不敢動的,一想到明天的三堂會審,他的太陽穴就隱隱做痛。

皇帝的心思令人難以琢磨,但是,他跟在皇帝身邊十多年,憑直覺也多多少少有些感覺。他這次認定了融王爺皇甫藍風,他決定要賭一把。情勢已經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上,此時,他也不得不做出最終的選擇,要站隊了。

張治林用力推開掛在自己身上的三個女人,“去,去,去,滾一邊去。老子今天沒有心情,都滾。”

張治林極其粗魯的舉動嚇壞了三個嬌滴滴的美嬌娘,一個個花容失色,還有一個被嚇哭了,三個美女一時間尷尬的愣在那裡,不知所措。已經被送給張統領,現在主人讓她們滾,她們也不知道應該滾到那裡去。

有個膽子大的女子,鼓起勇氣,怯聲聲的說道:“大,大,大人,讓我們往哪裡滾?”

張治林有些煩躁的心緒,倒是被這女子的話逗樂了,“也是,這半夜三更的,你們能往哪裡滾?明天還有用,先暫時留在廷尉府裡。”

張治林沖著門外吼道:“來人,把她們帶到東廂房,安置下,派兩個機靈的,看好了。“

話音一落,進來兩個校尉,做出請出去的手勢,帶著三個女子奔向東廂房。

張治林睡意全無,長滿老繭的手撫過三個托盤上的寶物,覺得可惜,又覺得惋惜。回到自己臥榻之上,來回的烙餅,就是睡不著。天近將明時,才打了個小盹。

劉中興則不然,等在皇宮門口的家人,聽回宮的杜波說張治林收下禮物,立刻回太尉府稟報了劉中興。

劉中興聽說張治林收下重禮,心裡樂開了花,他判定張治林已經偏向皇后這邊,也就是選擇了二皇子皇甫藍辰,覺得明日三堂會審之事,已經有六成把握在手。

為了保證十成十的把握,他又將主意打到玉如意身上。他親姨母的女兒,他自己的親表妹。只要玉如意一口咬定,是皇甫藍風威脅玉氏一族為他鍊金,皇甫藍風的死期也就到了。

如何能和玉如意接上頭?劉中興暫時也沒有更好的法子,玉如意已經被押在大牢之中,如果他夜入大牢,恐怕會引起別人的疑心。如何與玉如意接上頭呢?想了半宿,也沒有想出好的法子。劉中興最後打定主意,待明日三堂會審時,伺機而動,找機會暗示玉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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