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尼德看著祈舟,緩緩開口:“你……想要什麼?”

“索爾茲特死了。”祈舟的手插進口袋裡,用腳踢著地上的石頭,聲音低沉,一字一頓:“我要‘原液’,很多很多,而且不要錢的‘原液’。”

溫尼德放下心來,點了點頭。

有軟肋的猛獸再怎麼兇猛,也是被套了項圈的困獸。

雖然現在的他搞不到“原液”,但是他大可以拿這東西吊著這小孩,如果這個小孩足夠厲害的話……

溫尼德的眼睛閃過名為野心的暗光。

“可以,但是你也知道的吧,之前的我沒資格碰那個,那玩意只有堂主才有。”溫尼德說道,他凝視祈舟的臉,試探著說道:“我只有真正成了堂主,才能幫你搞到拿東西。”

“那就先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坐上堂主的位子。”祈舟輕輕嘖了一聲,漠然道,“科瑞恩的情報我已經給你了,該怎麼做,你看著辦。”

他略一停頓,壓低聲音:“放心,我會看著你的。”

話音未落,祈舟縱身一躍,一息之際,身影便消失在窄巷的牆頭。

溫尼德神色複雜的站在原地。

小孩的這句“看著你”,既是“利誘”,也是“威脅”。

他思考了很久,但最終還是朝著科瑞恩駐紮的區域走去。

……

流星街就這麼大點的地方,好地方都被四個長老佔完了,剩下的資源少的可憐,還得拿命去扒拉。所以哪怕只是為了活著,外區的人也會為了物資搶個頭破血流。

外區大大小小的幫會幫派數不勝數,每天都有無數幫派成立,也有無數幫派毀滅。

溫尼德與科瑞恩,自白鷹會成立開始,他倆就是死對頭。所以當他走入科瑞恩的藏身之處時,臉色灰敗坐在角落裡的科瑞恩,連眼神都沒變。

他頹敗的坐在地上,眼眶青黑,抬頭與溫尼德對視。

手臂的傷口讓他幾乎沒了戰鬥力,在流星街這種地方,受過重傷又落了殘疾的人,就幾乎沒什麼機會活下去了。

身體殘廢了,手裡也無人可用,這幾日他甚至不敢閤眼,已然瀕臨崩潰。

而此刻,溫尼德的到來,是壓死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溫尼德看著他,笑了:“你的人呢?”

科瑞恩的嘴角掛著冷笑,目光如同怨毒的蛇,死盯著溫尼德:“你不是已經知道了麼。”

聽到科瑞恩的話,溫尼德的眼睛眯起來:“隨便問問嘛,比較保險。”

科瑞恩嘲諷的笑了一聲,不知道是在嘲諷他,還是在嘲笑自已。

而溫尼德臉色微變,眼睛裡的志得意滿也在瞬間淡去,變得複雜起來。

牆角里的科瑞恩,坐著的地方,血沿著他的身體,在地面上緩緩匯聚成一灘血泊。

他將一柄捲了刃的匕首插進自已的心臟。

“我……不會……落在你手裡……”科瑞恩的臉色從暗紅變成了慘白,他的聲音也逐漸的低沉下去:“讓你……看我的笑話……”

他的氣息,隨著他的聲音一起逐漸消失。

溫尼德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地上坐著的那個死對頭,不知為何,他忽然渾身發冷。

他站了很久才邁起腳步,朝著科瑞恩慢慢靠近,直到他伸手摸了科瑞恩的頸項動脈,繃緊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他抬頭看向房子外面,喊道:“喂,你要我做的,我做完了。”

祈舟現身,站在門口。

他同樣盯著坐在血泊裡的那個人,那個教他學會第一條“流星街生存法則”的“老師”,他難以描述此刻他的心情。

這個人間接死在他的手裡,讓他完成了作為“獵物”對“獵人”的反殺。

他也算學成了。

祈舟轉過身:“埋了吧。”

溫尼德:“……”

一路毫無聲息跟隨他的小孩,出現時毫無預兆的小孩,讓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與前所未有的,對未來的憧憬。

……

祈舟站在破房子的房頂上,手插褲兜,默默地看著溫尼德挖坑埋人。

溫尼德填上最後一鏟子土,將鏟子丟到一邊,抬頭與祈舟對視。

看他忙完,祈舟一躍而下,落在他前面,開口問道:

“你有沒有不服管的手下?我可以先幫你解決掉,免得你還沒正式上任,手底下人就跑光了。”

溫尼德一怔,定定地凝視祈舟,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著他,複述他的話:“先幫我解決掉?”

“啊。”祈舟彷彿聽不出來溫尼德語言裡的懷疑,自顧自的說:“把他們都喊到你那裡吧,不跑的再去找。不然一個一個跑怪麻煩的。”

溫尼德沉默,緩慢而堅定的點頭,志在必得。

回到他自已的地盤之後,他喊了自已手下的幾個人,讓他們去叫幾個小時前還跟他是平級的“手下”。

祈舟站在他身後,站累了又大咧咧地坐在地上,毫無優雅可言。

“您怎麼稱呼?”雖然是對一個小孩用敬稱,但溫尼德臉上絲毫不顯尷尬和猶豫。

“諾亞。”祈舟回道,“你就當我是你的手下好了。”

溫尼德點頭。

他知道這小孩想拿自已立在前面,但自已也十分需要這個小孩的武力。

那就沒什麼好猶豫的,合作愉快。

不多久,他的人鼻青臉腫的回來了,身後帶著其他幾個小頭目,而那些小頭目身後,同樣帶著三五個屬於他的人。

二十多個人擠滿了溫尼德的地盤,眾人無一說話,氣壓低到冰點。

溫尼德環視眾人,臉色未變,但眼睛裡暗沉下洶湧的怒意。

願意過來,是這些小頭目在“服從命令”;帶人來,是看似捧場實際施壓;而將他的人揍了一頓,則是明晃晃對他指手劃腳的“反抗”。

溫尼德輕輕吸了口氣,讓自已的聲音平靜而冷漠:“還有人沒來,先等一會吧。”

“你他媽有什麼資格讓老子陪你在這等!”

“有話快說,有——”

聽了他的話,小頭目們罵罵咧咧的話還沒說完,如山嶽和海嘯般的壓力便朝著他們砸下去。

明明什麼都沒發生,但……心裡的恐懼要撕裂他們的靈魂,根本動不了,一點都——

“是誰……?是誰?!”

冷汗往外冒,又根本冒不出來。

眾人艱難的移動著視線,他們的目光,落在面色平靜的溫尼德——身後同樣一臉平靜的,手插褲兜的白髮小孩臉上。

那小孩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起來,臉上甚至還掛著淺笑,無聊的一下一下的踢著地面,感受到眾人的視線,他抬起頭,一個一個與他們對視過去。

一隻灰藍色的眼睛,一隻銀藍色的眼睛——唯獨從地獄從黑暗裡爬出來的怪物,才會有這樣的眼睛。

被這樣的眼神盯住,全場無人再敢發一聲,也沒人能頂著這樣的壓力與恐懼,還有勇氣出聲。

溫尼德看向對面在一瞬間就突然安靜下來的眾人,在注意到他們的眼神後,他的呼吸慢了一拍,心臟也漏跳一拍。

他用前所未有的自信聲音,壓抑下根本壓抑不住的狂喜與興奮,強硬道:

“我說,等人到齊,有意見嗎?”

因為太過激動,甚至有些破音。

眾人如同沒聽到那聲破音,靜默而乖巧地站在原地,如同被馴服的猛獸。

溫尼德滿意的笑了,他輕輕抬手示意。

下一刻,壓在眾人頭上的山嶽與海嘯驟然散去,像一陣風那樣煙消雲散,又似從未出現過。

眾頭目:“……”

直到此刻,眾人才發覺自已的後背已被冷汗沁透。

站在那個他們從來都不當回事的溫尼德背後的那個小孩,銀藍色的一隻眼睛變回灰藍的樣子。他像是有點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肘撐在膝蓋上託著腦袋,百無聊賴的看向他們,眼睛從他們身上逡巡著。

被看到的人,無不下意識的屏住呼吸——那種感覺,像是被野獸盯上了,唯一能做的只有期望野獸先吃別人。

無人敢動一下,因為任何輕舉妄動,都會再被那種如山嶽海嘯般的恐怖壓力席捲籠罩。

他們便這樣一直站著,直到太陽一點點的被地平線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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