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急促又紛亂的腳步聲從少年的身後傳來。

“喂——”

跑到髮型都亂了的吉特,衝著少年的背影喊道:“大、大小姐……在哪……?”

他一臉的焦急,絲毫沒注意少年胳膊上將半邊衣服染紅的傷口——或者說注意到了,但完全不在意。

“說話!”

見少年一言不發,吉特抬高了聲音:“大小姐她怎麼樣了!要是大小姐有什麼——”

少年緩緩轉過身。

他與吉特對視的雙目,堵住了吉特沒說完的話。

吉特的視野中,他看到的不是少年本身,而是某個恐怖的、不該出現在這裡的東西。

“我在這……”

聽到了吉特的聲音,阿妮達怯生生推門走出來,猶猶豫豫地開口:“我沒事。”

……

班克羅家族的轎車內,祈舟坐在後排,阿妮達坐在他身邊看向他,一臉的小心翼翼、欲言又止。

坐在兩人對面的吉特盯著祈舟,眼神意味深長,像是在心裡打量他到底是個什麼……玩意。

他瞧了半晌也沒看出來什麼端倪,才打破沉默:

“把外套脫掉吧,看看你的傷嚴不嚴重。”

他補充道:“要是嚴重的話,我就直接讓醫生去你的房間待命。”

“我沒事。”

諾亞在使用這具身體時,不僅幫他解決掉了那個放出系的念能力者,還順帶著治好了臉上和肩膀上的傷口。

……他能使用的變化繫念能力,跟諾亞相比差的太遠了。

甚至他從未發覺,他的念能力凝化出的水,還具有療傷的作用。

但他不好解釋肩膀上那一大攤的血漬,為什麼卻沒有傷口——畢竟他不能向阿妮達暴露“念能力”的存在。

他看著吉特婉拒道:“小傷而已,放著不管也‘馬上就能好了’。”

吉特聽出了他的意思,沒再問下去。

阿妮達卻反駁道:“怎麼可能是小傷?

她擰著眉,目光落在祈舟的肩膀上:“……這麼多的血……”

看她快要哭的樣子,祈舟無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又嘆了口氣:“真是小傷,沒關係。”

見狀,吉特的臉一黑,有點想打斷祈舟的爪子。

“我……”

被摸頭的阿妮達依然不開心,她低下頭:“……要是我不甩開保鏢,你也不會受傷了。”

聽著阿妮達自責的話語,吉特不爽地瞪了祈舟一眼:

“這與大小姐無關,只是宵小之輩眼饞老爺的財產罷了。”

阿妮達沉默著,沒有回應。

祈舟不置可否地聳了聳肩,裝作累了的樣子往後一靠,閉上雙目。

恐怕不僅僅是為了“錢財”。

諾亞出來之後,除了殺人和治傷,還幫他發現了一個人。

看到那個人的時候,此人眼睛裡的恨意和怒火,使得此人看上去像是從地獄裡爬出來也要復仇的惡魔。

他在心中呢喃:“會是我猜的那個人嗎?”

……深夜……

因為身上帶傷,祈舟被放了一晚上的假,不再需要他守夜。

他坐在榻上,睜開眼睛盯著面前的地面。

在他面前,悄無聲息地出現了一個人。

沒人知道這個看上去根本沒有念能力的人,是怎樣穿過層層守衛,來到這裡的。

來人壓低了聲音,也壓抑著殺意:“看到我,你好像一點也不驚訝。”

“啊,因為已經猜到了晚上有人要來找我。”

祈舟笑了笑:“雖然之前不知道是誰,但是現在看來……上次在宿舍裡面,偷聽我跟羅伊談話的也是你吧?”

他一字一頓地念著來人的名字:“葛麗雅小姐。”

葛麗雅:“……”

她吸了口氣,幽幽問道:“我很好奇,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完全是以一個沒有念能力的普通人的身份;那次你沒看出來,我的念能力,應該不會突然失效。”

“有一點運氣的成分吧。那天晚上,我開門之後,很巧的撿到了你的頭髮,”

葛麗雅面不改色:“那也可能是我之前被羅伊先生帶來找你的那次掉的。”

“問題不大。我不在乎是誰。”

祈舟緩聲道:“因為不管是誰,都會在今天晚上來找我。”

“畢竟明面上看我受傷了,想要幹掉我的話,今晚是最好的時機。”

“羅伊先生想抓的那個內奸應該是你,他要去暗殺薩羅家族的人,這個訊息也是你放出去的。”

祈舟每說一句,葛麗雅的臉就黑一分。

祈舟看著她,聳了聳肩:“……你討厭我——或者說討厭所有班克羅家族的人,為什麼?”

“阿妮達好像還蠻喜歡你的。”

聽到“阿妮達”這個名字的瞬間,葛麗雅冷若冰霜的臉色略略緩和,雖然接下來,祈舟的話又讓她的臉色驟冷。

祈舟:“不妨說說你的事情吧。你應該也意識到了,你沒法殺掉我。”

葛麗雅:“……”

她隨手扯了張椅子坐下。

既然計劃已經落空,也有自知之明自已沒法從眼前這看似人畜無害實則心狠手辣的小鬼手裡逃出去,索性開誠佈公的談談。

——她有預感,這個自稱為“諾亞”的小子,來意也絕不簡單。

如果有一線可能,他能成為自已人呢?

“討厭班克羅家族的人需要理由嗎?”葛麗雅注視著祈舟,勾起一個笑容,略帶苦澀,和對自已無力改變一切的無可奈何。

她的聲音很輕:“這裡的人,除了阿妮達之外,哪個不該死?”

“哦豁。”

祈舟難得遇到一個志同道合的“朋友”,他託著腮一副吃瓜的模樣,示意她可以展開說說。

“你應該知道‘原液’吧。”如他所願,葛麗雅開口道:“這群畜生一邊出售這種令人上癮的東西,一邊用‘人’做相關的研究……”

說到這裡,葛麗雅猛然一頓,像是沒法再繼續往下說了。

祈舟沒打擾她,靜靜地等待。

她平復了一會,用極度平靜的聲音繼續:“我曾經的父親……因為付不起毒資,將我的妹妹……送給了研究所,用於交換那種東西……”

她突然笑了一聲,目光穿過牆壁,朝向阿妮達的臥室:“如果我的妹妹還活著,應該就跟阿妮達差不多大。”

祈舟“嘖”了一聲,認真道:“你父親可真是個人渣。”

“是‘曾經’的父親。”葛麗雅冷笑:“在我知道這件事之後,我把他殺了。”

祈舟“哦”了一聲。

“你去過研究所,所以我想問你……見過那種怪物嗎?”葛麗雅說完,又想起面前這個少年也可能是她說的那種東西,糾結了片刻找補道:

“我不知道你的眼睛為什麼也是那樣的,但是那種怪物沒有任何理智可言,只有本能的、對進食的渴望。”

祈舟:“……”

他皺眉:“沒有理智?”

他可以肯定,就算諾亞的眼睛與那種怪物一模一樣,但——

諾亞絕不是她說的那種怪物。

諾亞雖然從不用語言、眼神回應自已,但他絕對有理智,甚至能夠對外界的一切刺激都有所感知。

他只是不願意主動接觸、嘗試任何東西,甚至根本不在意他本身會受到任何對待——就像曾經一切掙扎反抗都無濟於事,所以麻木到不願再無用的反抗。

可……如果沒有“諾亞”,“祈舟”早就死了無數次了。

“諾亞”只會因“祈舟”,才會走出他的世界,來面對他無比厭惡的人間。

祈舟:“……”

他輕輕將手按在心口,這個瞬間,他感覺到無比的難過。

因為他驚覺,“諾亞”每次出現在外面,要面對的依然是隻會帶給他傷害的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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