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逐漸靠近的俠客,祈舟使用了“練”,將自已身體裡的念能力毫無保留的爆發出來。
在“練”的作用下,他的“纏”越發凝練,而“圓”也具備了更大的範圍和敏銳度。
俠客的速度走的不算快。
當看到祈舟的念之後,他碧色的眼睛裡也出現了一抹驚訝的情緒:
“不錯嘛~”
他笑了笑:“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的念能力進步的程度。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呢。”
俠客的手中出現了一個紫紅色的、長著惡魔翅膀的手機:
“不過,想要贏過我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哦。”
與手機一起出現的兩根天線,被他用手指夾著。天線的尖頭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令人心悸的冷光。
他朝著祈舟微微一笑。速度暴增,眨眼間便來到了少年面前,手臂一揮——
“被扎中的話就完蛋了!”
祈舟神色一冷,擰身閃開,當身體跳躍至半空中的那一瞬,他同樣抬起手臂,一道風刃被他揮出,直直朝著俠客斬過去。
“——不能讓他近身!”
俠客的攻勢受阻,沒再趁勢追擊,閃身躲過那一道風刃。
風刃呼嘯著從他身側滑出,斬在地面上,掀起一片沙礫。
“誒,”俠客駐步。
他看著祈舟,疑惑道:“你的念能力不是被團長拿走了嗎?”
他對祈舟突然釋放的念能力感到十分好奇,也不管這是不是人家的機密,直接大咧咧地問道:
“為什麼你還能用這種變化系的招式啊?”
祈舟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猜。”
“你告訴我嘛,我不想猜。”
俠客笑得像一隻狡黠的狐狸,絲毫沒覺得自已的提問有什麼問題。
當然,回應他的是站在原地的祈舟臉上不斷冒出來的黑線以及沉默。
而另一邊,觀戰的一眾蜘蛛同樣對此感到好奇。
窩金抬起胳膊放在腦袋後面揉了揉,直接問道:
“是啊,團長,那小鬼的念能力不是在你這裡嗎?”
“應當說,是他念能力的一部分在我這裡。”庫洛洛平靜地回答道:
“祈舟的有趣之處在於,他擁有的念能力中,存在著我無法透過《盜賊的極意》盜取的部分。”
他身側的派克諾妲聞言,開口問道:“是因為制約——即使盜取了也無法使用嗎?”
“不是。”
庫洛洛緩緩搖頭,目露沉思:
“他現在使用的這種念能力,在第一次帶他回基地之前,我就已經見到過——也嘗試過盜取,但是即使在滿足了發動念能力的四個條件的情況下,依然失敗了。”
“誒?”眾人驚訝:“為什麼?”
庫洛洛抬手捂住嘴思索,片刻後他放下手,緩聲道:
“兩種可能。”
“第一,祈舟現在使用的念能力不屬於他。”
“第二,這個叫做‘祈舟’的少年,並非真正意義上的‘人類’。”
一眾蜘蛛在聽完團長的解釋之後臉上出現了更加疑惑不解乃至懷疑人生的神色。
為何團長說的話他們每個字都聽得懂,但合在一起就聽不懂了呢?
——“不屬於他的念能力”,但是他確實在用。
——“不是人類”?難道是某種能變成“人”的幻獸?也不像啊!
隨著這邊關於念能力的問題逐漸上升到了哲學的範疇;而對戰中的兩人,戰況越發地焦灼起來。
“你小子還蠻能跑嘛,這段時間沒少鍛鍊吧。”
俠客的聲音還未到,他已經第不知道多少次地出現在祈舟的背後,手指緊繃,聚指成刀,朝著祈舟後頸揮下。
“砰”的一聲,祈舟轉身抬起手臂與他的掌刀對擊,肢體接觸的瞬間,兩人又一觸即分,退至兩側。
“幸好我躲得快。”
俠客聳了聳肩,他看著祈舟裹在拳頭上的念火,笑道:“要是被你那一拳打中了,大概會疼上很久吧。”
祈舟收掉念火,哼了一聲:“要不你挨一拳試試?”
“才不要。”
俠客笑了笑,但眼底卻不見輕鬆。
這小子比之前難對付多了。
他的“圓”比一般人的“圓”,範圍大了很多。雖然自已很想將天線扎進他身體內,但只要稍稍靠近,就會被他滑不溜秋的躲開。
還有他能使用的四種元素的力量,威力可能不算強,但勝在冒出來的角度過於刁鑽,稍有不慎就會被打到。
一旦被打到——
俠客想到這裡,目光與祈舟對視——這個小鬼滿含殺意的眼神可不是在開玩笑的。
他在抱著“會死一個人”的決心跟自已打,要是被他抓住了機會,說不定自已真的會死在他手裡。
雖然自已有能穩贏的底牌,但自已並不喜歡用那個。而且,團長的意思,應該也只是想看看這小鬼的極限在哪裡吧。
俠客忽然笑了。
比之前快了數倍的速度,讓他瞬間就消失在祈舟的視野中。
觀戰中的瑪奇開口道:“終於認真起來了。”
“切。”飛坦不屑道:“對付一個小鬼還用了這麼久,就算他不是戰鬥組的,也太慢了點。”
聞言,庫洛洛轉頭看了飛坦一眼,笑了笑,沒說什麼。
風聲被極速接近的人裹挾而來。
而祈舟站在原地,一動未動,甚至將自已的圓主動收了回去,只維持在身側半米的位置。
祈舟能夠感覺到,天線的冷光已經對準了他的脊背。
在這個瞬間,祈舟低喝一聲,全部的念能力灌入雙腳,狠狠地向地面踩下去。
隨著他的動作,出現在他身側的俠客,眼中劃過驚愕的神色:“什——”
他腳下的沙礫,在這瞬間像是從底層抽掉了那樣,陡然陷下去。
隨著下陷的流沙,猝不及防之下,俠客失去平衡,身形一頓。
而他未及調整,祈舟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你沒發現,你跟我聊天的時候,我一直站在這裡沒動嗎?”
戰鬥的場地選在沙漠上——祈舟的念還做不到瞬間瓦解岩石,但讓沙子流動,倒是沒什麼問題。
這就是他一直在創造,在等待的機會——
攻擊和防守的角色在瞬間互換。
泛著青色光芒的三稜刺,從少年的衣袖中猛然拔出,以即使用了“凝”也無法看清的速度,刺向俠客的心臟——
而下個瞬間,祈舟的身影,出現在了沙坑的另一側。
祈舟還維持著攻擊的動作,握住三稜刺的手指尖的力道大的要將握柄捏碎。
已經蓄力到極限的,絕對能讓他報仇雪恨的攻擊,緩緩消弭。
他冷眸站在原地,附在三稜刺上的念緩緩散去。
一切歸於平息。
而站在半米高的沙坑中,俠客的臉上再也沒了戲謔的意味。
他手裡握著的天線,距離他自已的身體,也只剩下一毫米的距離。
——在強烈到極致的死亡預感下,只差一點,他就要動用這張他討厭的底牌了。
他握緊了天線,天線在他手中消失。
他從沙坑中跳回地面上,面對祈舟,重新審視這個前一秒還沒怎麼被他放在心上的小鬼。
還有他手裡,泛著冷光的三稜刺——這把自始至終都被少年隱藏起來的致命的武器。
他盯著神色逐漸平靜下來,眼底殺意也緩緩褪去的少年,在心裡嘆氣。
這個叫做祈舟的少年……從頭到尾,都變得不一樣了。
不遠處,一眾觀戰的人沉默著無人開口。
變故來得太快,原以為是貓戲老鼠的戰鬥,沒想到小老鼠忽然長出了能刺穿貓咽喉的獠牙。
庫洛洛笑了笑,他的手中,黑色封面的《盜賊的極意》緩緩合起。
他瞥了一眼身後同樣認真起來,重新審視祈舟的一眾團員,滿意的笑了笑。
“可以了。”
他朝少年溫和地開口:“歡迎,8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