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南宮玲佩堅持要入宮探望,南宮峰若不想硬著她來便答應了。

兩人一同入了宮,先去清心殿見了南宮政。

近幾夜南宮政都睡不安穩,想來在清心殿能好些便一早來了這,見兩人也如此早便來了倒是意外。

“表姑父。”南宮玲佩笑著看著他,與往常一般走到他旁邊,南宮峰若站在一旁看著她的動作,見南宮政無甚大怪便也默許了。

南宮政細細看了看她,嗔怪道:“出去受罪了?本就不大一人又瘦了。”

“沒有,佩兒吃得好也玩得好,許是表姑父太久沒見著佩兒了,將佩兒想胖了不是?”

“你也得胖著點才能讓朕看著你是胖的,不是現在猴似的。”南宮政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她笑了笑,轉眼看向那幾排牌位,“表姑父……來看太子?”

她看了一眼那塊新的牌位,大抵是不敢多看,比起那塊無名碑,這塊上面附字的牌位更讓她難受。

南宮政默了會兒,看著那牌位點了點頭,道:“你們也給他上上香吧。”

兄妹二人接過李宗遞來的三柱香,拜了幾拜便都給南宮峰若去插上了。

“清心殿好啊,這裡都是朕的親人,朕來這待著心裡也順了些。”南宮政道,看著上面那許許多多的牌位和先帝那幅畫像愣神,一時所有的回憶都湧上了心頭。

“表姑父,節哀。”南宮玲佩了無生氣說著:“他們都不希望表姑父傷神。”

“朕知道。”南宮政收回視線轉看向南宮玲佩,“你也一樣,該吃該喝,一樣都不能少。”

“佩兒當然不會少吃少喝,那麼多好吃的等著佩兒呢。”南宮玲佩笑笑瞧著他,笑意不達眼底。

幾人心照不宣在清心殿待了半刻,待出殿之時天幕已是破曉,清晨溫和的陽光灑在身上哪哪都是舒坦的。

“表姑父,佩兒想帶兄長去看看錶姑母。”南宮玲佩一踏出殿門便請求。

南宮政頓頓想著,默了片刻轉身朝御書房去,道:“去吧,好好勸勸你表姑母,待朕處理完朝務也會去看看她。”

“好。”

惜雲宮內,何惜雲依舊躺在榻上,氣色雖是不顯但總歸比起之前要好了不少。

“皇后,南宮將軍、郡主來看你了。”劉嬤嬤走到她身邊低聲說著,見她慢慢睜開了眼睛又是一喜,趕忙扶著她坐了起來。

屏風後兩人行了禮,何惜雲向劉嬤嬤招了招手,片刻便見兩人從屏風後走了過來。

心中已然寧靜的南宮玲佩看到床榻上的身影心頭一沉,恨恨掐著自已手心的肉才不讓自已落淚哭出來。她強裝鎮定走到何惜雲身旁跪蹲著,抬手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勸道:“表姑母,晉兄長定是不希望你如此哀傷,聽佩兒的,好好吃飯、好好休息,晉兄長才能安心。”

何惜雲勉強一笑,“難為佩兒半途折回來勸慰表姑母。”

南宮玲佩搖了搖頭,見著何惜雲這個狀況心中亦是酸澀不已,但她得忍著,她向他保證過了不能再為他落淚了。

“晉兒在時最常唸叨的便是你,怕你嫁到宮中不適應,還讓太子妃多給你準備了些民間的玩意兒,那一箱箱的都擺在東宮中,你得空就把那些抬走吧。”何惜雲手撐著榻邊直起身,輕聲囑託道:“你也莫要辜負了晉兒的好意,與鄞兒在宮中好好過著。”

南宮玲佩低眸點了點頭,拿起一旁的熱粥攪了攪遞到她面前,“表姑母定是還未吃飯,佩兒都吃了好多了,表姑母也吃些好嗎?”

何惜雲定定看了她半晌,微微笑著直起身來拿過她手裡的碗,一勺一勺吃了下去。

那粥是清甜的,但她嘴裡是發苦的,吃什麼都是苦的,吃著吃著那淚便不聽使喚地滴到了粥裡,她索性也不吃了。

“可以了。”何惜雲拿起帕子擦了嘴角殘留,“佩兒扶表姑母起來洗漱,陪表姑母出去走走。”

“好。”

幾人走出了惜雲宮,繞過了長長的廊道,行至宮道上,所見之處皆是紅磚綠瓦,偶爾也能瞧見那一兩隻攀出牆頭的綠枝條,鳥兒在上空盤旋著,好生快活。

走著走著便到了御花園近處,幾人還未進去便見南宮政一行人從前頭正要走過來,南宮茹也從另一邊到了何惜雲身後。

見這兩方人來,南宮峰若拉著南宮玲佩站到了一旁。

“母后。”南宮茹走到何惜雲身邊,扶著她走向南宮政。

“陛下。”

幾人恭恭敬敬行著禮,南宮政則是走過去牽著何惜雲的手,欣慰道:“皇后該出來走走了,這滿園景色總得有人賞不是?走,朕與你同去賞賞。”

何惜雲笑著點頭,牽著南宮政的手向御花園走去,李宗帶著一行人跟在身後,另外三人沒跟上去。

他們站在原地看著前頭幾人慢慢走去,心也鬆了些。

見人沒了身影,任務也完成了,南宮玲佩向一旁的南宮茹行了一禮,道:“茹阿姊,若是無事,我便與兄長先出宮了。”

“等等。”南宮茹向她走近幾步,語氣平淡道:“也怪不得他們都疼你,能讓母后出門走走的也只你一人了。”

她伸手向婢子拿來了一個木盒遞給南宮玲佩,“這是太子在時託我讓駙馬尋來的,好似是要給你的新婚之物,現在給你算是物歸原主了。”

南宮玲佩頓頓接過木盒,道了聲謝。

南宮茹看向兄妹倆,淡漠道:“無需謝我,這是皇兄的心意。以後若是有事難辦,便到沁陽公主府去尋我,能幫的阿姊定會幫忙。”

“還有,莫再傷神了,好好過自已的。”

“多謝公主。”南宮峰若替著愣神的胞妹躬身一禮。

兩人走在宮內道上,南宮玲佩捏著那個木盒,視線也一直落在那上面。

“若是想看便開啟看看。”南宮峰若勸道。

開啟嗎?她不知道該不該開啟,但已經在她手裡了,若是不開啟就辜負他的心意了吧?

如此想著南宮玲佩也不再愣著了,她用力開啟了那個木盒,裡面卻只有一個錦囊在。

她將錦囊拿起來看了看,那錦囊上面繡著一朵很大白色的花,是水橫枝,裡面皆是一粒一粒扁扁的種子,數不清有多少。

她頓時就明白了,這是水橫枝的花種,很多很多水橫枝的花種。

“兄長,”南宮玲佩唇角微微揚起,眼神卻是呆滯地看著那一錦囊的花種,失笑道:“我就說他傻吧,一棵花樹佩兒得種多久才能種起來啊,他還讓駙馬尋來了這麼多讓佩兒種,你說他很傻對吧?”

南宮峰若沒敢應她,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

“他說要給佩兒種一片水橫枝的花林,很大很大一片花林,佩兒還以為他忘了呢。”

……

“原來他還記著。”

兩人站在宮道上默著,時不時有宮人經過都是低著頭向他們行禮,雖是不敢抬頭看但眼角餘光還是會射向這邊。

直直盯了半刻,南宮玲佩將他的心意放進懷裡,手裡還拿著那個木盒,正想抬步走去卻被一旁的兄長拉住。

南宮峰若將那木盒接過來,輕聲對她說:“佩兒,去東宮看看吧。”

她不做聲,只是愣了會兒,隨即又點了點頭,被他引著去了東宮。

她沒來過東宮,也不敢隨意踏足此處,想來這是第一次大概也是最後一次。

兩人走進東宮,太子妃已是收拾好細緻在院中等著她來。

見兄妹倆走來,她迎面一笑道:“來了。”

太子妃還是太子妃,只是面色白了些,往日的常服也換成了一身素服,大抵也是連日哀傷,沒有了往日的風采。

兄妹倆見禮:“太子妃。”

易相宜搖了搖頭,“早已是過去的事了,無需再與我多禮。”

她上前拉著南宮玲佩的手,雙眼細細打量著她,許是日久不見,她倒是覺得眼前的小女娘長大了,但也沒那麼精神了。

她拉著她的手握著,道:“跟阿姊去走走。”

南宮玲佩愣愣地由著她拉著走,南宮峰若站在原地守著,看著兩人走進後頭花園處。

“阿姊……以後要去哪?”南宮玲佩問道。

易相宜牽著她的手,嘆道:“阿父向陛下請旨喚我回去,但你知道的,我回不去了。我不想連累易府,剛好太妃要去佛寺靜心,我也就隨著太妃走,日後就在佛寺那裡靜心祈福了。”

“怎會連累呢?易伯伯自然是希望你回去的。”

易相宜笑了聲,“不了,回去也是待在府中當一個閒人罷了,不如去佛寺靜心祈福,為了阿父,也為了太子。”

兩人走進花園一處花地,花園中各處皆是一片繁榮,唯獨這片花地有一半是空空的,絲毫未生。

“這片空地以前是太子每日必來翻的地方,後來替陛下處理軍中朝中各事後便不再每日來了,但只要他一回宮頭件事便是來這澆澆水鬆鬆土,然後坐在旁邊看著這片空地發呆。”易相宜看著南宮玲佩,柔笑著:“後來,聖上給你和三皇子賜了婚,他便沒再回來翻過了,只是整日待在軍營之中,但我想著或許會有用便就幫著翻了些時日,沒成想也是無用功。”

南宮玲佩愣愣看著,心中起了些猜測。

“他走的那一日回來翻了一遍,問我給你準備的東西是否準備好,再出門之時便傳來了噩耗。”易相宜看著那一片空地忍著酸澀之意,說道:“一片空空如荒的花地,他守了三年。”

三年,南宮玲佩看著那塊空白之地回想起那日他所承諾:“我定會為你在這天都也種來一片水橫枝,那香味一定會傳滿整個院子,也讓你日日看著它們開心開心。”

原來他真的遵守了諾言,只是一直沒有成效罷了。

“若非成親不久他便向我說明了心思,我還不知他為何要讓沁陽公主每年都找些花種來。”易相宜拉著她坐到花地對面的石椅上,“每每看著這片荒地他都會感慨是不是老天也在警告他妄想之事莫要再期待。”

“他曾經與我憧憬說,待你及笄那日便向聖上求旨,想讓你入東宮。日後要在宮外買一座宅子,你不喜歡宮中的生活,以後便與你每月出去一次過一過民間的生活。”

南宮玲佩愣愣地看著那片花地,聽她一言一語皆是笑中帶淚地說著。

“可他也知道不可能,那是妄想。”易相宜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佩兒,有時候阿姊也挺羨慕你的,羨慕你佔有了他的心,但阿姊也會慶幸,慶幸他娶了我,不然無人會包容他所做的這些事。”

“阿姊,對不起。”南宮玲佩臉色漸漸僵了下來,忍著難受看易相宜落淚。

易相宜看著她那副難受還要隱忍的模樣更是心疼,將她攬在懷裡道:“你沒有對不起阿姊什麼,倒是阿姊對不起他了。他不讓我告訴你,但是我還是不想瞞著,想跟你說一說話,所以才叫人去尋了將軍說我要見你。”

“阿姊這一生佔了他四年,也足矣。”

易相宜輕輕拍著她的背,“佩兒,此後餘生阿姊就在佛寺度日了,你在這天都好好過著,全了他的心。”

“他只想你好好的,喜樂無憂。”

待兩人出來之時,東宮中人已是寥寥無幾,只有南宮峰若和一個婢子站在那裡,旁邊還有兩個箱子。

“阿姊走了,莫要掛念。”易相宜最後攬了攬她,跟著婢子走出了東宮。

南宮玲佩怔怔地看著那兩個箱子,那是兩個特別大的紅木箱,大到可以塞下十個人不止,可是裡面裝滿了東西。

滿滿兩大箱,都是不一樣的物什。

“他準備了多久才塞滿這兩大箱的?”南宮玲佩自言自語著,似是不太敢相信這是日日顛簸忙碌之人還能備下的“厚禮”。

南宮峰若走近,輕拍了拍她的肩頭,“佩兒走吧,這兩個箱子等會兒讓扶桑過來運回將軍府。”

……

“好。”

兩人一同踏出了東宮大門,回頭再望之時一片寂寥,東宮的景氣好似隨著他的離去,沒落了。

兩人一同離開了皇宮,回了丞相府。

西院內,楊汐顏在鞦韆上無聊地蕩著,看到南宮玲佩回來立馬衝了上去,看著她那淡漠傷意的雙眼,卻又不敢打擾,只得退開幾步讓她入了房間。

她正無聊著,見院門幾隻貓在轉悠又被吸引了目光,抱著那貓又在院內自娛自樂起來。

見人回了房間南宮峰若才轉身回了院內書房,恰時扶桑也歸來了。

“將軍,那兩個箱子已經運回將軍府了。”扶桑進來稟告道。

南宮峰若點了點頭。

“扶桑,可查到線索?”

“屬下查實了,城中宮內皆未有如此毒藥。”扶桑抬眸,“可要去信問問其他城中?”

南宮峰若搖頭,“此事不能讓太多人知曉,去信儋州許州牧和涼州楊州牧,讓他們私下探查附近各城,不可聲張。”

“還有,讓清風回來吧,佩兒還需要他守著。”

終於想到他了,扶桑暗暗鬆了口氣,清風回來這幾日每日都在城南軍營自已受刑,將軍都沒說要罰他,他自已倒是罰得起勁,日日不同花樣。

還以為將軍忘了,幸好終於開口了。

“是,屬下現在就去把他拎回來。”

此時已是戌時,丞相府內一片寂靜,後院倒是有些動靜,梁冪雲從後院門進來,入了南宮玲佩的院子。

南宮玲佩從回來之時便躺在了床上,她一躺下就睡著了,手裡還攥著一塊玉佩。

這玉佩梁冪雲知道是她所珍藏的,是心心念念之人盯著工匠細細製作印上了水橫枝的模樣、在她豆蔻年華之時送給她的。

那時她還拿著這塊玉佩對她說:“以後佩兒就不是最喜歡水橫枝了,而是最喜歡杏花,就如姐姐給的杏花手絹上面的杏花。”

可現在細細想來,還是她自已真的看不明白,最喜歡的東西豈是說放下就放下的?大抵還是為了要移開那份感情罷了。

梁冪雲幫她掖了被子滅了燭火,輕手輕腳出了門後才發現南宮峰若一直站在門邊。

“將軍。”梁冪雲屈膝一禮。

南宮峰若微點頭,轉身走向院外,梁冪雲緊隨其後。

“有勞梁姑娘今夜前來。”南宮峰若突然道。

梁冪雲搖了搖頭,還未開口卻被南宮峰若搶了話頭。

“夜已深,本將派人送你回去吧。”

“不用。”梁冪雲抬眸看著他,似乎多了一種陌生的感覺,心中也莫名多了一種酸澀之感,“我自已回去就是。”

南宮峰若也沒堅持,轉身回了房間。

出府之時月已中天,她還是走向蕭丞相府另一邊的街道,在暗處行到了目的地。

易府此時寂靜無聲,梁冪雲徑直入了燭火通明的書房,易謙正坐於書案前翻著卷軸,見人來先是一愣後又平淡地看了她一眼。

“有勞女君夜深還來拜訪老夫。”易謙將卷軸捆起,漫不經心說著。

梁冪雲瞧了瞧這房中佈置,倒是沒變化多少,還是那樣。

她落座一旁的坐墊,道:“不用如此陰陽怪氣,那任務我完不成,易大人另尋他路。”

易謙眸間一冷,質問道:“女君的任務不是已經完成了嗎?老夫聽聞那南宮峰若已是動心,這不費吹灰之力做成的事情女君怎地還心軟了?別忘了,你的身份可不是用來保護他們的。”

“現下我覺得沒那個必要了,懷柔之計太掉價,做不來。”梁冪雲又想了想,問道:“不過丞相大人怎會尋思著這種計策?是你越老越糊塗了,還是說是那後宮之人指使?”

易謙拿著茶杯的手一頓,慢慢又放下了茶杯看向她,“女君好生聰明,只不過她並不知曉你的存在,女君可別自討苦吃往上湊。至於這計策,讓他折在自已人手裡總比折在老夫不瞭解的人手裡要好得多,你說是吧?”

梁冪雲也不甘示弱看向他道:“說這麼多還不就是為了將軍府那半塊虎符,你以為你們有多高明?”

“既然知曉又為何不去做?”

“當然是不想做。”她笑了聲,“丞相的心思果然不止在此,難不成還想自已做帝王不成?”

“女君說笑,只不過有些事需要這虎符之力罷了,老夫沒那好命登上那寶座,也沒那想法。”

“虎符雖是大寶但丞相也得看看自已拿不拿得動它,可別折了自已的手指頭。”她轉又好奇問:“況且你怎知那虎符定會在他手裡?南宮大將軍在西塞需要穩固人心、調動兵士,那塊虎符怎可能放在他兒子身上還帶回都來?”

“這就不需要女君操心了,老夫既然有把握便不會失算。既然女君不願再與他有干戈那便抽身吧,老夫自會尋人去做此事。”

“不需要我操心?說多了就是將我當作棋子,這顆棋子現在不願聽話了就要扔了。”梁冪雲自嘲地笑了聲,也不想與他廢話,站起身行至場中道:“今夜來此是為了問你兩件事,梁城之時綁走羞辱南宮玲佩之人是不是你派去?”

易謙一頓,怒視她道:“那教訓老夫已經吃夠了,現下也沒興趣為難一個小丫頭,不成氣候。”

那便就不是他,難道莫樅還聽命他人?

“太子之死是否與你們有關?”

易謙搖了搖頭,笑道:“老夫謝他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殺他?只不過被人先下手了。”

“謝他?”梁冪雲困惑,“為何?”

“太子死前翻了舊案,這不是還沒苗頭,就被人在宮裡下手了。”

“看來那人還在宮中橫行。”

易謙看了一眼沉思的梁冪雲,“女君質問完了?放心吧,太子之死並非我下的手。”

“最好是這樣。”梁冪雲轉身欲走。

“只不過,”易謙又開口道:“背後主謀該是現身的時候了。”

梁冪雲腳步一頓回身看他,“怎麼說?”

“太子死因與先帝一致,皆是疾入肺腑又探不出病因,老夫就不信陛下這次能按耐住不去細查。”

梁冪雲若有所思,“不過他一個太子怎麼會想起重翻舊案?你又怎知他的死因與先帝一致?”

“此前使了些小手段,讓南宮晉以為陛下依舊憂心國公府那案,他便向陛下求旨暗中查探。可誰知他如此之蠢,動靜搞那麼大,許是那背後之人也一直盯著這事。”易謙起身,走向卷軸處,“至於先帝之死,毫無徵兆,與那南宮晉一般,死前身體沒有任何狀況,但死時卻是一樣突然,看似疾入肺腑但又沒那麼簡單,只不過是找不出真正死因才用暴病而亡來搪塞罷了。”

易謙從卷軸中抽出一卷,將它與一塊暗紅色玉佩遞給梁冪雲。

“這是老夫從門內挑選的人,阿尋也在其中,這是門主令牌,如今背後之人有了動靜,防著她會找到你殺人滅口。”

梁冪雲接過卷軸與玉佩,依舊想著他剛才所說。

死因相同?先帝與太子?何人膽子這麼大?還屢次得手。

“女君也別想多了,此事老夫會跟蹤。”易謙坐回原位,“既是女君不願抓住他便放手吧,老夫會安排。”

梁冪雲回神點了點頭,瞧著自已手中的卷軸又細看了看手中的玉佩,笑道:“丞相大人還真是敢,將人都派到天子眼下來了,不過還是多謝,這些我便收下了。”

她轉身離開了易府,與來時那般悄無聲息。

房內易謙嘆了口氣,“都是伺候不起的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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