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儲君一事未定,這幾日後宮亦是不得平靜,就是去惜雲宮那一路上也略有些關於儲君定下的言論傳來,那幾個宮人掃著地嘴還不得閒,擾得轎輦內的人心事也重了起來。

因著身子未痊癒,南宮政特許南宮玲佩乘坐遮頂轎輦入後宮,正由著幾位嬤嬤護著送入惜雲宮。

“等等。”

她突然叫停,嚇得轎輦旁的一位嬤嬤以為是她身體不適急忙讓抬著轎輦的太監慢慢放下。

她擔憂問道:“郡主可是身子不適?老奴給你喚太醫來?”

南宮玲佩搖了搖頭,輕聲道:“嬤嬤,後宮議論朝中大事乃是大罪,嬤嬤去尋那幾位宮人訓斥一番,朝堂大事未定,若是這謠傳傳到了陛下耳裡恐後宮會被遭罪。”

“是,老奴這就去,還請郡主繼續往前。”

“口頭嚇一嚇就是,無需動手,若是讓有心人知道反得罪了。”南宮玲佩細細說著,看著惜雲宮也不遠了便下了轎輦道:“這裡離得也不遠了,我自已走過去就是了,嬤嬤們自行去做自已的事吧。”

雖是這麼說但那幾位嬤嬤豈能真的放心她自已走去,誰人不知這是聖上皇后最為寶貴的郡主,若是這段小路出了些什麼事誰又能逃脫了罪去?除了那位去處理謠傳言論宮人的嬤嬤外,其他幾位皆老老實實地跟在她身後,仔細看著她一步一步走著,生怕她磕著碰著,得看著人完完整整走進了皇后宮中才能放心。

南宮玲佩走了不多久就到了惜雲宮,上裳局的人在院子裡已是等候多時。

“有勞各位久等。”南宮玲佩微點了點頭,上裳局的尚宮豈敢接下這句麻煩,連忙行了禮道:“這是下官該做的,郡主言重了。”

“下官就在偏殿候著,郡主自便。”

這過分恭敬的態度讓南宮玲佩有些不適應,她頓頓點了點頭後便向正殿而去,與何惜雲過了禮後才往偏殿而去,還未踏進偏殿便聞外傳了一聲穎貴妃贈禮來了。

她趕忙走過去,只見霜衣進了門,後面跟著一個捧著盒子的女婢。

“郡主。”霜衣禮道:“穎貴妃聽聞郡主進宮量身,想著此前還未給郡主送來這些賀禮便派婢子給郡主送來。”

她側身以請,那身後的女婢便將禮盒雙手奉上,一旁的嬤嬤便就接了過來。

南宮玲佩仔細看了看盒中的首飾,皆是一品的制樣與材質,看著也不像是準備了多久的,倒像是剛制好的。

她笑笑轉過頭,道:“那便請霜衣替本郡主謝過穎貴妃,這禮我看著甚是喜歡,有勞穎貴妃費心。”

“是。”

將盒子拿到偏殿桌子上放下,南宮玲佩便與上裳局的尚宮們進了屏風處量身。

南宮鄞聽聞南宮玲佩入了宮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惜雲宮,一入惜雲宮宮門便先去正殿與何惜雲見了禮。

“母后。”

“鄞兒對佩兒是真真黏著。”何惜雲揶揄笑道:“佩兒一入宮你便又來了。”

南宮鄞訕訕笑了笑,“母后可別嫌鄞兒來得勤了,也就只有在母后這鄞兒才能見到佩兒,若是不來也是難見到。”

“母后哪會嫌你?母后看著你能對她如此上心甚是開心,日後你們更要如此才好。”

“是。”南宮鄞禮了一禮,“鄞兒謹記母后教誨。”

他抬眼看著何惜雲又笑了笑,小心翼翼環顧四周卻不見南宮玲佩的身影。

“彆著急。”何惜雲笑的開懷,朝他招了招手道:“佩兒在偏殿量身裁製嫁衣,你陪母后坐坐她便出來了。”

“是。”

雖是說著好,嘴裡也一句一句應著她的話,但南宮鄞心思依舊不在這裡邊,只一盞茶的功夫便見他看了十幾次視窗,何惜雲無奈笑了笑,看著那時辰也差不多了便道:“佩兒該是可以出來了,你去吧。”

“母后不一起嗎?鄞兒扶你出去走走。”南宮鄞站起身作勢要扶她卻被她攔下。

何惜雲輕拍了拍他的手,“你二人十幾日未見該是好好獨處聊聊,母后就不去攪擾了,鄞兒若是想扶母后走走有的是機會,現下佩兒才是你的重點。”

南宮鄞訕訕作罷,與何惜雲作揖一禮後便著急往偏殿過去,恰巧南宮玲佩從屏風後出來,正整著自已身上的衣物,見著他又來了便強撐笑意喚了一聲:“鄞兄長。”

“好了嗎?”

南宮玲佩點了點頭,走向桌子拿起盒子要往外走去。

“這是?”南宮鄞看著盒子問道。

南宮玲佩將盒子開啟伸到他前面去,道:“這是穎貴妃送給佩兒的首飾,說是補了之前的賀禮。”

南宮鄞眼裡閃過一絲異樣,只一瞬便又起了笑意點頭,問道:“佩兒現在有何安排?”

南宮玲佩仔細想了想,好像也沒什麼了便搖了搖頭。

“那可要在院子裡轉轉?”那雙明亮的眼睛皆是期待,看得南宮玲佩也不好意思拒絕他便答應了下來。

正要將那盒首飾放回去又聽見他道:“這盒首飾我便先放回宮殿吧,省得你還要再捧著拿回去。”

這樣也好,反正也是要搬過來的,南宮玲佩便也笑著點了點頭,將首飾盒遞給了他身後的寒雲。

她跟著他走出偏殿到了院子,露月的風涼意愈加重了,沒走一會兒南宮玲佩便覺身上衣物薄了些,身子耐不住發了顫,正要轉身讓嬤嬤取件披風來卻見南宮鄞已經將披風拿了過來。

他什麼時候走過去的?南宮玲佩看著南宮鄞笑笑跑了過來,伸手將那披風攏在了她身上,外頭的冷風瞬間就與她隔絕了。

“還冷嗎?”

南宮玲佩搖了搖頭,“多謝鄞兄長。”

南宮鄞笑著將她的頭髮從那披風內散了出來,動作很是輕柔,像是寶貝著一樣隨時可能會被弄壞的寶物一般,看得一旁那些嬤嬤也笑了,門口的何惜雲更是眼裡一熱。

“鄞兒真是好,以後定會是個好夫婿。”她嘆道。

“是啊。”劉嬤嬤扶著她,“皇后也可以放心了,郡主與三皇子定會是一對佳偶。”

何惜雲點了點頭,由著劉嬤嬤扶了進去準備休息。

那一邊兩人走到了那架鞦韆旁,南宮玲佩看著那已經坐不下大孩子的鞦韆微微笑了笑,看著上面那還開得茂盛的花朵心中也頓時開朗了些。

“表姑母怎還不把這鞦韆弄走呢?”她自言自語道。

南宮鄞聽到了她的話,笑道:“這個我知道,我問過母后,母后說舊物舊憶,留著有個念想,而且這已經成為了這院中景緻的一部分,若是沒了興許還看著不習慣了。”

南宮玲佩頓頓點了點頭,轉頭就要走卻被他拉住。

她看著那隻被他握住的手微微一愣,轉又疑惑地看向他微微紅起的秀臉。

“佩兒可有什麼想要的?就比如這鞦韆,或是想要一池荷花?我可先在慶毓宮中為你備下。”

南宮玲佩頓頓看著他,恍惚間在眼前這個少年身上看到了似曾相識的影子,卻又僅僅只是片刻。

她回過神來抽回自已的手,一笑道:“佩兒不缺什麼也沒什麼想要的,鄞兄長無需做那些麻煩事。”

她說著繼續慢步往前走去,沒注意到身後的南宮鄞聽到這話的臉色卻是變了。

沒什麼想要的?他默默在心裡念著,低聲道:“或許你想要的只希望他能給你。”

風斂著低語湧入耳中,南宮玲佩回頭看了他一眼,佯裝聽不真切問道:“鄞兄長剛才說什麼?”

“沒事,”南宮鄞跟上她,將落寞的神情一掃而光,笑對她道:“繼續走吧。”

兩人又在院子裡兜了一圈,直到南宮玲佩真的沒了力氣南宮鄞才將她送入了偏殿休息。

“我還有些太傅留的課業未完成,佩兒便在此休息精神了再回去,我便先回宮做課業了。”

南宮玲佩點了點頭,目送他出了惜雲宮才抬步去了正殿。

南宮鄞出了惜雲宮面色立即就變了,剛才還笑意滿滿的臉頓時陰沉了下來。他低眸看著寒雲手裡的盒子,心中萬般忍耐。

“去驗驗這裡面的東西,裡裡外外全部查驗。”

“是。”

他抬步去了福衍宮,還未入宮便聞宮內琴聲傳來,易穎正在花臺處彈琴。

見來人易穎也未停下,她只是笑笑,直至將手中那一曲《紅絲曲》彈完才起身往亭中石桌走去,接了霜衣遞過來的花茶看著他。

“穎貴妃。”南宮鄞沉著臉禮了一禮。

“何事勞駕三皇子還親自跑一趟?叫寒雲來說一聲便是。”易穎撐著桌沿看向他,“說說吧,有何要緊事?”

南宮鄞神色複雜,心中情緒亦是複雜。

“來此不過是多謝穎貴妃送於佩兒的那一盒首飾。”南宮鄞躬身一禮,道:“多謝穎貴妃恩賜。”

易穎睨了他一眼,笑笑擺了擺手,“三皇子何不開啟天窗說亮話?這麼憋著心裡也不好受不是?”

南宮鄞正眼看著她,如此美豔的一張臉,卻是那麼讓人看不懂她的心思。

“你說過不會再對她下手,還記得嗎?”

易穎玩弄著手上的指環,笑道:“記得,本宮這不是沒下手嗎?”

“難不成……你以為本宮對那盒首飾做了手腳?”

看著他那情緒不顯的臉,易穎笑得更肆意了。

“放心吧,本宮既然答應了就不會食言。何況整她對本宮現在來說,毫無意思。”

“那便請穎貴妃莫忘了,兒臣告退。”

“三皇子且先等等。”易穎走下花亭,擋到他面前細細打量了一番才道:“本宮發覺三皇子自梁城那事之後變得有些不同。”

“若論起手段,你可一點也不比本宮差。怎麼?現在……後悔了?”

南宮鄞心裡一緊,看著眼前的女人雖是面無情緒,心緒卻是複雜得緊。

他緊緊攥著拳頭瞬即又鬆開了,想著梁城那件事心裡更是悔恨,這件事他既然做了就夠他懊悔一世的。

“是,我後悔了。”

易穎頓時沉下臉來,眼裡盡是嫌棄地瞪著他:“成大事者,切記莫要揪著那些小事成日軟趴趴地,軟肋這東西越少越好。”

“到底是未經風霜雪露的少年郎,沉溺於兒女情長之事可不好。本宮最後奉勸一句,擋著你眼睛的羽毛要趁早拔掉。”

她直視著他略顯低落的面龐,低嘆道:“要想為她做什麼事補償就儘快,事情來了可就沒時間討好你的皇子妃了。”

南宮鄞沒再多說什麼,徑直出了福衍宮。

兒女之情不能自固,只能害人。

易穎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生不安,轉頭吩咐道:“霜衣,去看看那小丫頭最近如何,讓她別到處招惹是非。”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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