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梁冪雲便拜別了梁木等人,與阿尋同入了獒龍關,在原先的客棧落腳。

“主人!”秦玉進來稟道:“查到了。”

“如何?”

“都在獒龍關內,關內的草原人皆是莫樅此前帶來駐紮在這裡的,分點三處,各點十人。”

莫樅?死了還不安分!

不過既然是他帶來的,肯定跟他背後的主人脫不了干係了。

“有何動靜?”

“一處分點守著藥草,其餘兩處的人每日進出駐防附近的深山採藥,採完便送至守著藥草的那處。”

“沒有別的?”

秦玉搖了搖頭。

來西塞之地採藥草?梁冪雲望著街道思索著,草原人為何要來此處荒涼之地採藥草?草原地應該是不缺這尋常藥草,難道是想斷了西塞的藥草?還是與佈署兵力之事有關?

不管如何,草原的目的絕對不簡單,不能讓他們在西塞繼續橫行下去。

梁冪雲轉身對秦玉道:“去蹲點,不管他們目的為何,等他們將藥草採畢便將那些藥草全數拿出來送到駐防處,若是拿不出來便毀掉,把人也處理乾淨。”

“大朝的東西,他們不能拿走一分一毫。”

想著對方人數不少她又轉頭看向明顯失神的阿尋,“阿尋。”

阿尋沒反應。

“阿尋?”

秦玉上前推了推她,“你怎麼了?”

“沒有!”阿尋急忙搖頭,對著梁冪雲抱拳道:“主人恕罪!阿尋就是有些……困了。”

困了?這不像她平日作風。

沒時間想那麼多,梁冪雲道:“你和秦玉一起去,就按我剛才所說。對了,注意那批藥草裡面有沒有牽腸線,有的話一定要保下來。”

“那主人……”

“我無需你們保護,將此事辦好再來這裡尋我。”

兩人只得應下,並肩出了客棧。

在客棧想了不多時終是放心不下,她與小廝要了身破舊衣裳換上,換成布巾蒙面,背上揹簍出了客棧徒步往山上而去。

待到山上已是接近午時,她輕手輕腳進了藥草密集之地,眼前之景讓她頓時一驚。

密林處的中心位置原本長了許多藥草,而現下這片藥草之地卻幾乎空了,還有十幾人在不停地往前挖著。

那十幾人的穿著皆是大朝尋常百姓衣裳,但口中所言她卻聽不懂,難道這些便是草原之人?

聽了半天聽不出什麼名堂,梁冪雲看了看他們周圍的路,摸清楚情況後便將揹簍從背上拿下來抱在前面,上前幾步出現在十幾人的視線內,佯裝顫顫巍巍道:“各位……可否將藥草留一些給小女子?”

十餘人被這嬌糯的聲音引了神,看到她一身破敗衣裳還蒙著臉皆是一震,頓時警戒起來。

“你做什麼的?”

這一口不像樣的口音,梁冪雲更是確信這並非大朝之人。

“小女子過來採些藥草回去治大父的咳疾,但是這一片都快被你們挖沒了,我也未尋得像樣的藥草便……問問。”

梁冪雲低著眸,似是不經意地看了一眼又佯裝害怕地低下去,她仔細聞著空氣中的怪味,味道很怪但參雜著雄黃的味道,該是驅蛇的東西,怪不得毒蛇群沒在。

十幾人看了看她又嘰嘰嘎嘎說了許多,但梁冪雲一句都沒聽懂。

“要什麼藥草?”前頭突然丟來一句,梁冪雲抬眸看去,不過片刻又將頭埋著,她說了幾種藥草名出來,皆是阿尋治梁木咳疾的尋常藥草。

似是確認了她是否說謊,來人看了看她才從揹簍裡挑挑揀揀拿了一些藥草出來,轉身遞給她,“拿著,走開。”

梁冪雲急忙伸手接下藥草塞進揹簍裡道了聲謝,轉身欲抽出袖中細針之際卻被遞藥之人又轉塞攔住。

她故作害怕地往後退了幾步,抖著聲音問道:“你要幹嘛?”

那人緊緊盯著她的雙手,滿眼懷疑地又向她靠近了幾步,另外那些人也往她這邊靠近,呈包圍之勢將她圍在中間。

“手如此細滑,會是這邊塞百姓女子?”

遞藥之人開口,欲將她臉上的面巾摘下被她躲過。

這一躲引來身後那些人一道進攻,見被識破梁冪雲也未想再偽裝,本欲裝裝樣子套住幾個人靠近一點,好找個合適機會一人一針放倒,這樣便不用多費力,還能抓緊避開蛇群。

被識破的她現下只好往另一邊跑去,將十餘人引至另一邊有駐防兵士巡邏之地,以免交戰沒被這些人放倒反而被沒驅走在隱蔽處的毒蛇咬死。

將人引至空曠之地,梁冪雲突然停下,轉身對著那十餘手握著刀劍之人。

“果然,不簡單!”

“也不算你們太笨,居然能從這點細節看出來。”梁冪雲細看著自已的手,確實細滑嫩美,“不過,草原人為何要來這邊?”

對面十幾人皆是一怔,還是那個遞藥之人開了口,“看來之前那些人就是你殺的,既然被你認出來,那就更不能留你活口了。”

他轉頭神神叨叨地對身後人說了一些話,那些人便收起了武器。

徒手作戰?梁冪雲笑了聲,真是會給她方便。

還未等梁冪雲開口說些什麼,帶頭之人先行上前徒手劈來,被梁冪雲一躲一踹送回原地。

“娘兒們武力不錯,一起上!”

十餘人傾巢湧來,雖是處於人數劣勢但梁冪雲依舊處於上風,藉著從蘇荷那裡尋來的細針與藏針之法毫無破綻一人一根刺入他們的穴道,不消半刻十餘人皆中了她的招,全部都躺在地上嗚嚎。

梁冪雲走向那帶頭之人,又是一針紮下定住他往後退去的身子,還未開始問話另一邊的一隊士兵聞聲而來。

“全部拿下!”

帶頭將領厲聲斥道,一隊兵士瞬間湧去,將躺下之人全部拎了起來。

跑是跑不掉了,這一隊人數不少,若是戰難免要傷了他們才能脫身,還是省點力吧。

梁冪雲就站在那,等著他們將人全部拎起來,最後自已也只能被架著往營帳而去。

真是夠幸運能來撿漏的,梁冪雲盯著那粗胖將領滋滋帶笑的面色看去,心中暗暗罵了幾聲。

待到營帳之處陳坤興令人將十餘人帶到東校場處綁著,看到梁冪雲之時卻是一愣,他開口問道:“這十幾人,你扎的針?”

梁冪雲瞥了他一眼,點頭。

陳坤興看著她甚是欣賞地點了點頭,又轉而問道:“那姑娘為何扎他們?”

“你看不出來?那些人就不是大朝百姓。”

陳坤興一愣,轉身又去確認了一番,急忙讓人去告知梁木,自已在那邊給人拔針問話。

不消半刻,梁木疾步而來,不顧石阡與扶桑在他身後緊追著。

烈日之下被曬得有些恍惚,梁冪雲努力睜眼看向疾步而來的幾人,正要開口求救看到扶桑瞬間又閉了嘴,那雙被烈日灼的睜不開的雙眼立即就睜大了。

扶桑怎麼來了?難道他也回來了?

“怎麼回事?”梁木問道。

“在山上發現的,十幾人在交戰但並非大朝百姓,皆是外來人士。”

梁木著眼看著這十餘人略帶痛苦的面色,一行人看過去突然一定,“還有女娘?”

陳坤興反應過來,笑道:“就是那女娘打趴下的這十幾個。”

“這麼厲害?”石阡突然興奮,跑往梁冪雲那邊笑道:“你是不是會什麼招式?能不能……”

梁冪雲已經被烈日曬得不行了,未等她說完話便轉頭對上她圓溜溜的雙眼,看著石阡那雙從興奮到震驚的眼睛,笑喊道:“石守將。”

“梁姑娘?”石阡震驚大喊道:“你怎麼在這?你不是回去了嗎?”

梁姑娘?在場之人皆是一驚,陳坤興頓時額間冒汗,心裡似是打鼓一般一陣一陣跳著。

完了完了,綁錯人了。

梁木與扶桑疾步走去,見被曬得睜不開眼、滿頭細汗的一人皆是一愣。

“梁姑娘,你真在這啊!”扶桑一喜,急忙上前給她鬆綁,“誰綁的你?屬下定要把他抽筋扒皮再賞他一百大板。”

陳坤興一愣,想開口卻又不敢開口。

石阡順勢扶住了她,往一旁陰涼之地帶過去。

終於是涼快了些,梁冪雲坐在陰涼地上散著身上熱氣,將蒙臉的布巾也摘下,對上面前幾人訝異的眼神笑了聲,道:“我的事等會兒再說。老先生,這十幾人皆是草原之人,小女子覺著他們進這邊塞之地定是目的不純便想套套話,沒想到剛順手製住了他們趕巧那位將軍來了,便將我也捆來了。”

“他捆的?”扶桑擋在她前面遮著他人看過來的視線,手卻精準指著陳坤興。

梁冪雲頓頓點頭。

扶桑轉頭對著他狠狠瞪了一眼,“姑娘放心,屬下定為你報仇。”

扶桑說著便要過去逮他,卻被石阡怒眼攔下,他也只好繼續擋在她面前。

“草原之人?”梁木轉頭看了看烈日下被曬著的十餘人,又轉過來問:“姑娘怎知?”

“阿尋此前去山上採藥之時知道的,為了確認他們的身份小女子便讓兄長跟了幾日,昨日又得知那十餘人的行蹤一直在密林深處遊蕩,索性今日便追了過去想親自確認,不巧被發現了就只能動手了。”

“姑娘此前怎不與我等商議?”梁木忐忑地瞪著她,“要是傷到你自已可就得不償失了。”

“小女子得先確認才能告知你們,”梁冪雲訕笑道:“我沒事,老先生放心。”

“那姑娘可知他們來此作甚?”

“他們挖空了山中的藥草,想來是要斷了西塞的藥草補給,阿尋還說他們似是在山頭尋地方要部署兵力,其他的老先生還是問問他們吧。”

部署兵力?那這事可就大了!梁木頓頓點頭,轉頭吩咐陳坤興將人押入牢獄,又讓石阡將她扶起準備送到正營帳中去休息。

正營帳?若是他在此必是在正營帳中辦事,還是不見為妙。

梁冪雲掙脫石阡的攙扶,道:“小女子無事,阿尋他們還在關內等著小女子回去,這便告辭了。”

“不急,你剛曬了那麼久還沒緩過來吧,要不再歇歇?”石阡蹙眉看她那滿頭汗和一臉的紅暈,又將她扶住了。

“我沒那麼不經事。”梁冪雲笑了聲,“回去再休息片刻就好了。”

石阡只得放開她,盯著她身後的扶桑又是一惑,“你站那幹嘛?”

“跟著梁姑娘。”

啊?梁冪雲轉身對著他,“為何要跟著我?”

“這屬下就不知了,只是這是將軍吩咐。”

他?讓扶桑萬里迢迢跑來這邊,然後安插在她身邊?監視她?

“將軍吩咐?真假?莫不是你自已有什麼壞心思?”

石阡沒好臉地瞪著他,總覺得他心懷不軌。

“冤枉啊!”扶桑驚道:“昨日不是跟你說了要尋一美人,這美人便是梁姑娘。而且將軍只來信吩咐找到梁姑娘然後跟在她身邊護著周全,其他可什麼也沒說。”

來信?那便是不在這!梁冪雲心中突感一鬆,卻又有些沉重。

“不用了扶桑公子,小女子能顧好自已,你回信與將軍言明是小女子的主意,不願扶桑公子勞力便是。”

“那不行,屬下要挨板子的。將軍的話一向說一不二,若是屬下現在回去了必定是少不了遭罪的。”

梁冪雲心中有些猶豫,可依舊想不通他既是絕情當了過路人又為何要找人來護著她,這不是他所行事之舉,該不是有什麼事情牽連了他?

但總歸是莫再牽扯為妙。

“還是請扶桑公子回去吧,有阿尋在身邊小女子很安全的,無需多護佑。”

“哪裡安全了?”扶桑猛搖頭,“若是阿尋在這梁姑娘還會被陳將軍抓來嗎?將軍派屬下來就是防著這疏漏之處,難免下次還是如此。”

“今日只是意外,阿尋只是……”

“姑娘不用推拒了!”扶桑往她身旁又近了幾步,躬身抱拳道:“將軍之命,梁姑娘到哪屬下便到哪。”

幾人僵僵笑著看向他,半晌沒出聲。

無人知道將軍如何打算,但既然是將軍吩咐那就不容有失,索性看在身邊最好。

最後梁冪雲就被強行留在了營裡,她無法招架這幾人,只能先應下來,待尋一時機悄悄溜走。

還是之前住著的營帳,唯一不同的是門口多了個守衛。

“梁姑娘,有客到訪!哎喲……”

梁冪雲搖頭笑了聲,再抬眸之時石阡已經站在自已眼前,還一臉不滿地看著她。

“阿阡這是……”

石阡落坐她身旁,又轉頭看向門帳處,不出聲。

梁冪雲茫然地看著她,又不知如何開口。

“你與他們熟識為何還騙我說不熟?”石阡突問。

見她終於開口問話,梁冪雲懸著的心落下,微微笑著說道:“怕招來不必要的麻煩。將軍幾人身份尊貴,若是這一路上人人皆知小女子與他們的關係,可能都得被請好幾次。對你沒說實話也是怕你想多了拘謹,畢竟只是相識罷了。”

“相識罷了?”石阡轉頭看著她,眼裡似是有些怒意,“要只是相識豈會派這個傻子跑這麼遠來護著你?”

傻子?

“原來扶桑公子便是阿阡口中那個經常招惹女娘的傻子啊。”梁冪雲笑,看著她這義憤填膺的模樣想來是想多了,“小女子與將軍只是相識,與清風和扶桑兩位公子更只是認識一場罷了,更沒什麼關係了。”

“我不信!”石阡彆扭地往旁挪了挪,“看那傻子舔著臉往上湊的樣子就不簡單。”

“我什麼時候舔著臉往上湊了?”帳外突然高喊應了聲,不一會兒扶桑便直接掀開門簾走了進來,拽著石阡的手就往外走去,還不忘轉頭對梁冪雲道:“梁姑娘先好好歇著,這些事屬下來講清楚便好。”

“可……”你能說得清嗎?

梁冪雲話還沒說出口兩人便不見了人影,空蕩蕩的營帳內又只剩她一人無奈待著。

“放手!”石阡怒對著扶桑一臉心虛的樣子,扶桑只得訕訕鬆開了手。

兩人就站在帳外木階下,扶桑低聲道:“你小點聲我就跟你說。”

“說什麼?”

“你小點聲!”扶桑恨不得直接上手捂住她的嘴,又怕捱揍。

石阡站直負手,雖是將才範十足但眼裡卻只是嬌氣。

扶桑沒辦法,湊近她低聲道:“梁姑娘是……將軍的心上人。”

“什麼!”石阡聞言一驚直接大喊出聲,卻又瞬間止住了聲音,低聲道:“不對啊,梁姑娘剛還說只與將軍相識,不熟啊。”

“將軍……單相思?”

這話說出口自已都不信,石阡又默默搖頭,看著扶桑那一臉笑意又是疑惑。

“我猜,”扶桑湊近道:“梁姑娘與將軍該是吵架了,所以梁姑娘才獨自一人出來遊歷,將軍心裡放心不下才讓我來跟著。”

“啊?已經……”石阡兩手食指一觸,扶桑頓時明白。

“還未到結親那步,該是沒有吧。”扶桑細細想著,“將軍那麼守禮數的人,是不可能幹出這種事的。”

“也是。”石阡抬眸盯著他,“那你那麼著急幹嘛?讓你跟著沒讓你這麼上趕趟啊。”

“這是以後的將軍夫人!說不定還能是侯夫人,我是要待在將軍身邊一生的,可不得保護好她,哪裡是上趕趟啊?”

石阡睨了他一眼,轉頭又看了看帳簾問道:“那梁姑娘是何身份?我總感覺她這行止規矩不像什麼小家女公子那般,倒像是大家的女公子或是女君。”

扶桑搖頭,“那你就想錯了,梁姑娘是天都的花魁。”

“花魁?”石阡一瞪眼,“那南宮老頭能肯嗎?”

扶桑敲了下她腦袋,“那是陛下!你皇舅父!以為你還是他身邊的小尾巴,想叫什麼叫什麼?注意點!”

石阡捂著痛處瞪他,“他又聽不到。”

扶桑抿嘴無語,片刻又道:“不過陛下確實不肯,所以這不還沒告訴其他人呢嗎?你這張嘴給我捂嚴實了,別往外洩,不然將軍和梁姑娘就更難了,我的屁股怕也是得開花。”

石阡點了點頭,就知道那南宮老頭一漿糊的腦子定是看不上她這身份。

“唉,將軍太慘了~”

兩人默契點頭。

“不過他們為什麼吵架?吵到自已大老遠跑這來找不痛快?”

扶桑搖頭,又點頭。

“你知不知道啊?”石阡不耐煩跺了他一腳。

“我在想啊!”扶桑吃痛叫著,又低聲斥道:“別在這打我,這麼多人看著呢。”

“不過我猜應該是梁姑娘生氣將軍身邊美人多。”

“將軍這品相美人要不多才奇怪吧?但是這梁姑娘品相更不差,還是花魁,與她遞帖子的人也不少吧?”

扶桑笑了聲,“阡丫頭還是經歷不多,待在這這麼久都不知天都規矩了。”

“你想啊,梁姑娘既然已經將自已託付給將軍,那必然是已經將身後的尾巴都清除乾淨了,一點不留,現在更是連花魁都不當了。但是將軍呢,出入宮中到處是貴人,出了外面也有大家小家貴女,皆願當妾不當正也要待在將軍身邊,還有陛下還時不時往他身邊塞人,就說回了將軍府沒兩日吧,陛下都塞了三回了。”

扶桑面色誇張地比了個三豎在她眼前,“三個全被將軍趕出去了。還有之前那柔淑公主,死活不肯另嫁他人,就是想待在將軍那,最後自作聰明嫁給了蕭公子,全天都百姓都知道她在想什麼,就是她把將軍逼回將軍府的。”

石阡聽得愣神,沒想過將軍回都後如此大陣仗。

“還有前不久我送回去的那個藍溪公主,說到底也是衝著將軍來的,只是她知道將軍不可能跟她回涼國。”

扶桑越說越上勁兒,一番添油加醋後讓石阡大概得知將軍身邊多少美人捧著,而梁姑娘又多可憐。

自古紅顏可憐命,少年郎卻是日日都有人搶著相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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