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南宮峰若掀開被子下榻,捂著發痛的腹部走到書案前落座,沈心跟在他身後。

“沈駙馬,請落座。”

沈心微微傾身,落座在離他最近的位子上。

南宮峰若捂著傷口忍了忍痛意,閉眼虛嘆了口氣才睜開眼,他心裡衡量過了也覺此人可信,便道:“此刻西塞,已沒有大將軍在此。”

“大將軍去了何處?”沈心皺眉一問。

南宮峰若頓了片刻,眼神虛空,他心中較量不下但還是開了口:“阿父,薨了。”

“什麼?”沈心騰地一下從位上站起,雙眼直瞪著他,雙唇顫抖半晌才出聲輕道:“薨了?何時的事?”

“一年多前汗國攻塞。”

一年多前?沈心心臟砰砰直跳,腦袋一片空白,突急道:“將軍你糊塗啊,此乃欺君大罪!”

“本將知道。”

看到他這一臉淡定沈心更急了,直接快步到他面前道:“將軍知道為何不如實上報?此等大罪豈是兒戲?”

欺君之罪,那可是要抄家流放的!

南宮峰若無法直視,只是低眸。

沈心急得踱步,“如今西塞這等情況就已經很是危急,可想而知一年多前的西塞是何般模樣,將軍卻未如實上報,這若是被外頭之人知曉報迴天都將軍府可是要被問罪的!昨日那般危急時刻若非那姑娘快馬遞了令牌過來,讓我等快馬救急,這西塞就無將了!”

南宮峰若眸間一頓,隨即又平靜了下去,“我知道,此次一戰我本就未想再瞞下去,只要將草原擊退回去我便回去請罪。”

“將軍為何不報?”沈心急問道:“可是將自已的命當兒戲、將這邊塞百姓當兒戲了?”

南宮峰若低眸不語,那沉著的模樣看著就讓人心急。

沈心在帳中急得踱來踱去,突又一定看向他問道:“大將軍犧牲了,那幾處關內百姓……”

帳內陷入沉默,一時無人再說話。

“關內百姓超七成在那場戰役中去了,剩下的也多半入了營內。”

梁木掀開門簾走了進來,見石阡走出帳他便覺不簡單,在帳外細細聽了那半晌還是決定替他說出口,他實屬不願看到南宮峰若承受著傷痛還要再掀起心中那一番思親之痛、傷民之苦。

居然如此大傷亡?沈心聽愣了神,心中還是急切,“為何不上報?若是能得天都支援便能多一絲保障,又豈會犯下這抄家之罪?”

“非是不報,只是那時時機不對,我們懷疑那事有人在操控,處處皆是疑點。”

沈心一愣,思了片刻問道:“軍師是說汗國那場突襲大朝之中有人參與?”

梁木點點頭,想著這人不算蠢笨之人。

沈心更驚了,“何人膽敢叛國?簡直豈有此理!”

梁木搖頭,合扇作揖道:“此事還需大查,還請駙馬金口莫開,若讓他人知曉了去恐怕再難瞞過天都,我們也便功虧一簣了。就請駙馬當不知此事罷,也莫連累了駙馬與公主。”

沈心連忙回了一禮將梁木扶起,轉身看向南宮峰若緩了口氣道:“此事就算我裝不知將軍又能瞞多久?此次陛下令來的伴軍之士不少,若久不見大將軍現身定然是會有言語的,且不知那人是否會此時做文章。若那人真是時刻不消停,怕是將軍此次回塞那背後之人都是掌握在手裡的,這伴軍隨行的大軍中也不可能無眼線。”

“我知道,”南宮峰若虛聲回道:“此時此地,最為重要的是莫讓草原與那人得逞,其餘事再慢慢商議就是。”

“可……”見他這深沉模樣沈心欲說無言,可心中那份囑託也難落,“好,即使如此,還請將軍莫只顧眼前,背後也得護好了,能伸到西塞來的手定是有千千萬萬隻手護著的,絕對不是等閒之輩。”

南宮峰若低著頭,微微點著。

幾人未言多事,心想不可再拖著此事不給他人交代,南宮峰若換了戰甲加身,與沈心同去見來此支援的將士。

不多不少,城南軍營的三萬兵馬全在,多來的那幾萬想著也該是伴軍而來的助力,南宮峰若壓著眼眸看向這來得正是時候的援軍心下微松,與沈心抬步往大營帳中而去。

一進帳便見幾位將領各坐一處,西塞將領右邊落座,天都將軍左邊落座,氛圍似是不大妥當。

見掀簾之人,左右兩邊的將領皆是起身,除了與南宮峰若平級的易方微微點頭一禮,其餘人皆見以軍禮。

“各位請落座。”

沈心走向最後一個空位,南宮峰若則是走向上首方向,卻並未落座,只是站在場中。

人還未站定,左邊突站起一將領問道:“將軍,大將軍可在此處?為何不見蹤影?如今西塞情況如此不妙卻遲遲未見大將軍,將士們心下不安啊。”

“又說此事!”陳坤興氣急站起衝那人道:“西塞在將軍帶領之下依舊可以擋住那般賊子,何必去攪擾大將軍?難道爾等是覺將軍無力擋住那般賊子不成?”

“末將並無此意,還請將軍莫要誤解。”那人告罪道:“只是大將軍遲遲不出現,將士們皆不知如何應對此事,末將也是替他們請示,只是不知為何這幾位將軍如此激動。”

“莫要信口雌黃!”陳坤興定了一步,氣道:“明明是你剛才話裡話外汙衊大將軍身擔大任人卻不當職,言他不配位,現下卻不敢承認,鱉孫!”

“你!”

“夠了。”南宮峰若沉聲一怒,“如何應對此事本將自有安排,如今如此多將領在此,孫副將可是喜好操心?還是覺得如此多人不足智可以商議計策?或是有什麼事定要讓阿父來為你定奪?”

“末將不敢!”孫奇急忙一禮道。

南宮峰若轉身向他,眼裡有無盡怒意卻是平靜,“西塞的事在本將籌劃之中,孫副將若是有計就言明,若是其他無關之事就閉嘴。”

孫奇直接懵在原地。

“不瞞各位,阿父經前年汗國一戰身負重傷,若非本將來此他還不能抽出身來與我阿母去療傷,如今在關內一僻靜處治傷還未出,將西塞提前全數託付給了本將。”他看向其餘幾人,“若是不信,執意想讓我阿父吊著這半條命出來帶兵抗敵,本將亦可以帶幾位去找他,只是不知到時各位可有臉請他一年暮傷重之人擋在你們前面去禦敵。”

帳內瞬間安靜下來,孫奇也只站在原地不敢抬頭應他。

“南宮將軍莫氣。”易方起身道:“孫副將也只是為了將士們考慮,絕無讓大將軍擋在前面之說。既是大將軍為了西塞而重傷,那這西塞就該讓吾等來盡職,萬萬沒有讓大將軍出面的道理,只是這西塞終究是大將軍統管,那……”

“阿父去前已將西塞的大小事務全部交代給本將,這點無需擔心。”

易方笑了聲,“那便好,到底這西塞是南宮將軍府幾代守下來的大朝國土,早晚皆要在將軍手中繼續護著,既是如此就更沒有叨擾大將軍養傷的道理了。”他又扭頭看向孫奇,“孫副將盡忠職守便是,其他不合時宜的話就少說些。”

“……是。”

帳內眾人成圍繞之勢圍在沙盤處商討了幾個時辰後便各自散去,南宮峰若強撐著由沈心一同伴著回了中營大帳,易方和孫奇也隨著一同來到中營,就站在不遠處看著二人入帳。

“將軍,可要去探尋?”孫奇低聲問道。

易方搖頭,“現下不宜輕舉妄動,否則只會引來懷疑,先送信告知大哥所尋之人就在西塞。”

“此處的防備很是嚴密,若無線路恐難送出去。”

“那就去找此前在此駐地的那些人。”易方瞥了他一眼,“聰明點,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心裡要有點數,別再惹嫌。”

孫奇訕訕埋頭告是。

那處南宮峰若已入了帳,卻見有幾人在內等候。

“你們在此作甚?”

梁冪雲走上前看著他虛白的模樣蹙眉觀察了會兒,又向一旁的沈心又行了一禮道:“沈駙馬。”

沈心擺擺手,“梁姑娘無需多禮,想起昨日還得多謝梁姑娘策馬相告,否則這西塞可就難了。”

梁冪雲眼神明顯一慌,看向南宮峰若的眼神都虛了些,牽強回道:“舉手之勞。”

沈心將南宮峰若扶上榻半躺著,幫著脫了那沉重的戰甲,卻見中衣已是浸出一片血跡。

“將軍這幾日還是少著戰甲為妙,否則傷口難以痊癒。”

“多謝駙馬,本將不要緊。”

“不要緊還是不要命,將軍自行掂量。”沈心搖了搖頭,轉身看向後面三位目光灼灼之人,見阿尋拿著藥箱心想也不好在此待著便告辭道:“我先去與幾位將軍看看城防如何,將軍安心養傷。放心,我不會讓他們多事。”

南宮峰若微微點頭,目送沈心出帳後才定眼到一旁的三人。

不等他招呼,梁冪雲先行一步上前,湊近他身側低身仔細看著他的傷口,又將他幾處受傷地方看了個遍,將另外二人羞得不知該看何處。

“蘇醫師呢?”

終聞他一言,梁冪雲虛出了口氣抬眸看著他,“蘇醫師忙著安置受傷士兵實在抽不開身,只得讓小女子帶阿尋前來了。”

南宮峰若滿眼皆是她的眸光,頓看片刻才移開眼,輕咳道:“把藥放下,本將自已可以換藥。”

聞這一言阿尋想也未想便上前將藥箱放在榻邊,又往後幾步定在那裡等著主人。

“將軍還是少逞強要好,這傷口可比此前那幾次要深,沒幾月怕是難癒合。”梁冪雲扭頭看向阿尋和清風,思量片刻道:“阿尋,你去外頭把風,除了軍中急事別讓任何人進來。”

阿尋一愣,“主人……”

“清風公子在這幫忙換藥,你在此處也無用。”

“可主人……”也不方便啊。

“行了,”梁冪雲打斷道:“出去。”

阿尋只好出帳,滿心不願地站崗。

“她是為你好。”南宮峰若聲音懨懨地,將她正翻動著他衣物的手拽住,“你應該同她一起出去。”

“是啊梁姑娘,屬下可以為將軍換藥。”清風急道,本就看著她這行為不甚妥當,又怕將軍真急起來什麼都不顧,卻未想將軍並未急色。

“為我好?”梁冪雲笑了聲,也不掙脫那隻手,直接落座榻邊道:“為我好的人多的是,插刀子的不也是那些為我好的人?”

想起昨日梁冪雲心中不免還是有些慌亂,卻又裝似平靜地看向南宮峰若調侃道:“莫不是將軍又要說什麼名聲?不過小女子昨日眾目睽睽之下把將軍護在懷裡又幫著將軍包紮了傷口,要是顧得名聲我便不會來,將軍此刻可就不一定能抓著這手了。”

梁冪雲輕輕挪了挪自已的手,南宮峰若這才意識到自已行舉不妥,急忙鬆開了手。

得到自由的梁冪雲在心底暗笑,起身開啟藥箱拿出用物慢慢靠近,接著說道:“況且小女子不過一天涯遊客,誰識得?而且遲早也會離開這裡,即使有閒言碎語到頭來不過只會言是將軍的某位紅顏知已罷了,於我而言並無不妥,倒是將軍你自已,還是想好如何應對自已的名聲流言吧。”

兩人距離近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南宮峰若退無可退只得撇過頭去,嘆道:“無礙,軍中無舌根,而且你是為了救人,無人會亂言。”

“那你還在意什麼?”梁冪雲嘴角含笑,“小女子只是為了救人。”

一旁的清風看天看地看周圍,心裡著急卻又不敢打攪,正想著要不要上前幫忙時看著梁冪雲已經著手替他解了衣裳。

“梁姑娘……”一時情急之下,清風還是不自覺喊出了口。

“將軍還有話要與小女子說,”梁冪雲停了手看向那張微微發紅的臉,扭頭朝清風含笑道:“麻煩清風公子迴避些。”

南宮峰若回頭看她,此刻卻並未有退卻之意。

“你既然知道我要與你說什麼,就知道該怎麼做。”南宮峰若虛抬了抬手,清風也只得退後些,掩在帳簾處。

她轉回來繼續著動作,“小女子只是想不通,我與她早已決裂,她為何還要派人來尋?莫非還有什麼事是需要利用我的?”

“他找你了?”

梁冪雲微微點頭,“他並未說出原由,我自然不可能答應他。”

沒說出原由?“他怕你跑了?”

“大概是吧。”

倆人沉默半晌,梁冪雲已經擦拭完血跡,又似是不經意間問道:“將軍知道?”

南宮峰若頓想片刻,虛白的嘴唇上下一啟,答非所問道:“你想回去嗎?”

“不想。”梁冪雲直截了當,看向他的眼神都凌厲了幾分,“這種被人利用還要畏懼她才能活著的日子,我並不想要。”

南宮峰若眼神一頓,撞向她那雙含情桃花眼,在這絲絲含情眸光中她的情緒毫不掩飾。

“好,那便不需知曉,只要無人告知她,你的行蹤便無人知曉,至於……”南宮峰若低頭思了會兒,“趁亂離開這裡,不要再回來,也不要再被追到一絲行蹤。”

“將軍覺得易方會輕易放過我嗎?”梁冪雲將沾滿血的帕子扔到盆裡,拿來藥粉往傷口上散著,“若是他們真是有膽子,言明此時小女子行蹤的信件該是在回都路上了,離開又有何用?”

“不會,出塞的信件都需把關,而且我已經告知他們重點注意易方的信件。”

“他們會有另外的渠道。”梁冪雲拿來紗布撕開,“她的手段,不是誰都可以擋得住,將軍的計策防不住。”

“難道西塞還有人與她裡應外合?”南宮峰若眉頭一皺,毫不忌諱地已經由她繞著自已綁了紗布。

裡應外合……梁冪雲暗想著身邊那叛徒,心頭一悶。

“說不準,一切都未定論,但她不是不留後手之人。”

兩人相視無言,不知從何說起。

梁冪雲暗暗心酸地嘆了口氣,將他腹部傷口包紮好後又開始動手掀開心口處的衣物。

南宮峰若及時牽制住她的手,面色微紅,“這裡的傷口並未發痛,無需換藥。”

傷口未發痛?梁冪雲皺了皺眉,暗想他這是害羞想好了藉口連命都不要了?

她湊近審視他,兩人距離就在咫尺之間,彷彿只要他微微低頭便能親到她的額頭。

“將軍,這處傷最是要命,就算不痛也要換藥,哪有這麼懶惰的?”

“傷口就是有些麻感,並未有異常,無需浪費藥材。”

“不疼反麻?”梁冪雲騰地與他拉開距離,盯著他的胸口思索著,如此敏感又致命的部位,新填的傷怎會不痛反而是麻?

未聽他繼續言說,梁冪雲掙脫他禁錮的手直接扯了他的衣物,心口處的紗布明明已經浸滿了血。

“不痛?”

南宮峰若也是一驚但真的未覺痛感,只是,“有些鑽心的麻感。”

梁冪雲頓時語噎,那直接湧上的可怕念頭將她的腦袋撞得發昏,心也抑制不住地狂跳。

她輕手將紗布拆開,一圈又一圈,直至看見那最後潰爛的傷口才將她最後的僥倖全然打碎。

“怎……”南宮峰若低眸看著自已還沒一日便潰爛的傷口甚是訝異,頓時有些慌神,“怎麼會?”

梁冪雲回神,將手中的紗布扔到一旁捧起他的臉,面色卻不甚淡定,“別看,沒事、沒事的,我讓阿尋看看。”

話音一落梁冪雲便起身往外走去,不一會兒便與阿尋快步折返而來,“快看看。”

就算多不願與他接觸,此時的阿尋也知事情不太妙,遂也不顧什麼冤仇,直接上手觸了觸傷口,半晌又道:“主人,需要挖去這些潰爛的肉,我才能看清楚些。”

挖肉?梁冪雲看向半躺著的人,只聞他淡淡道:“挖,只要能治好這傷,要如何便如何。”

待清風拿來白酒與匕首,阿尋將匕首浸入白酒半晌又在燭火之上過了片刻才向南宮峰若心口處伸去。

“小心些!”梁冪雲著急卻也無濟於事,只能看著那匕首刺入那些潰爛的肉,再一點一點挖出來,他的面色從一開始的淡然慢慢不再淡定,脖間青筋一下便暴起,額間汗豆滴出,卻始終未見他喊出一句。

梁冪雲心疼地攥住了他的手,眸光湧動,“再忍忍。”

阿尋眼疾手快將爛肉挖出又毫不留情地將傷口裂開了一寸,絲毫不顧病人的悶嚎,自顧自看了半晌才給他散了藥粉捂住那處。

“主人,處理好了。”

此時南宮峰若已是疼得昏沉,卻緊緊攥著她的手。

梁冪雲鬆了鬆手裡的勁兒卻無法從他的手裡逃脫,只得示意阿尋先出去,待南宮峰若完全閉了眼才慢慢鬆開了手。

“清風公子,麻煩在此待將軍醒來之時為將軍換一身乾淨的衣物,莫要再扯到他的傷口。”

清風點頭應下,目送她離開營帳。

“如何?”梁冪雲一回帳便開口問道。

“確如主人所說,被下了蠱。”

熙兒卿!梁冪雲只得心裡暗暗恨了聲,捶著桌子的力卻是極大,把阿尋嚇得一抖。

半晌冷靜下來,梁冪雲又問:“你有沒有法子把蠱蟲引出來?”

阿尋聞言攥了攥手,片刻才回:“不瞞主人,蠱蟲需由蠱蟲主人或是蠱王引出,尋常人不可強制拿捏。況且下在他身上的是心蠱,只要心口處受傷蠱蟲便會開始釋放毒素,在心脈處遊走,讓中蠱之人心口麻痺。若是強行引蠱讓蠱蟲發覺危險,恐會傷及中蠱之人的心脈,心脈一斷,中蠱之人即刻便會死。”

如今此種情形,讓蠱蟲主人來解怕是不可能,“蠱王何解?”

“顧名思義,蠱蟲之王,伽師最為看中的蠱蟲,在伽師族母那處。”

伽師族母?梁冪雲思忖了會兒,有些印象卻又覺好似忘記了什麼。

思索無果索性便不想這處了,梁冪雲揉了揉眉心,這事著實難辦,這蠱蟲十有八九便是熙兒卿所下,現下逼她解蠱怕是難,可要去那草原之地尋來蠱王更是不易,且不說草原如今已是進不得,就算進得恐還未從伽師那找來蠱王自已也中招了。

“就沒有別的法子了?”梁冪雲撐著腦袋,眼神恍惚,阿尋也只是應了聲嗯便不再說話。

“照此形式,他能撐多久?”

“……心蠱的毒傷及心脈,若是靜養,能撐幾月。”

幾月?梁冪雲暗暗算著,不禁蹙眉。

“此事,莫讓其他人知曉,就是將軍也先不要告知。”

“……是。”

突想起些事情,梁冪雲望了望周圍卻未見人,“秦玉呢?”

阿尋搖了搖頭,“一日未見他了。”

“去找他,告訴他若是今日之內不來見,今後便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眼前。”

“這……”阿尋心裡一驚,“主人,可是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你自去問他便知。”梁冪雲依舊撐著腦袋閉眼,“我休憩會兒,你去吧。”

見她真是有意休息,阿尋這才眼神恍惚地走出去,心裡卻是起伏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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