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穎無聲地看著她,想看出些什麼來,最後卻笑得兩人心生畏懼。

“送給他?你真當本宮大方?”她轉身走向貴妃榻,“這是一場交易,也是豪賭。本宮會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的。”

“交易?豪賭?看來到最後你二人終將會反目成仇。”梁冪雲神情不變,“與他聯合將大朝拿在手裡,你真覺得最後會是你贏嗎?”

“本宮要做的事情向來十分把握,就是最後做不成也是本宮倦了不願了,從不會給任何人機會來阻撓本宮的計劃。”易穎看向她,“包括你,本宮最後的親人。”

親人?梁冪雲哼笑道:“你明明知道這世上族人不止我一人活著,卻還是要把怒氣撒在南宮將軍府上,他們明明保下了大多數人,你卻偏偏要將所有的罪全部安在他們身上。”

“可笑,真可笑。”

“本宮的親人全部死在他刀刃之下,他們本就有罪!族人又與我何干?國公府繁盛之時他們一個兩個舔著臉來要好處討官職,絲毫不顧及阿父在朝中地位如何危險,若非他們那一次又一次的討要,朝上官員又豈會在生死關頭只想著將阿父置於死地?”她越說越是激動,“他們就該死,就該一個兩個全去陪葬,他們沒有一個是死得冤枉的。”

“可惜了,南宮德該救的不救,該殺的不殺,居然讓那麼多該死之人隱姓埋名活了下來,還得要本宮出手送他們上路。”

梁冪雲心中一驚,“你殺了他們?你殺了你的族人?”

“那又怎麼?他們死得其所。”易穎笑,“不妨告訴你,那些所謂的族人基本上都住在儋州,不然你以為南宮政為何為了一個小小的州城著急成那樣?結果還是不如他意啊,不過還是給他留了一兩個。”

儋州?賊寨?百姓?族人?還有鳳冠……

“所以賊寨三番兩次打不下來都是你的計謀,你不僅僅是為了那頂鳳冠,更是為了殺掉那些族人讓陛下心急派出剛回都的南宮將軍?”

易穎笑得更大聲了,“沒錯,為了鳳冠,為了族人,更是為了你那心心念念之人能入本宮的圈套。不過本宮起初也未想到這鳳冠會被送出去,畢竟是先帝之物。奈何那南宮政蠢吶,居然覺得那鳳冠是國公府吉物,定能護得國公族人平安將之送上了賑災之路。巧了不是,這鳳冠本宮與他討要不得,剛好趁此機會拿回來,還不用本宮再費力了。”

“瘋子!你如此做就不怕大父心痛、不怕整個國公府蒙羞嗎?”

“本宮倒是寧願阿父能心痛來夢裡罵一罵本宮,但是沒有,從來沒有。”易穎說著臉上起了哀情,“若是他能來罵一罵我,興許我就收手了。可是他從沒有來過,如此便也證明阿父也覺我所做是對的,又哪會讓國公府蒙羞?”

梁冪雲啞口無言,她無法與這瘋癲至極之人說什麼道理,她什麼都懂,只是仇恨衝開了所有,讓她心裡只有報仇。

“怎麼不說了?不是要救他嗎?本宮給你這個機會。”

梁冪雲緊緊攥著的手在聽到這話就鬆開了,她如今沒辦法逃脫眼前之人的掌心,只能跟著她的腳步往萬丈深淵而去。

“好,只要你能確保他從草原手中安然逃脫,我答應你。”

“行啊,讓他從草原手裡逃脫。”易穎由著風靈給她穿上鞋襪,又道:“放心,本宮會信守承諾,你只需等著聖上退位南宮鄞掌權當皇后就是,其他無需你管。”

“陛下身子有恙,本宮還要去裝裝樣子,就不送了。”

出了福衍宮梁冪雲徑直出了宮門坐上馬車,外頭熙熙攘攘的喧鬧聲漸漸傳來又消失,待眼前門開、門簾掀起之時已經到了梁王府。

她失神著被扶下馬車,突然腳步一頓停在了原處。

“公主,怎麼了?”

梁冪雲怔怔看向發問的年嬤嬤,又轉身上了馬車,喊道:“去安平王府。”

馬車穿過街巷人群到了安平王府外,府外的僕從見是梁王府的馬車急忙上前伺候。

“王妃可在府中?”

“在。”

幾人一併入了安平王府,徑直去了南宮玲佩的主院。

院內一片祥和,南宮玲佩正抱著小白追著蹦蹦跳跳的二白,見院門處身影一抬眼瞬間笑意滿面,將小白放下後急衝到她面前。

“姐姐,你怎麼來了?”

看著她這模樣看來是不知外頭的事情,梁冪雲按壓下心中的擔憂笑笑道:“今日有空,來瞧瞧佩兒如何。”

南宮玲佩挽著她的胳膊往裡走,道:“姐姐放心吧,我與王爺說開了,等他弱冠之後再說納妾之事。”

“談開了就好。”

兩人親暱地靠在一處,看著院內的小白二白“幹架”。

“佩兒,安平王對你如何?”

“自然是好的,他知曉佩兒喜好,也懂得遷就佩兒,沒有一處對佩兒來說是不好的。”南宮玲佩抬頭看她,“姐姐怎如此問?”

能知道他對她的好,看來她是有在試圖將自已交付給他的,可是這麼一個虛偽之人又怎麼可以揹著她做這麼多傷害她的事情?梁冪雲眼看著這單純無辜之人心生哀傷,卻又笑笑道:“沒事,姐姐問問,若是安平王對你不好姐姐可就要把你接走一段時間讓他著著急了。”

等等!接走她?對啊,可以先把她接走,免得她在此不知還會被那虛偽之人如何對付。

“佩兒可願與梁王府陪陪我?梁王府就我一人可是太無趣了,若是佩兒能去梁王府與姐姐做做伴定是好的。”

南宮玲佩心裡也動容,但,“王爺這幾日不在府裡,若是佩兒也不在那這府裡就無人主事了。”

“將中饋交給可信之人掌管幾日便好了,又不是不回來了。”梁冪雲颳了刮她的鼻子,“還怕姐姐將你拐跑不成?”

“那自然是不怕,佩兒可想與姐姐在一處了。”南宮玲佩親暱地蹭著她,想了許久才道:“好,佩兒跟姐姐去梁王府住幾日,佩兒先將府內事務交給林嬤嬤掌管,姐姐先等著。”

看著調皮之人提裙跑出院子,梁冪雲眼裡的笑意頓時就沒了。易穎的心思無人能猜得透,南宮鄞更是讓她無法看透,若是將人繼續放在這裡將來只會是一個威脅。不說南宮鄞對她的真心有幾分、是否他也要對付南宮將軍府,就是易穎那不殺掉所有人便不罷休的態度就不能保證南宮鄞能護得住她,不如將人放在眼底,待什麼時候他們真正出手了也可以儘早將她送出這危險之地。

越是如此想越是覺得沒錯,梁冪雲正準備起身去看看卻見院門處那調皮之人已經迴轉,手裡還牽著一個。

這種時候他不是應該在龍榻前伺候嗎?怎會回來?梁冪雲著眼瞧著那虛偽之人牽著南宮玲佩往這邊而來,心裡直打鼓的同時還是施了一禮。

“聽聞容瑄公主要帶佩兒去梁王府幾日?”南宮鄞笑問道。

“安平王這是在擔憂什麼嗎?”梁冪雲也笑,“我尋王妃去伴幾日,定會照顧好王妃,安平王無需害怕。”

“本王不擔憂,只是王妃身子羸弱,需得仔細照顧著,本王倒是擔心沒了本王督促王妃不肯喝藥。”

“不會的,”南宮玲佩握了握他的手,“我一定乖乖喝藥,姐姐也會讓我喝的。我去幾日就回來。”

“安平王放心吧,我定會好好照顧王妃,不讓她受半點傷害與欺騙。”

南宮鄞抬眼看她,眼神中卻是平淡如往常。

“好,”他轉頭看著南宮玲佩,“就五日,五日後我去接你,不得再多了。”

“好!”南宮玲佩雙眼冒光瞧著他,“那我去看看帶什麼東西。”

“帶幾身衣服和重要的東西,其他的不需要帶。”

“佩兒知道。”

很快亭中只剩兩人,卻並未沉默。

“你這麼做對得起她嗎?”梁冪雲走向另一邊站著,與他拉開了距離。

南宮鄞卻似是不在意般落坐桌旁,道:“本王如何做都是為了她好。”

“讓她兄長落入敵人手中也是為了她好?若是有一日她知道這真相,你覺得她會如何?”

“所以不能讓她知道真相。”他倒了杯水推給她,“能瞞多久是多久,我想這種事你做得到。”

梁冪雲轉頭看他,眼裡盡是探究之意。

“倒不想你這張皮掛得不錯,能與易穎合作不怕被她吞了,這膽子也不錯。”

“本王當然怕被她吞,所以你得是本王的王妃。”

“你以為以我做威脅就能拿捏住她?可笑,我不過是一隻她隨時可以捏死的螻蟻,拿我來擋住她?愚蠢。”

將杯子裡的茶一灌入口,南宮鄞放下茶杯,看向她道:“本王不做沒把握的事情。有你這個籌碼,不僅能擋住她,還能威脅到南宮將軍,足矣。”

“把握?你二人都能有把握,偏偏就是這把握給了你二人太多自信,總有一天會倒的。”她淡漠向他,“佩兒呢?你把她放在何處?”

“我會護她一生無虞。”

護她一生無虞,梁冪雲笑了,“你覺得如果她知曉你的虛偽麵皮,她還會站在你身邊嗎?”

似是被戳到點,南宮鄞停下添茶的手,雙眼直盯著拿茶杯道:“就算她恨我,她也不能離開我,就如你一般。”

“她不是物件,我也不是,要想留下我容易,你只需要抓住我這個身份就夠了,但是她不一樣,要是她兄長不能平安歸來我定會將這些事全部告訴她,並且送她離開。”她轉過身來正視他,“你應該知道她心裡從來只有那人,你也應該知道她在慢慢交託真心給你,你如此傷她還敢說你愛她嗎?”

“本王所愛只在護她一人,不管是非對錯,只要將她護在身邊就是,包括你。”他抬頭看她,“你應該不知道,你我二人第一次見面並非那晚除夕,而是在你及笄獻舞那年除夕夜。”

梁冪雲蹙了蹙眉頭,“我對王爺可沒有什麼印象。”

“而那年除夕夜本王獨自一人出宮散心入了秋霜樓,樓內堪稱一片盛景,而你所舞霓裳青衣更是令人難以忘卻。”南宮鄞嘴角抹上一絲笑意,“多少年了,這舞自從母妃死後便再無人跳動這含著柔情的青衣舞,偏偏被一花魁學得十分相似還跳動名滿天都,偏偏你就是那個花魁。”

心中那幾分遺憾湧上心頭又被按下,南宮鄞又道:“但也慶幸你是那花魁,本王也就不必頂著大臣的壓力去娶一花魁了。”

“娶?”梁冪雲覺得可笑,“現在我倒不知安平王到底是看重那舞青衣的花魁還是梁王府的容瑄公主了,但你的真心我倒是知道,即使皮包著皮,還是一戳就破。”

“本王不妨告知於你,初心動確實是因你,但你也說真心會變,本王心裡可以容下你與佩兒,但不允許本王的人心裡容下其他男子,”南宮鄞捏著茶杯沿,“早早忘記那人,就像佩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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