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北極號又找到一名新船員!乾杯!”

胡桃酒吧昏黃的燈光裡,一名船長戲謔的端起了他手裡的威士忌。

水手們轟笑起來:“老約翰年紀大了,北極號上剩下的都是新船員,該不會連鉤爪都拋不好吧。”

張儉看向那些水手,低聲對慶塵說道:“我們換個地方說吧,正好可以談談薪資和你要做的事情。”

“好,”慶塵笑著點點頭。

只是,當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一名叫做克雷格的船長站起身來說道:“等等,這位……慶,我的阿爾卑斯號也需要船員,不如你來加入我們?絕對比你在北極號上賺到的多。”

水手們愣了一下。

阿爾卑斯號去年是捕蟹冠軍,挑選船員都是非常嚴格的,一般不會使用新船員。

而克雷格為了打壓張儉,拿到他手裡的配額,竟然選擇挖對方的牆角。

他看向慶塵說道:“你只需要會做飯,阿爾卑斯號就可以給你留一個位置。”

張儉的心揪緊了,眼巴巴的看著慶塵!

只是慶塵笑了笑:“不用了,我比較喜歡冒險的事情。”

克雷格見慶塵已經決定,也就不再說話了,他又轉向張儉說道:“你確定要用這個年輕人嗎,你看他有沒有力氣在甲板上拉動蟹籠?”

張儉遲疑了一下:“這個就不需要你操心了。”

慶塵笑眯眯的說道:“我力氣很大的。”

說完便轉身出了胡桃酒吧。

張儉趕忙跟上。

寒風裡,張儉略帶激動的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慶塵笑著說道:“17歲。”

張儉愣了一下:“這麼小?”

不過……張儉也沒辦法挑剔了,他交代道:“咱們船上加你總共五名船員,我,老約翰,尼德普,喬治,你。到了船上,你好好聽老約翰的吩咐,他會好好帶你的……希望你能抗住吧。”

慶塵岔開話題,好奇問道:“你是中國人嗎,會說中文?”

“會說,但是並不流利,”張儉繼續用英文回應道:“我爺爺在上世紀四十年代來到歐洲定居,一直都是從事捕魚行業,到了我父親這一輩才有了自己的漁船,辛辛苦苦打拼拿到了捕捉帝王蟹的牌照,只不過可能要在我手裡丟掉了。”

“放心,”慶塵笑了笑:“我儘量不拖大家後腿。”

張儉問道:“對了,你之前在哪些船上工作過,遊輪嗎?”

慶塵認真解釋道:“其實接下來的捕蟹之行,是我第一次出海。”

張儉在昏暗的港口外街道上,張大了嘴巴看著慶塵:“什麼?第一次出海?!你沒有跟我開玩笑吧,你知不知道巴倫支海上的風浪有多大,50節的颶風襲來時,幾層樓高的風浪我都見過!可能你連自己會不會暈船都不知道,如果你暈船了,船上沒人有空照顧你。”

慶塵想了想:“放心,我不會暈船的。”

某一刻,張儉忽然覺得,當他說到巴倫支海風浪大的時候,這位新船員分明眼睛一亮,彷彿很期待似的。

就像是在說:真的嗎,那太好了!

張儉認真說道:“慶塵,我不是嫌棄你沒有水手的經驗,而是我要對你的生命負責。說實話我很想拉你上船湊數,但是你會死在海上的,你根本不知道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什麼!”

“所以呢?”慶塵問道。

“所以我不能帶你出海,你回去吧,”張儉說道:“這裡不適合你。”

“如果我只要一個底薪呢,不要分成,”慶塵笑著問道:“我雖然沒出過海,但我學習能力很強,而且也願意幹活,你應該知道中國同胞有多麼勤勞。”

張儉動心了……

船員底薪是很低的,起碼跟分成沒法相比,他跟撿個免費勞動力沒有區別。

慶塵又說:“如果我上船,還可以乾乾活,如果你不讓我上船,你就湊不夠船員,恐怕連甲板上標配的四人都不夠。”

在甲板上,要有人操作吊機,有兩人拉起蟹籠,有人分揀帝王蟹投入貨倉。

如果四個人都湊不齊,那就真的不用出海了。

但是,張儉還是認真說道:“不行,我雖然很心動,但還是不能帶你出海冒險,你不知道要面對什麼,但我知道,長期疲憊工作會讓你死在海上的。”

慶塵想了想:“如果我能再喊來一個船員,而且我們倆都是隻拿底薪呢?”

張儉愣了一下:“這樣……好像可以。”

下一秒,慶塵拿出電話撥打出去:“快來快來,咱倆一起上船。”

張儉站在原地愣了半晌,十多分鐘後只見一個穿著單薄衛衣,頭戴兜帽的女孩,揹著一個小包走了過來。

慶塵笑眯眯的說道:“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朋友秧秧,她也願意跟著一起去捕撈帝王蟹。”

事實上,這次慶塵決定來海外完成第三項生死關的時候,就想好讓秧秧作為自己的護道者了。

秧秧提前一天就抵達了史基浦機場,就連那廁所裡協助慶塵偽裝逃離的黑色塑膠袋,都是她事先藏在那裡的。

出發前,慶塵還專門提醒她一定要乘坐飛機,能乘坐交通工具就千萬不要自己走路,不然很能會耽誤很多事情。

還好,秧秧照做了。

只是,張儉人都懵了,這麼瘦弱的女孩子,真的能當船員嗎?

一個高中輟學生慶塵,一個瘦弱的女孩子,他北極號已經淪落到這種地步了?

張儉問道:“你們倆該不會是來體驗生活的留學生吧,你們也沒有工作簽證啊。”

秧秧笑著說道:“這個重要嗎,我們只拿底薪的話,就當是捕蟹船上的遊客就好了。”

“可是,你們倆……”

秧秧認真說道:“我有帆船大賽的亞軍,曾獨自駕船橫渡過印度洋,要比我旁邊這位慶塵好一些。我知道去巴倫支海會遇到什麼,所以你放心。”

慶塵詫異的轉頭看向女孩,這怎麼開始拉踩了。

只不過,女孩心情似乎非常不錯,長時間的穿越之後她正好想來一場旅行,接到慶塵電話後便一口答應了。

張儉默默打量著面前這一對少年男女,只感覺自己今年的捕蟹季充滿了荒誕感。

他思索了很久,最終說道:“好,第一趟出海大概會有7天時間,如果你們兩個受不了船上的苦,可以在第一次返港的時候離開。”

一般情況下捕蟹季為期15天,最長也不會超過一個月。

捕蟹船將會出海好幾趟,一般都是什麼時候將貨倉裝滿,什麼時候返航。

北極號的配額是30萬磅,而北極號的貨倉承載量是15萬磅,所以先回港口卸一次貨,補充燃料和淡水,然後再次出海。

慶塵看向張儉:“對了,其他船員呢?”

接下來等待開海的兩天裡,也不知道從哪裡傳出的訊息,說北極號這次出海找了一個高中輟學生,還找了一個女船員。

一時間港口的水手們都笑開了花,誰去捕帝王蟹會用女船員啊?

所有人都認為,張儉今年搞不好連油錢都撈不回來,捕蟹籠的租金也交不起。

從始至終,沒人覺得慶塵和秧秧能在船上幫到什麼忙。

……

……

就在即將開海的前一天,一架土耳其航空的波音飛機落在了史基浦機場。

頭等艙的何今秋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

空姐熱情的說道:“何先生您好,請乘坐機場為頭等艙乘客準備的擺渡車離開。”

何今秋往外走去,走了兩步又停下來,笑眯眯的對空姐說道:“對了,我還有一位朋友在經濟艙,他跟我一起乘坐擺渡車。”

正說話間,機艙後面的鄭遠東身穿中山服走了出來,他的手上帶著手套,將機械肢體遮掩的嚴嚴實實。

作為崑崙領袖,他自然不用擔心出國安檢的事情。

阿姆斯特丹這邊也沒有對時間行者出入境頒佈什麼特殊規則,大家都是來去自由,連何今秋這位熱愛在海外搞事情的九州領袖,也沒有被限制入境……

何今秋一邊走下飛機,一邊熱情似火的說道:“老班長,我還真沒想到會在這架飛機上和你偶遇啊。你放心,我不會介意你插手海外事務的,如果九州與崑崙能夠合併,你想怎麼插手都無所謂。”

鄭遠東冷冷的看了何今秋一眼:“真的是偶遇嗎?”

何今秋繼續笑眯眯的說道:“老班長也是為慶塵來的吧,你應該聽說了,神代鹿島那邊都有人員突然入境荷蘭阿姆斯特丹,所以知道他有危險。不過,咱倆一起來到這裡活該他們倒黴,咱們這次就把北美的‘未來’,還有神代鹿島好好教訓一遍,讓他們知道什麼是揚我國威。”

鄭遠東看了何今秋一眼說道:“我對挑起爭端的事情沒有太大興趣,只是要保護我國公民而已。”

何今秋笑道:“放心,咱倆聯手他必死無疑,你姓鄭,我姓何,咱倆加在一起就叫鄭何下西洋。當年鄭和下西洋的時候,可是把那些……”

“什麼破諧音梗,”鄭遠東看了何今秋一眼:“你能不能有點文化,鄭和下西洋走的是印度洋,沒到過這裡。”

何今秋笑道:“我說的是大西洋嘛,沒毛病啊。”

鄭遠東看向何今秋:“慶塵現在在哪?”

“不知道。”

“不知道?!”

何今秋坐上擺渡車有點不樂意了:“我九州在歐洲也就三個辦事處,整個歐洲那麼多人口,我哪看得住他?別說我找不到了,神代和鹿島也找不到。你是不知道,這些天好多人在找他,但他就像一滴水,消失在了大海里。”

他們根本想不到,慶塵辛辛苦苦坐著兩萬七千塊錢的頭等艙來到這裡,竟然是為了打工!

還是在全世界最危險的捕蟹船上!

正經時間行者誰去打工啊?!

何今秋說道:“如今,只能等他出現,他不出現,就不會有人出手。”

……

……

此時,全世界都在尋找的慶塵,剛剛來到北極號停靠的港口,他抬頭看著北極號新刷的油漆,感覺藍白相間的船還挺好看呢。

北極號船身上半部分是白色,下半部分是深藍色,看起來就是想披了一件海軍制服。

只不過,慶塵登船的時候就發現,這船身的扶手都有點糟了。

只有看北極號上的細節時,才能意識到這其實是一艘在苟延殘喘的捕蟹船。

張儉看到兩人時,面色複雜:“你們真的要出海?”

慶塵笑道:“我們不是喜歡開玩笑的人,對了,其他船員呢?”

張儉面色更難看了:“尼德普在船上捆蟹籠,老約翰在船艙裡剛喝完酒睡著了,喬治……臨時打電話說不來了。我聽說,他現在就在克雷格的阿爾卑斯號上。”

“啊?還可以臨時不來的嗎,今天就要開海捕蟹了,突然少個人怎麼辦?”慶塵問道。

實際上,慶塵更擔心的是如果船隻無法順利出海的話,那他還怎麼去巴倫支海?

某一刻,少年甚至想直接給何今秋何老闆打電話搖人了,他知道九州一定有高手在這裡,他之前在洛城與神代、鹿島戰鬥時,好歹也算是幫過忙的,現在拉過來湊個數不過分吧?

只不過,萬一直接拉來何老闆的話,他們北極號出海就不像是捕蟹了,而是像去捕鯨或者是去殺人的……

張儉猶豫再三,看向慶塵說道:“現在已經沒辦法了,就算喬治不來的話,我們也要出海試一試了,當然,你們要覺得缺人,現在退出也來得及……當然如果你們願意留下來的話,我願意毀掉之前的合約,給你們一些分成!”

“沒事的,”慶塵笑道:“中國有句老話,既來之則安之,出發吧!”

只要能順利的抵達巴倫支海,慶塵並不在意到底能捕撈上來多少帝王蟹。

慶塵揹著一個長條狀的揹包登上甲板,他看到船首掛著一串銀質十字架問道:“那是什麼?”

張儉解釋道:“吉祥物,每個船長都會準備很多吉祥物,保佑我們在巴倫支海上一切平安……你背後揹著的包裡是什麼?”

慶塵咧嘴笑道:“這個嗎?這是我的吉祥物。”

張儉:“……”

水手的吉祥物都千奇百怪,有人是帶著家人給的項鍊,有人是帶著一個玩偶,但慶塵的吉祥物,分明是所有水手裡最大的。

這包裡分明是一塊衝浪板吧大哥!

張儉感覺很奇怪,這少年該不會是想去巴倫支海衝浪吧!?

上了船,老約翰晃晃悠悠的從船艙裡走了出來,對張儉說道:“這次出海是因為你父親當年救過我一命,記住,明年可別找我了,連正經的船員都找不來,為什麼還執著的想要去征服巴倫支海?那裡是屬於強者的。”

張儉有些尷尬,他什麼也沒說走到駕駛室裡,將北極號緩緩駛離港口。

就在即將出港的時候,阿爾卑斯號快速從北極號旁邊駛過,七名水手笑嘻嘻的將胳膊搭在甲板護欄上,衝著北極號鬨笑著,還對慶塵與秧秧兩人指指點點。

慶塵站在甲板上看向秧秧:“太慘了。”

秧秧笑著說道:“確實挺慘的。”

這時,秧秧的手機響了,她接起電話:“喂,我現在回不去啊,在國外呢。”

電話對面有個大嗓門的女孩嚷嚷道:“等等,你什麼時候跑過去的,怎麼沒有跟我這個閨蜜說一聲。”

“我在阿姆斯特丹了,等回去再說啊,”秧秧說道。

“你去阿姆斯特丹干什麼?”秧秧的閨蜜問道。

秧秧想了想笑著說道:“度蜜月啊。”

秧秧的閨蜜:“???”

慶塵:“???”

北極號駛入大海,他們將經歷20個小時的行程,最終抵達巴倫支海的捕蟹區域。

船隻開動後,老約翰就沒再喝過一滴酒,他此時清醒的看著慶塵、秧秧、年輕的尼德普:“按照老規矩,開船後要咬鱈魚頭,慶,你來咬。”

慶塵好奇道:“為什麼要咬鱈魚頭?”

“這是捕蟹人的傳統,”老約翰慢悠悠的說道:“只有開船時咬了鱈魚頭,才能有個好收穫。帝王蟹吃的就是這個,我們咬下鱈魚頭就代表著融入這個大自然,提醒船員們心存敬畏。”

“原來如此,”慶塵也沒猶豫,直接抓了一條鱈魚一口咬下。

一瞬間,腥臭味灌滿他的口腔。

只是老約翰有點意外的是,這亞裔少年竟是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其實,捕蟹人的傳統是水手們抽籤決定誰來咬,老約翰只是想刁難一下這個不知死活的年輕人,卻沒想到對方根本不在意這些。

直到這時他才發現了一個問題,捕蟹船在海浪上顛簸著,可這個亞裔少年和亞裔少女站在船上,彷彿雙腳釘在了甲板裡似的,身子都不曾搖晃一下。

老約翰嘀咕道,可能是自己喝到假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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