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浦東國際機場候機室。

慶塵安靜的坐在座位上。

他目視前方,左右手裡各拿著一隻被打亂的三階魔方。

隨著修長的手指跳動,兩個被分別打亂的魔方正在快速旋轉,每隔幾秒鐘會停下一秒鐘,然後又飛快轉動起來。

奇怪的是,這兩個魔方從來都沒有被複原過,就像是一個菜鳥在隨意的撥弄。

海城浦東國際機場人來人往,他坐在熙熙攘攘中,顯得格外靜謐與孤獨。

喧囂的一切,都與他無關。

候機室不遠處,幾個結伴去島國參加德州撲克大賽的年輕人看到這一幕,頓時停下了腳步。

“有人在玩三階魔方,”一名年輕人笑道。

眾人順著他的目光朝慶塵看去,只不過,幾個人看了一會兒便無聊的轉過頭去:“新手。”

“嗯,三階魔方要是沒法在SUB-10復原的,都還沒有入門。單手都還沒有熟練解魔方就學著用雙手,還沒學會走路就想學著跑步了,”其中一人說道。

所謂SUB-10,就是指十秒以內復原,算是玩魔方速擰的專業名詞。

這些人似乎也玩魔方,卻不大看得上慶塵的魔方速擰水平,他們是海城大學生裡的精英,這次前往島國參加德州撲克大賽,然後順便去“高山飛驒”走一次重灌徒步,泡個溫泉。

其餘年輕人都找地方坐下了。

只是,其中一名年輕人依舊緊緊盯著慶塵。

他總覺得有點奇怪。

“任巖,行了別看了,人家會尷尬的,”一人說道。

然而叫做任巖的年輕人並未轉頭,他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慶塵手中的魔方雖然從來沒有復原過,但是每次停頓的時候,停滯畫面都是一樣的。

一模一樣。

而且慶塵單手擰動魔方的節奏極其奇妙,像是一段週而復始的旋律。

一開始任巖以為,慶塵這是在DNF。所謂DNF,也是魔方速擰術語,就是專業選手覺得自己在目標時間裡無法復原魔方,就放棄了重新打亂。

但後來任巖發現不是。

就像是正常人玩魔方,目標就是讓每一面的顏色都相同,而這少年每次的目標就是還原成一模一樣的複雜花色。

這種行為,彷彿是對方怕自己玩的太驚世駭俗,所以讓別人以為自己只是個新手。

任巖看了一下自己手腕上的電子錶,不動聲色的計時。

秒。

慶塵單手‘復原’魔方的速度是秒。

如果這樣看的話,慶塵平均5秒單手復原魔方,且還是雙手同時進行的話,就非常奇怪了。

要知道,如今單手速擰的世界記錄就是秒啊。

任巖看了慶塵很久。

然後他走到慶塵面前,好奇道:“你參加過魔方比賽嗎,我怎麼沒在魔方大賽上見過你。你想不想參加魔方比賽,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下怎麼報名。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國內魔方速擰協會的副會長,我叫任巖。”

慶塵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依然我行我素。

這時,任巖忽然注意到,慶塵雙手都是凍傷的痕跡,那種青紫印一旦形成,不到夏天是根本消不掉的。

他不清楚,到底是什麼情況下,才會讓一雙手凍成這樣。

“各位旅客請注意,由海城機場飛往大阪關西機場的HO1333次航班開始檢票……”

慶塵起身,不慌不忙的朝著檢票口走去,穿過頭等艙優先通道。

完全無視了年輕人。

任巖的同伴笑道:“人家隨便玩玩,你邀請他幹嘛?”

任巖搖搖頭:“他不是隨便玩玩的。”

奇怪的是,把魔方玩到這種境界的人,為什麼會從來都沒有參加過魔方大賽?

是不屑於參加,還是不知道有這種比賽?

事實上。

慶塵是為了誅殺神代的時候,可以一心多用。

他要不斷的、一次次的提高自己運算能力,一心多用時的運算能力。

慶塵覺得自己在這方面還有些欠缺。

透過檢票口,坐在頭等艙裡的慶塵繼續玩著魔方,頭等艙裡的人不多,除他以外只有一位中年人。

任巖登機時,恰好看見慶塵還在默默的玩著魔方。

就彷彿慶塵完全沒有其他的娛樂活動,甚至沒有感情似的。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少年怪怪的,但又說不出是哪裡奇怪。

待到飛機進入平流層,空乘端上餐食。

頭等艙裡的另一名中年人吃了兩口便停下來,似乎是食物不太好吃。

然而慶塵卻一口一口的吃著,將碗裡的每一顆米粒都吃完,水果與點心也吃的乾乾淨淨。

空乘看到這一幕的時候,就感覺慶塵像是有強迫症似的,吃飯的樣子格外認真,格外珍惜。

只有慶塵自己知道,有人為了給他一口吃的付出了怎樣的代價,吃到正常食物機會又是多麼珍貴。

所以從今往後他吃每一口飯,都會認認真真的吃下去,不浪費一點。

兩小時後,飛機落地。

乘客們朝飛機外面走去,透過漫長且複雜的大阪海關。

然而就在走出機場大門的瞬間,慶塵伸手,從同樣身為頭等艙乘客的中年人後腦勺上,拔下了一根頭髮。

然後兩指夾著頭髮輕輕插入中年人的脾臟,攪動,又拔出。

輕描淡寫,不動聲色。

慶塵鬆手將頭髮扔在了地上,接著繼續往前走去。

一切都發生的太快了,中年人只感覺後腦勺一疼,緊接著腰部傳來刺心的疼痛感,內出血的創口導致他一下子跪在地上,身體的力量快速流逝著。

有人去喊機場的地勤,可地勤來到的時候發現,中年人已經死去。

很快,有人發現中年人後腰出不斷有血液從細孔中滲出,把衣服也給打溼了。

機場的地勤大喊著:“兇殺案,封鎖現場,快打電話給大阪府警察本部!所有人都不準離開,快去調取監控錄影!”

後面的乘客瞪大了眼睛,怎麼好好的一場旅行,就突然變成了兇案現場!?

然而就在此時,任巖突然用目光在人群裡尋找慶塵的身影,結果,慶塵早就不知道去了何處。

任巖沒有證據,但他篤定這一定是那少年做的。

直到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為什麼覺得慶塵怪異,只因為對方的眼神太冷靜了,冷靜的像是沒有一絲情緒波動。

警署的人來了,他們調取監控錄影後看到慶塵拔頭髮殺人的動作。

難怪機場內找不到兇器,原來對方是用頭髮做了兇器,死者傷口的口徑,也與頭髮粗細完全吻合。

在機場內,所有人都要過好幾次安檢,如果有人攜帶凶器,早就查出來了。

然而正常人完全想不到,頭髮是如何能殺人的。

這頭髮還是從中年人頭上現場拔下的。

有警員低聲說道:“通知神秘事業部,這種事情我們沒有資格插手。”

神秘事業部是穿越事件開始後出現的,專門處理時間行者的部門。

慶塵殺的人,就是神秘事業部的一名時間行者。

此人秘密負責中國境內的神代時間行者聯絡,此次因為局勢緊張,選擇撤退。

卻沒想到已經撤退到了島國本土,卻還是被殺了。

就在神秘事業部的時間行者蜂擁而至時,大阪關西機場門口已經被堵的水洩不通。

狙擊槍聲響了,一名神秘事業部的科長應聲倒下。

所有人這時才意識到,殺人者並未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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