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股煮屎的味道,濃郁且熾烈,不單味道過癮,還辣眼睛。

葉波更加不敢吃,於是將雞放盤子上,盤子是冷的,雞是熱的,冷熱一對沖,雞開始收縮,噴了一桌子,味道如同風暴一樣擴散出去。

太可怕了,葉波大踏步的跑出食堂,而食堂裡有不少村民也受不得這加熱的味道開始嘔吐起來,場面一時失控。

老者也從食堂出來,對這亂哄哄的招待感到抱歉,於是安排葉波去休息。

葉波被帶到了一處客房,客房的床是泥土混著冰製作而成,地下聯通著大熱口輸送過來的熱氣,床上鋪著熊皮,還有被褥。

這客房,咋說呢,一室一廳,有廁所和浴室,各種桌椅櫃子都有,而且經過了打掃,有點溫馨的感覺。

但是葉波感覺到了這房子裡面殘存的強烈的情緒,這是人的在極端激動的時候魔力散逸自然銘刻於空間的波動殘留。

這是何等強烈的情緒才能留下這波動殘留啊,這已經和鬼魂怨念之類的玩意差不多了。

這客房看的出有經常打掃啊,怎麼打掃的人沒有察覺嗎?

葉波將魔力放出,以包容的姿態對接這些情緒殘留,一陣恐懼與絕望的資訊被解讀了出來,資訊衝擊著葉波的意識,然後組合成了苦主生前最後的遺言。

苦主是意之國的國民,喜歡新鮮事物,於是成為了冒險者,在八國之間遊歷旅行,來到了冰之國,遇到了暴風雪,隊友都死光了,苦主運氣好被這村子的村民撿到,帶回了村子。

吃了雞汁和生魚片,收到了熱情的招待。雖然對雞汁很難接受,但是在冰之國,蔬菜很難種植,是稀缺之物,而發酵的雞汁能夠補充人所需的微量元素與維生素。於是苦主吃了很多。

然後被關押起來,說是村子需要新鮮血脈,被當做種豬一樣配種,每天的食物都是雞汁還有魚子醬,一開始還頂得住,但是持續了三個月,脫髮,骨質疏鬆,精神萎靡,面板乾裂,便秘……種種問題出來了,雖然每天的食物都很補,但是虧空補不過來,再繼續下去會死的。

苦主哀求著二當家放過他,但是老者為了家族的延續,只能狠下心腸,老者對苦主說:“如果要恨,就恨我一個人好了,我不能放你走,要是你走了,我就是罪人,我不能讓綿連兩百年的家族在這裡斷送掉!”

苦主的身體已經虛弱不堪,然後被強制直立,榨光了最後的一滴精血。苦主在哀嚎大叫中死去,臨死的強烈情緒附著在了這個客房,經久不散。

葉波檢視了這資訊,心情久久不能平靜,這咋說呢……想起了以前看過的一張表情圖,兩個熊貓,一個熊貓在啃竹子,另一個熊貓拿著個竹子張著嘴巴嚷嚷:他們就只會讓我交配!交配!我要的是愛情!

這樣食堂的青壯年村民的年齡斷層也就清楚了,這個村子因為某種緣故導致了生不出男嬰,而因為苦主的到來使得村子的問題得到了緩解,食堂出現的同年齡段的一大批孩童就是這苦主的努力成果,都是苦主的孩子。

“鼕鼕冬”客房的門被敲響了,然後一個老阿婆推著個小餐車進來了。

葉波看著這阿婆,冷汗下來了。

老阿婆的表情很是和藹可親,然後開啟了餐車的蓋子,裡面是兩道菜,一道是魚子醬,一道是海參,都是富含營養的食物。

葉波露出苦笑的表情:“我不吃。”

老阿婆笑著說:“吃點,補一補。”

葉波有點害怕,老阿婆的表情很是恐怖,目光像是在看美味的佳餚,看得葉波雞皮疙瘩直冒。葉波要出去,被老阿婆攔住,不給走。

葉波散發出魔力,火屬性的波動散逸,房間裡迅速升溫,蒸騰的魔力如同火焰,葉波想著展現自己的實力好讓這個阿婆知難而退,沒想到阿婆看到了葉波的魔力,更加高興了,眼裡露出極度渴望的神色要撲過來。

魔力的火焰包裹了阿婆,要是普通人的話會在這火焰中活活脫水而死,然而老阿婆不是普通人,在與火焰接觸時爆發了魔力,寒冰的力量抵消了火焰的灼燒,整個房間一時間水霧翻滾瀰漫,猶如干冰傾灑了一地。

老阿婆抓住了葉波的雙臂,表情如痴似狂,嚷嚷道:“火焰!是火焰的力量!有救了!我們這一脈有救了!”

葉波難以想象這個老太婆瘦弱的身體居然能夠爆發出這麼大的力氣,自己的雙臂被抓得生疼,葉波要加大魔力輸出頂開老太婆的抓扯,沒想到老太婆一個推搡,將葉波給退得後退,摔坐在了床鋪上。

然後老阿婆笑道:“你是救世主,是我們血脈詛咒的終結使者,是我們族人800來人的救贖,你不能走!”

葉波:“啊……?”

然後老阿婆走到房間門,開啟,魚貫而入4個妙齡少女,年齡在16到24歲。

葉波:“……”

少女們圍住葉波,葉波要反抗,被四人抓扯住,老阿婆關上了門,並且鎖上。

老者在先祖堂上香,先祖堂供奉著一根從天花板生長下來的冰柱子,冰柱中能夠看到血色的液體。

這裡是塔墓林延展下來的部分,是老者這一脈的根,每個族人死去,吊在塔墓上,生命輕盈的上浮消散,而沉重的部分下沉,一點一滴地順著冰柱細小孔徑流動匯聚,在這冰柱裡形成了比血更紅的物質。

這村子有4個大家族,都是從最開始祖宗繁衍下來,分家後漸漸相互競爭且敵視,要在這冰天雪地裡活下去,需要有大地的熱流,而一個大熱口能夠維持千人所需,要讓家族繼續發展就得有人口。現在這一脈人口總數只剩下800人,而其他三主脈的人口在千人之上。

自己這一脈從50年前開始,族裡新生兒中男孩的數量越來越少,然後在十年前徹底沒了男嬰的誕生,就像是詛咒,族裡的男人註定生不出男孩,只能找外來的旅行者幫忙,但是適齡的女青年實在太多,旅行者又少。

一個旅行者最多用3個月就得報廢掉,而且這血脈詛咒的問題被其他三主脈所知曉,他們也在搶奪旅行者,要是血脈詛咒問題繼續嚴重下去,再過十年,族裡的壯年將進入50歲,失去新鮮血液的補充,家族將會衰弱。那麼其他主脈的人將會奪走這大熱口,整個家族會被打散,最後滅亡。

老者很是頹然,維持現狀也是有心無力,希望得到先祖的指引。

冰柱內的血色液體以近乎靜置的速度流動著,沒有一絲的回應。

老者悲傷地嘆了口氣,這先祖之血就要回歸沉寂的永恆了嗎,這真是讓人無可奈何的現實,讓人無力改變的現實,沉重冰冷得叫人絕望呢。

“噠噠噠”一陣腳步聲傳來,老者惱怒,是誰敢在先祖堂跑動!?回頭一看,是老阿婆。

老阿婆氣喘吁吁的嚷嚷:“老頭子,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老者:“什麼?你說什麼?”

老阿婆兩眼放光:“那個旅行者擁有火的力量!只要將他的血注入先祖脈中,就能將血脈的詛咒消融掉,我們族人就能再次恢復正常的生育!”

老者:“什麼……?你確定旅行者擁有火的力量?”

老阿婆伸出雙手,手掌上都是燎泡:“看,這就是證據!我的手在激發冰霜之力時還是被他的火焰灼傷了!只有擁有純粹的火焰力量之人才有這種威力!這種人是火之國的教團高層才能擁有!他一定是火炎教團某個主教的孩子!而且不是庶出的血脈,是嫡系血脈的孩子!”

老者抓著老阿婆的手,將臉貼了上去,感受著燎泡內部的餘溫,然後老者眼淚下來了,老淚縱橫的說:“是火焰的力量,是純粹的火焰力量,有救了,我們有救了。”

老阿婆也哭了起來:“50年了,這個詛咒延續了50年了,我們這一脈總算不會斷送在我們這裡了,我們總算有面目去見先祖了。”

老者擦乾了眼淚,嚴肅的問道:“旅行者怎樣了?第一夜你安排了多少人取種,這旅行者年紀不大,面相看上去腎水不太足,可別把他取死了。”

老阿婆:“我安排了四個,旅行者不是普通人,應該經受得住。”

老者:“這事還有誰知道?”

老阿婆:“你和我,我知道後就第一時間過來通知你了。”

老者:“這個旅行者是我們這一脈復興的關鍵!我立馬去喚醒大當家,做儀式的準備,而你去安撫旅行者,絕不能讓他出差錯!”

然後兩個老人火急火燎的行動起來。

老阿婆來到葉波的客房,還吩咐了手下的大媽去搜羅更多適齡女子,在阿婆看來,男人其實是一種可悲的生物,其活著的本能只有兩種,一是吃,二是交配,只要抓住了男人的蛋就控制了他的心!老阿婆根據將近70年的人生閱歷,有信心將這個旅行者吃的死死的。

“唔?”老阿婆將耳朵貼在門上偷聽,屋裡傳來了“嗚嗚嗚嗚”的細微聲音,這聲音不太對勁,老阿婆感覺不妙,急忙用鑰匙開了門。

屋裡只剩下四個五花大綁的女人,而旅行者卻不知所蹤,堅不可摧的冰牆上破了個大洞。老阿婆愣住了,伸頭進入大洞看,這是湖底冰山的冰牆,被挖開了深深的隧道,隧道里沒有熱口能量,沒有光照黑漆漆一片,而且從洞裡吹出來陰冷的風,呼呼的颳著。

老阿婆來到一個女子面前,拔掉了女子的口塞,急切的問道:“旅行者呢!?”

女子哭訴道:“旅行者是魔法師,他將床單變成了繩子把我們都綁起來!我一開始還以為是什麼玩法就沒反抗,察覺到不對勁時已經被綁的死死的無法掙脫,我們要大叫求助,旅行者將枕頭變成了口塞塞堵了我們的嘴巴!”

“然後他就開始挖牆,冰牆面像稀泥巴一樣軟乎乎地自己掉下來,變成了隧道,旅行者就跑掉了!”

老阿婆感到頭暈目眩,這是氣血攻心導致的腦缺氧,不行,不能讓旅行者這麼跑掉!要是家族復興搞砸了,家族就會步入毀滅,如果是無可避免的毀滅那隻能無奈接受,但現在出現了轉機,自己抓不住的話,死了會無顏見先祖!

老阿婆激盪魔力,冰晶生成並相互摩擦,次音波在冰山建築內攢動。這是老阿婆的殺手鐧,老阿婆是族裡的三把手,專門負責女子的管理,而在多年的運營下,老阿婆手裡也訓練出了一隻讓人聞風喪膽的啊嫲突擊隊。

在接收到老阿婆的訊號後,啊嫲突擊隊的隊員一個個放下了手頭的活計朝著客房趕來,一共7人!連同自己,一共是年齡在60歲以上的八個啊嫲!

老阿婆的代號是【告死鴞】、而其他啊嫲的代號分別為【報喪鴇】、【死兆鴣】、【惡疫鳶】、【送葬鴆】、【傷哀鷗】、【驚怖娟】、【悵恨鴦】。

八人組成了叫做不祥八翼的組織,專門處理家族內部的閨穢事件。

雖然這裡是男人掌權,但是很多家長裡短的事情男人是做不了主也拎不清的,所以不祥八翼應運而生,負責墮胎、結紮、引產、割禮、處刑、拷問等等暗地裡才能做的事情。

不祥八翼的啊嫲們都來了,四個女子看到,嚇得括約肌鬆弛,原地嚇尿。

啊嫲們看著這幾個妙齡女子,臉上都露出了玩味的表情,瘮人得很。

老阿婆嚷嚷:“嘿,你們別嚇她們,現在有個緊急任務,有個旅行者挖了洞逃跑了,我要你們把他抓回來!”

“嘿嘿嘿~”報喪鴇笑了起來。

老阿婆變了臉色,陰鷙的說:“報喪鴇!你在嘿嘿嘿什麼!?”

報喪鴇:“沒什麼,我高興。”

老阿婆:“不准你高興!這次的行動目標是要將旅行者完整的帶回來!禁止使用私刑手段折磨他!知道沒有!?”

報喪鴇:“嘿嘿~”

死兆鴣看著床上四個被五花大綁的女子,問道:“告死鴞,這四人怎麼處理?她們知道並聽到看到了我們的存在,我們八翼是家族的暗面,是不可被人知曉的。”

老阿婆:“我來處理,你們去抓旅行者,切記,要活的!”

然後七個老啊嫲鑽進了挖出的冰層隧道,抓捕葉波去了。

老阿婆身為八翼之首的告死鴞,肩負著重大責任,雖然對不起這四個族人,但是為了家族的長治久安,於是挖掉了四人的眼珠子,拔掉了她們的舌頭,戳聾了她們的耳朵。

女人最重要的價值就是生育,只要生育能力還在就不能殺掉。看著躺在血泊中的四人,老阿婆澹澹的說:“為了家族,只能委屈你們了,至少你們還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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