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踏入醫院大門,就能感受到一種特殊的氛圍,大廳里人來人往,掛號處排著長隊,人們臉上帶著焦急和擔憂的神情。
走廊瀰漫著消毒水的味道,牆壁潔白無瑕,地板光潔如鏡,童心戴著一個大框的黑色墨鏡,一路上走的鬼鬼祟祟。
在這來去匆匆的地方顯的有些怪異,只不過在這個地方沒有人會有心思關注到別人的不同。
當她看著門上寫著心理諮詢門診幾個大字的時候,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猶疑,在門前徘徊了起來。
直到一名護士小姐姐走了過來,看到全副武裝的童心出聲寬慰道:
“你不用這麼緊張,現在社會看心理諮詢已經非常普遍了,也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童心的嘴角閃過一絲絲的尷尬,急忙解釋道:
“我不是自已來看的,我是想替我的朋友來諮詢一下。”
護士小姐姐點了點頭,一副我懂的表情,
“那請問這位患者的名字是不是叫童心?”
童心見狀剛想要解釋,只見護士小姐姐已經非常貼心的幫她敲響了心理諮詢室的門。
緊接著一聲非常好聽的男聲從門內傳了出來:“進。”
隨即護士小姐姐在她耳邊低語道:
“今天坐診的可是南醫生哦!”
童心不明所以的“啊?”了一聲,什麼南醫生北醫生的。
護士小姐姐面對她一臉的懵逼,當然了好像也看不到她是什麼表情,只是又非常貼心的幫她開啟了門。
然後童心在護士小姐姐一臉你今天賺到了的目光中,硬著頭皮的走進了那間屋子。
出乎意料的是一進門整間屋子的佈置都和醫院裡其它科室不同。
整間屋子顏色都偏向淡黃色系,佈置的就像一間舒適的房間,怎麼看都不像是一間診室。
“請坐。”
直到那道好聽的男聲再次響起,才將她的思緒拉了回來,童心渾身有些僵硬的坐了下來。
只見一名身著白衫黑褲的年輕醫生坐在她的對面,鼻樑上架著一副銀框眼鏡,那副眼鏡後面的眼睛是如水般清澈且柔和的眸子,就像有著魔力那般讓童心不知不覺間放下了防備與緊張。
“我們是不是見過?”
童心說完這句話只覺得自已的腦子是不是抽瘋了,這麼俗套用來搭訕的一句話怎麼就從她的嘴裡說出去了呢。
只見那男醫生抬起一雙如春風般的眸子,輕輕一笑道:
“你這個樣子,讓我很難認的出我們是不是見過。”
童心這才想起自已這樣全副武裝好像確實有些不妥,反正自已只是來諮詢一下的,又不是來看病的,於是將墨鏡口罩和帽子統統都摘了下來。
當童心摘下墨鏡的那一刻,很明顯看到那男醫生瞳孔似是一縮,
“合著我們真見過?”
只見男醫生推了下自已鼻樑上的眼鏡,然後將目光放到了面前的電腦上面然後開口道:
“童心。”
童心道:“對。”
“電腦上顯示掛號人的名字是童心,但是抱歉並沒有你的就診記錄。”
這話的意思很明顯,人家就診記錄裡沒有你,說明根本沒見過你,即使是見過也只是普通的醫患關係。
雖然童心也並沒有見色眼開搭訕的意思,就是覺得這個男醫生她好像之前見過。
只聽男醫生繼續著自已的職業素養好似並沒有糾結童心那句我們是不是見過,而是開口道:
“請問你是覺得自已最近心理上有什麼異常嗎?比如....”
不等男醫生接下來的比如,童心立馬道:
“沒有,我沒什麼心理問題。”
男醫生握著滑鼠的手再次微微一頓,只聽童心繼續開口道:
“我有一個朋友。”
說罷怕這醫生也和剛剛那位護士小姐姐一樣,覺得自已是因為不好意思才用朋友來做擋箭牌,雖然我有一個朋友這句話本身就代表了那個意思。
於是急忙再次強調道:
“真的是我有一個朋友,絕對不是我。”
男醫生被她這波操作好像有點逗樂了,嘴角一開始那抹職業化的笑容,又扯開了些弧度,於是道:
“你放心我是是一位有職業素養的醫生,只關心患者的病情。”
童心見他像是相信她說的真的是朋友,而不是自已的時候,雙眸中閃過一絲痛色,語氣中帶著濃重的哀傷。
“我有一個朋友,她最愛的人因為一場車禍生死不明,但是她最近好像越來越有些奇怪,每次談起她男朋友就好像,他還在身邊就像是從來都沒有離開過一樣。”
緊接著童心不知道是說給醫生聽還是說給自已道:“這種情況,對她來說到底是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
對啊,這種情況到底一件好事還是壞事呢,有時候她想如果那天她沒有逞強去開車就好了,如果那個生死不明的人是自已就好了。
這間診療室的陽光特別好,就好像專門是為了這束光,才將這間診療室設立在這裡的一樣。
童心看著窗外細細碎碎的陽光,好像看到了那些她人生中最是燦爛的日子,可這束光,最終還是因為她被打碎,明明她才是那個最應該受到懲罰的人啊。
南青看著童心沉眸良久,
“你覺得,這是好事還是壞事呢,有時候記得不一定是好事,忘掉一些事情也不一定是一件壞事,只記得美好的事情,也不失為一件幸事不是嘛?”
童心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看著外面的陽光,偶爾透過梧桐樹葉灑進眼中有些晃眼。
同時又覺得,裂縫有時候好像並不是不完美,而是留著縫隙等著陽光穿透。
“方便問下,她男朋友的情況嗎?”
童心用手遮了一下陽光,而後低下頭去,南青看不清她的表情,但是知道此刻的她很是低落,但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還在國外。”
“有一種心理疾病叫做妄想型精神分裂症,大致說的就是這種情況由於某種刺激,導致患者會有出現臆想中人物還在自已身邊的錯覺。”
童心離開醫院的時候,剛剛還是晴朗一片的天空,此時又開始多雲,太陽好似在和那些烏雲做抵抗一樣,一時陽光閃現,一時又被遮擋。
放眼望去此時的醫院依舊是行人匆匆忙忙,童心掏出手機將電話撥了出去。
在童心撥出電話的同時,窗前時不時透進的光,讓他整個人顯得更加柔和,拿出手機同樣撥出了一通電話。
“她來我這裡諮詢了,只不過是代替別人。”